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霧在恨裏瘋了。


    安安在痛裏哭了。


    不遠處的監獄,徹夜難眠的顧越坐在桌前,透過牢房裏唯一一扇窗戶看了看已經落下去的月亮笑了。


    他輕聲說:“安安,別害怕,我很快就會去接你迴家了。”


    話音一落,電腦顯示器上出現了一個紅點。


    一閃一閃的,在黑夜裏極為刺眼。


    第步步驚心,終成死敵第152章權利背後的謀殺


    當甦醒的欲望衝破沉睡的牢籠時,安安看到了漫天星火。


    她平躺在床上,怔怔的望著閣樓的木質屋頂,想不出自己是誰,也想不出自己在哪裏。


    “安安?!”女人驚喜的聲音打破了安安的沉思。


    安安轉頭,綠蔭正端著一盆水站在門口看她,眼睛裏似乎還有水光浮現。


    “蔭,蔭姐?”安安叫她。


    嗓子因為長期不說話變得沙啞。


    綠蔭急忙把洗臉盆放在一邊,跑到床邊坐下緊張的問,“安安,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安安?”安安愣愣的重複這個名字。


    幾秒後,所有記憶破殼而出。


    她立刻坐起來,抓住綠蔭的手臂問,“顧醫生呢?他在哪裏?他為什麽要給我打針?是不是,是不是他出事了?”


    安安一開始的語氣很急,說到最後直接哭了出來。


    是那種不激烈,但很悲傷的哭。


    綠蔭猶豫不決。


    安安被送來的時候,顧越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一定要在她沉睡期間保證她的安全。


    他們很認真的在做,把她放在最不可能被人察覺的閣樓裏,可是,顧越沒告訴他們安安醒來要怎麽告訴她。


    或者說,顧越從來就沒想過安安會這麽快醒過來。


    綠蔭的沉默讓安安越來越著急,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可剛一站起來就腿軟的跌坐迴去。


    綠蔭大驚,“安安,你怎麽了?”


    安安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緊攥著手掌說:“身上很疼。”


    “疼?”綠蔭不懂,隨即想到應該是顧越打的那一針留下的後遺症,“別擔心,可能過段時間就好了。”


    安安抬頭,睫毛上還掛著眼淚,“好,我不擔心,那你告訴我顧醫生怎麽了?”


    綠蔭愣住。


    她總不能說顧越的事一再發酵,已經到了全民激憤的地步。


    就在今早……


    “蔭蔭,你去準備早飯。”及時趕來的柳莫辭替綠蔭承下了這個難題。


    綠蔭扭頭看了眼安安,不放心的拉住已經走到身邊的柳莫辭。


    柳莫辭微笑著點頭,“去吧。”


    綠蔭猶豫了下,放手離開。


    柳莫辭很會寬慰人,他應該能處理好安安的事情。


    綠蔭這樣想。


    哪兒知道,她前腳離開,柳莫辭後腳就說了一句,“阿越被抓了,罪名誤殺加謀殺。”


    ---------


    早晨七點,和前兩次顧越被爆的時間分秒不差,電視裏再次播出一則標題為“權利背後的謀殺”的新聞。


    畫麵很清楚的顯示,顧越在入獄期間的吃穿用度不合常理,若非背後有權利支撐根本不可能這麽堂而皇之的搞特殊。


    另外,本該身陷囹圄的他昨晚獨身出現在某一小區。


    那個小區裏住著一名男子,曾是當地一家知名醫藥公司的銷售員,賀鋒。


    半年前,賀鋒因為銷售業績不好被公司強行辭退。


    失去工作一周後,賀鋒妻子被查出淋巴癌,高額的醫藥費很快就壓垮了他。


    他四處找人借錢,借到無處可借。


    最後,賀鋒的妻子不想繼續拖累他,選擇了自殺。


    妻子死後,賀鋒很消沉,整日整夜在家裏買醉。


    直到幾天前,他突然衣冠楚楚的出現在了鄰居視線裏,並告訴他們,他要為這個骯髒的社會除害。


    賀鋒說這話的時間是林琳死亡的當天晚上,第二天電視台收到了關於顧越代理銷售假藥,把人命當玩笑的匿名信。


    信中提及的那家醫藥公司正是半年前辭退賀鋒的公司。


    而就在昨晚,賀鋒莫名死於家中。


    與此同時,顧越被拍人到隻身進了賀鋒家,大約待了一個小時後悄然離開。


    先是林琳不治而亡,再是代理銷售非正規藥品,緊接著是在牢裏享受特殊待遇,甚至‘越獄’謀殺賀鋒。


    一樁樁,一件件新聞都要置顧越於死地。


    一時間,淮川掀起了一場讓顧越下地獄的風潮。


    各方領導被激烈的輿論壓的喘不過氣,又礙於顧成下的死命,不敢把顧越推出來平息輿論,隻好和過街老鼠一樣躲在家裏不敢出門。


    警局,牧野坐在張局的位置上,張局則站在牧野跟前,腿肚子隱隱發抖。


    “張局,這是你的地盤,顧越在牢裏的情況是怎麽被人拍到的,怎麽流傳出去的,你難道不該給我一個解釋?”牧野問。


    冷漠的語氣裏暗藏火藥。


    張局後退一步,靠在辦公桌旁勉強穩住身體,“我已經讓人查過了,不是我手底下的人。”


    牧野靠在椅背上,雙手交握置於身前,眼底的黑深不見底,“局裏還有人不是你手底下的?”


    “真的!”張局神色慌亂的解釋,“自從顧公子進去,我就下令閑雜人不許靠近,唯一一個負責顧公子日常生活的獄警也從來沒有離開過那裏,而且,在他進去之前,我親自搜過身,除了局裏配發的通訊設備,他身上沒有帶任何可以拍照的東西。”


    牧野不語,表情裏寫滿懷疑。


    張局急忙補充,“如果牧隊長不信,可以親自審問那名獄警,他現在就在外麵。”


    牧野一瞬不瞬的盯著張局,沒有漏掉他的每一個動作,眼神。


    張局確實沒有撒謊。


    “這件事稍後再說。”牧野轉而問,“顧越昨晚怎麽會出去?”


    “顧公子沒說。”


    “沒說?”牧野火大,“沒說你們都敢讓他出去,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


    張局被懟的沒話說。


    顧越是顧成的孫子,又不隻是一名普通醫生,他要出去誰敢攔?


    攔了,他兒子怕是就要進來了。


    不過,照眼下這種情況看,牧野首先擔心的不是賀鋒的死,反而是顧越的安全,這擺明是在告訴他,顧越的命比什麽都重要。


    那他讓人做的那些事就沒錯。


    張局這樣想,牧野卻截然不同。


    賀鋒的死亡現場劉飛和葉聲跟了過去,屍檢也親自參與,有他們在牧野絕對不會錯過任何一個蛛絲馬跡,所以,他現在的首要任務隻是確保顧越的安全。


    有人為了玩他都下這麽大的血本了,他還怎麽敢掉以輕心。


    見從張局這兒問不出什麽東西,牧野馬上去了顧越那裏。


    他已經知道了賀鋒的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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