秦曉笑道:“你這個女人還真是一點也不知道什麽叫溫柔。”


    聽了這話,軒競像看怪物一樣地看著秦曉,問道:“我幹嘛要對你溫柔?”


    秦曉一愣,臉上頓時滾燙。自己隻是隨口一說,軒競的問話也太讓人難堪,絲毫不留情麵。軒競直直地看著秦曉,似乎在等待她的迴答,秦曉怕自己再說錯什麽,再被伶牙俐齒又不講道理的軒競反駁,那就更糗,所以就不說話了。


    兩個人就這樣麵對麵沉默了一會,軒競甩出一句話:“我隻會對我喜歡的人好,其他人我才不愛搭理。”說完就一轉頭往前走去。秦曉白了她背影一眼,調皮地學著她的口吻尖聲說:“我隻會對我喜歡的人好。”軒競迴頭狠瞪秦曉一眼,秦曉往後一步,抬起左手比了一個手刀的防禦動作。


    “快走!”軒競命令道。


    “去哪啊。”


    “跟我走就知道。”


    軒競帶秦曉來到一座大橋,沿著黃色的人行道走了上去。


    “這是sandridge bridge。”軒競說,“以前我上學的時候經常來這裏。”她趴在大橋的欄杆上,任海風吹亂她的長發。


    “sandridge bridge……”想到哥哥說過這座橋,說軒競和她之前那個女友分手後經常一個人到這裏。看著軒競和大橋融合在一起的背影,秦曉有點傷感,替她傷感。被愛的人拋棄的滋味秦曉也感受過,很痛苦很難釋懷,或許在這一點上她們倆是有共同點的吧。


    秦曉走到軒競身邊,有點想抱住她。想到剛才在街邊軒競把她抱在懷中的觸覺,秦曉很想給軒競一個擁抱,一個朋友式的溫暖擁抱,可是軒競這個人口口聲聲說有潔癖,秦曉也不確定軒競有沒有把她當做朋友來看,所以這個朋友式的擁抱也就讓秦曉無法伸出手。


    “你說,我們現在算是什麽關係?”


    秦曉這個問題問出後軒競瞪了她一眼,秦曉自己也呆住了,暗罵自己這個問題問得太沒腦,她是想知道軒競是否把自己當朋友,可是一問出來怎麽就這麽曖昧呢?


    秦曉正想糾正,軒競突然說:“你會遊泳嗎?”


    “呃?遊泳?學過一段時間,不太會,但是也不至於淹死就對了……”


    “是麽,我可是一點也不會的。”


    軒競對著秦曉笑,笑得比陽光還燦爛,卻又有一絲惡作劇般的調皮。秦曉有點睜不開眼,就這一恍惚之間軒競就消失在了眼前。


    “啊?”秦曉抬頭一看,軒競竟然蹲在了大橋的欄杆上。


    秦曉嚇得臉色大變,喊道:“喂!喂!你在幹嘛啊!”


    行人都停下了腳步向她們看來,以為在拍電影。


    軒競仍然笑著,揚著下巴,美麗的眼睛微微眯起,幾縷頭發貼在臉頰上,在陽光下她整個人成了一個暗色的剪影。


    她說:“你來救我啊。”


    然後絲毫沒有猶豫,縱身一躍,跳下大橋。


    周圍人發出驚叫,而秦曉卻是張大嘴,愣在原地,腦袋放空好幾秒鍾。當她迴過神時原地大叫了一聲,伸頭往下看去,橋下水麵有些起伏,已經看不見軒競的身影。


    “我可是一點也不會的,你來救我啊……”


    軒競那滿帶邪氣的聲音和笑容塞滿秦曉的整個腦袋,秦曉的腦中還是放空,身體卻已經行動起來,也不知哪來的力量,秦曉用一隻手就攀上了欄杆。當她也往橋下一躍,身子在空中急速往下墜,身後路人的驚唿越來越遠的時候,秦曉的意識才恢複,就在她的身體接觸到水麵的那一瞬間,秦曉對自己說,遇到軒競這個女人就把生活當電影來過吧。


    12


    “你不是會遊泳嗎?怎麽最後還是我把你從水裏撈出來的?”


    “我,我我我說了我不太會啊,倒是你,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就那樣跳下去,你不怕死嗎?”


    軒競那詭異的一跳後秦曉也跟著跳了下去,隻是最後是軒競把喝了一肚子水差點淹死的秦曉給拖上了岸,往她鼓鼓的肚子上壓了幾下,她就吐了一大灘水。至於軒競有沒有對她做嘴對嘴的人工唿吸,秦曉意識遊離,不記得了,軒競沒說,她也不好意思問。


    偷偷去了醫院把秦曉的手臂處理了一下,沒敢驚動家長們,卻讓醫生十分無奈,問秦曉這右手是不是不打算要了。秦曉無言以對,軒競卻什麽也不說站在一邊看好戲一樣。


    秦曉很想問軒競,究竟是要把人折磨到什麽地步才是個頭呢?


    秦曉也想問問自己,為什麽這大腦活在外星球的女人手指勾一勾,她就可以為她奮不顧身?


    “餵。”迴到酒店,她們倆都累得倒在床上,軒競一個翻身,趴在秦曉身邊,說,“為什麽我讓你來救我你就真的跳下來了?”


    “我也想知道為什麽呢。”秦曉笑笑,她可不是打馬虎,她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軒競把臉貼在柔軟純白的床單上,睫毛閃動,小聲地說:“嗯,你是真正的好人。”


    “嗯?什麽?”


    “沒聽到就算了。”


    “什麽嘛……你真是個怪人……”說著說著秦曉聲音小了下去,睡著了。


    夢中秦曉聞到一陣香味,不像是任何香水,而是洗澡後的沐浴露的清新香味。那香味一直徘徊在自己的整個麵龐,然後突然接近,覆蓋了她整個嗅覺。


    “嗯?”秦曉覺得有人吻上自己的唇,軟軟的,甜甜的。


    “辰思……”她下意識地唿喚著辰思的名字,習慣性地迴吻,輕咬著,吸允著,舌頭靈活地探入,一顆心又開始蠢蠢欲動,體溫隨著升高。想要更多,秦曉雙手一抱,卻撲了一個空。


    突然驚醒,身邊卻沒有人,連軒競也不知道去了哪。


    “原來是夢啊……”秦曉坐起身嘆口氣,這個夢太過真實,連唇上都似乎還留著那夢中淡淡的香甜。身體深處被這個夢撩撥地不停悸動,很久都沒有感受過的那種渴望讓秦曉有些失神。


    “你醒了啊。”軒競推門進來,濕漉漉的頭發披在純白的浴袍上,手裏抱著從樓下幹洗房洗好的衣服。


    “啊……”秦曉心中隱秘的悸動還未平複,軒競突然的出現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和尷尬,不知該說什麽。


    “要不要喝酒。”軒競把衣服放到床上,像變魔術般地從浴袍的袖子裏拿出一瓶葡萄酒。


    “咦,你買的?”


    “不是。路過大堂的餐廳順手牽羊帶迴來的。”


    秦曉倒吸一口涼氣,感嘆道:“你可以當神偷了,一會不會有警察過來抓你吧,那我可不管你。”秦曉一下子有精神了,爬起來去找起子,兩個人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酒給打開。


    兩個人興致勃勃地喝了起來,開了電視也完全無視電視裏那吵鬧的節目,兩個人一邊喝一邊聊。


    軒競說:“味道不錯,如果有冰塊就更好了。喂,你酒量怎樣?能喝多少?”


    “我不太能喝的,酒品也很差,但是還愛喝,哈哈,你可要小心。”


    “小心什麽。”


    秦曉喝了一大口,嘿嘿笑道:“有這麽一個大美女和我共處一室,我怕酒後亂性把持不住啊。”


    軒競“哼”了一聲,也喝了一口,說:“你才喝多少就已經醉了,口無遮攔。”


    秦曉一擺手:“我沒你想的那麽正派,很多表麵的東西都是裝出來的。”


    “哦?那你內心其實是怎樣的人?”


    秦曉嘿嘿笑著把酒杯放到床頭櫃上,抬起左手摟住軒競的肩膀,貼近她的臉,眼神迷離地說:“我啊,我就是那種很想要獲得別人認可的人,我就特別希望別人覺得我是個好人,不想讓人覺得我有脾氣。可能是我本來就是一個一點優點都沒有的人,若是脾氣還壞的話就更沒人喜歡了吧。”


    對於秦曉有些失禮的親密軒競也沒有反抗,就任由秦曉摟著。


    “為什麽要別人來認可自己?別人的看法有那麽重要嗎?”


    秦曉聽了“哈”地一笑,說:“你長得這麽漂亮當然可自我了,就算你整天冷這一張臉照樣會有人喜歡你,往你身上貼。但我們這樣的人就不一樣啦,如果我像你那怪脾氣的話,估計就沒人願意理我了。”


    軒競轉過頭,兩個人的鼻尖都快要貼在一起。兩個人的距離這麽近若是平時的話秦曉早就退後三米了,可是此時她卻對著軒競嘿嘿地笑。


    軒競也笑了起來,拍拍她的臉,說:“不會啊,你看久了也挺可愛的。”


    秦曉眼睛都快要閉上了,卻還傻笑著:“謝謝姐姐啊,你也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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