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怎麽解讀都不像高興。


    “顧公子是顧老的孫子,行事作風自然光明磊落,銷售假藥的事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哦?”魏淩手腕一轉把帽子拉迴掌心,銳利的目光投向張局,“不知道張局有沒有聽說過顧公子和顧老的關係不是特別好?”


    “這……”張局還真沒聽說過,“不知道。”


    他們雖都為警,但警與警也有‘親疏’。


    警局和獵妖局那一派從來就沒有過牽扯,張局自然不會知道顧成的家事。


    魏淩瞭然的點頭,“那就不能怪您不懂各種曲折了。”


    “此話怎講?”


    魏淩沉吟了下,略帶為難的說:“我當您是自己人,才和您說這些掏心窩的話,還請您日後不要忘了我今天的提醒。”


    “自然。”


    “您是局裏的老人,應該知道顧老在獵妖局扮演了什麽角色,應該也知道,他不會讓除顧公子外的第二個人接手他看中的位置。”


    “……”


    “可惜,顧公子天生就不是一個會安心任人擺布的人,他先是放棄進局裏的積攢人脈關係的機會跑去做了醫生,後又違逆顧老的意思娶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讓顧老非常不喜,但是,顧老就這麽一個孫子,在生氣也抵不過對他的重視,所以,有時候必須要借住一些其他手段達成目的。”


    魏淩說完後,微笑著問了張局一句,“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張局迴了魏淩一個心知肚明的笑。


    笑的異常僵硬。


    “多謝魏隊長好意,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張局說。


    魏淩大笑,“哈哈哈,張局果然是明白人,顧公子的案子交給您顧老非常放心。”


    張局尷尬的端起杯子,抿了口水。


    涼透了的茶水格外苦澀。


    魏淩的意思明顯是在告訴他,顧越的事是顧成主使,他要用這種方式逼顧越迴歸‘正規’。


    可是,牧野又明明白白的說了顧越不能有事。


    這件案子無論誰贏誰輸,他都不能置身事外。


    現在,就看他怎麽選了。


    “張局。”魏淩突然開口,“那就請您在三天之內破案,怎麽破,您心裏應該有數,否則……”


    魏淩站起來,將帽子扣在頭上,又將衣服下擺拉平整才又繼續說:“您這個局長就別當了,您兒子去國外做交換生的申請也別提交了,好機會還是應該留給有能力的人,您說呢?”


    張局略微發福的身體大幅度抖了下,險些坐不穩。


    “我明白了。”


    魏淩恢複平易近人的笑容,隔著辦公桌拍拍張局還在發抖的肩膀說:“不要有壓力,平常心就行,到了外麵,別人要是問起來該怎麽說,不用我教您。”


    “是,是。”


    “辛苦張局了,現在帶我們去見見顧公子。”


    張局嗓音發顫的應聲,隨後,親自帶魏淩和雷婷去了牢房。


    牢房內自然光線不足,要靠燈光才能視物,這讓裏麵的氣氛變得緊張,壓抑。


    顧越被關在最裏麵的單人牢房,和其他牢房不同,這是一間從警局建立之初就留下的‘意外’,專門供那些有地位,有身份,來去匆匆的人暫時安身。


    牢房裏設施簡略,但精緻,且一應俱全,儼然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單身公寓。


    雷婷和魏淩沒有走近,而是站在不遠處的拐角看向裏麵,神色晦暗難辨。


    “張局果然識時務。”魏淩意有所指的說。


    張局沒有迴應,這種時候說多錯多,沉默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魏淩和雷婷在牢裏隻待了一會兒就提步離開,臨出門的時候,魏淩再次重複,“張局,記住了,是三天,你隻有三天。”


    張局僵硬的嘴角龜裂出一個難看笑,表示自己聽懂了。


    ----------


    魏淩和雷婷走後,張局一個人在辦公室待到深夜。


    前後兩撥人,一個讓他保顧越安然無恙,一個讓他盡快查出真相。


    表達方式不一樣,但最終結果殊途同歸。


    隻是顧越安然無恙的背後需要犧牲什麽,兩方似乎都有自己的考量。


    一個想讓他維持現狀,一個想讓他徹底顛覆……


    月亮開始消失在天空的時候,張局撥通了得力手下賈桓的電話。


    “三天內讓顧越離開這裏,不管用什麽方式……”


    與此同時,被綠蔭藏在閣樓裏的安安窗前站了一個渾身墨色的男人。


    崇霧。


    他站了很久,久的腿腳開始發麻的時候才慢慢走過去坐下。


    過了一會兒,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突如其來的溫熱讓崇霧身體僵直,他黑色的瞳孔裏陡然迸發出赤紅的光芒,又在數秒後全部消失。


    隨之而來的是男人冰涼,但不乏溫柔的低語。


    “宿雨,你知道錯了,所以,迴來看找我了是不是?”


    “你雖然改了名字,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你。”


    “安安,你就是我的宿雨。”


    被崇霧緊抱在胸前的安安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妖的樣子,白色長發無風飛揚,翅膀微微煽動,美的像是來自天堂的使者。


    崇霧眷戀的摩挲著安安眉心正在燃燒的火焰花,眼底的深情濃的化不開,抹不去。


    “別害怕,很快就結束了,這個地方不會再有人要你,而我,會成為你最後的歸宿。”


    “我不會責怪你先前犯的那些錯,也不會懲罰你為別的男人兩度懷孕,隻要你乖乖跟著我,取悅我,我就會把你寵成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蒼霄問我,如果你知道我做了什麽會不會原諒我?”


    “嗬,多愚蠢的問題。”


    “你愛我,自然不會捨得怪我。”


    “況且,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看清人類的虛情假意,讓你迴來我身邊。”


    “你一定不會怪我。”


    “宿雨,我愛你。”


    那聲醞釀多年,夾雜了恨與愛的宿雨,讓本該完全沉睡的安安睫毛顫抖。


    細微的崇霧完全沒有發覺。


    崇霧隻是抱著安安,涼薄的嘴唇擦過她的眉眼,鼻尖,隨後在唇上,脖間流連忘返。


    而他不甘寂寞的雙手,也隨著唇齒的移動逐漸變得不規矩。


    衣衫滑落,絕美盡現。


    崇霧看到了‘宿雨’沒有留給他的溫柔。


    那一瞬間,被崇霧掩藏在愛意背後的恨像是火山噴發一樣,驚天動地,所到之處生靈塗炭。


    “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


    “憑什麽兩次最先得到你的都不是我,憑什麽那些虛偽的人類能肆意享受你的美,我要殺了那些玷汙你清白的男人,還有你這個不忠誠的女人,我要讓你們全部都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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