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淵的世界向秦抒敞開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她一直就未曾真正的了解過他。毒辣狠戾殘忍冷酷,或許也並非他的全部。秦抒一直把自己放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冷眼去看待他們兩個人的相遇。這是她崇尚理智的天性使然,可是最終她不得不承認,在沈淵麵前,她早就失去所謂理智的需要了。


    車門打開,秦抒怔怔地看著從車廂裏邁出來的人,神經似乎都已經被麻痹了,感覺不到驚恐或者是疼痛,隻有震撼透過視網膜直擊她的頭腦,讓她一陣陣地發昏,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兩個人,都是她熟悉的。隋雨溪臉色蒼白,頭發微微有些淩亂,她手上攙著的另一個人,足以讓秦抒向沈淵俯首稱臣。


    “媽……媽!”秦抒的眼淚“嘩”地就下來了,她瘋了一樣衝過去,一把抱住媽媽,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媽,你沒事吧,你有沒有哪不舒服,你怎麽會在這裏的,是誰……”最後一句話沒有完整地問出口。她知道再問沒有任何意義,畢竟始作俑者就站在她眼前。


    “秦抒……”隋雨溪有些哽咽,她說話再也沒有曾經有過的那樣充沛的活力,也聽不到任何底氣。不知道被拘在這裏多久了,她的聲音都有些飄忽,眼神也是閃爍的。秦抒心痛地發現,雨溪變得像一個受驚了的小鹿似的,任何一點觸碰,都可能會讓她產生應激反應。


    “你,你……”秦抒心裏的震驚壓過了對沈淵和此時種種尷尬境地的恐懼,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隋雨溪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而她的母親又是怎麽迴事。明明好端端的在鄰市一個低調的小型私人療養院,雖然花費不少,但是好在地方隱秘條件優越,她用獎學金先頂著,希望能把所有雜七雜八焦頭爛額的事情都解決掉之後再來安頓母親。可是現實給了她重重的一錘頭。原來早在她還沒有察覺的時候,甚至就在她離開鄰市迴到市想把所有事情理理順的同時,她的親人就已經被控製在這裏,等待著最後時刻對她的威脅和恐嚇。


    她感覺到雙腿一陣陣的發軟。


    “你是小抒嗎?”秦抒媽媽突然一把狠狠抓住秦抒的胳膊,眼神裏都是粼粼的水光:“你是不是我的小抒?”


    “我是。媽,我是……”秦抒的淚水奪眶而出,她顧不上別的了,隻是抱著母親,哭得發抖。


    “你哭得太傷心,我會心疼的。”沈淵卻在這時候冷冷地插進來,他冰冷的語氣,像是一道鋒利的刀刃,將母女二人分開。秦抒聽到他的聲音,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一抖。這一抖被他看在眼裏,瞳色一深,隋雨溪關注著這邊的動靜,一眼就明白秦抒是火上澆油了。雖然她的動作如此微不可見,可是在沈淵眼裏,秦抒就是全部。


    “過來。”他手上一個用力,秦抒就栽進他的懷裏。她發現了,此刻的沈淵,把他身上的那層偽裝,徹徹底底的清洗了個幹淨。他現在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會時刻保持紳士和尊重他人的會為了她的“好好思考”而躲得遠遠的,給她留下思索的空間的沈宅主人了,而是一個龐大帝國的掌舵者,沒有憐憫之心,更沒有等待的耐心。


    認識他將近一年了,關係也由遠及近,直到現在戒都戒不掉他的存在。可是,也許隻有這個瞬間,沈淵才是完整的真實的沈淵,而撕下了為了接近或者躲避誰而刻意披上的外衣。


    “還不明白我想做什麽嗎?嗯?”沈淵低頭看著她,語調很輕柔,可是眼神像是淬了冰。


    “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屬於我,從今以後,不允許你再有任何的反抗。”


    第一百一十八章 爭執


    秦抒一頭栽進被窩裏,揉亂了自己的頭發,一副生無可戀的悲催神態。隋雨溪站在她身後,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更不知道應該怎麽開口。她隋雨溪從來沒有這樣過,畏畏縮縮,唯唯諾諾,前瞻後顧,猶猶豫豫。她一直是幹脆利落顧全大局的,她喜歡給別人提建議,也常常自己鑽研做事的技巧和捷徑。她又沒有秦抒那樣理智,比起後者,她更加不願意掩蓋自己的真性情,也更容易偏激。


    雨溪因此活得很直接也很灑脫,不喜歡羈絆,也不會花費太多精力去逐一掰扯這些羈絆。所以她才會得知秦抒和沈淵的真實過往之後二話不說衝去沈氏就要興師問罪。剛進檢察院的時候,隋雨溪的老師曾經告誡過她,當脾氣上來的時候,要稍微想一想後果。


    隋雨溪現在在想,怎麽和秦抒解釋。被沈淵強製禁足的這幾天裏,固然受委屈的是她,可是最終蒙在鼓裏被牽連得最嚴重的,心理壓力最大的,還是秦抒。在這好多天的煎熬中,隋雨溪的性子已經被磨得失去了原來的稜角。現在她處事變得謹小慎微起來,總是害怕她的一句話會嚇到秦抒,讓她的情緒更加糟糕。


    秦抒閉上眼睛,眼前是陰魂不散的沈淵,耳邊是他冷酷的語言。


    “我給你們半天的時間,交流感情。等你想清楚,我們再談條件。”


    ……


    “我是怎麽走到這一步的?之前那麽多岔路口,我隻要稍微聰明一點,服了軟,就不會……”牽涉到母親,是秦抒最痛恨的一種結局,她無法抑製自己的後悔情緒。


    “你後悔什麽?難道你是後悔沒有早一點投入沈淵的懷抱?”隋雨溪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憋不住了,“他是怎麽對你的,你欺負我不知道,就一直瞞著我,到了現在還不想承認是嗎?如果不是田熒琪這個不走心的,你直到現在也不願告訴我真相是嗎?”


    秦抒皺皺眉:“現在別說我了。我瞞著你,難道不是為了你好嗎?我不想讓你們插手我的私事,萬一你衝動之下幫倒忙還害了自己怎麽辦?你這次不是麽?”


    “你!”隋雨溪瞪大了眼睛。秦抒以前不是這樣的,她不會這樣失去耐心,也不會這樣語氣冷漠地責怪她。這一次,是真的觸及秦抒的痛處了。


    “現在,來解決我們的問題。”隋雨溪接觸到秦抒的目光,有些冷,有些無奈,她的眸子像是兩顆玻璃珠子,晶瑩剔透。“我想問的是,你,到底是怎麽迴事?”


    隋雨溪沉默。


    “你明知道,我最不願意把你們牽扯進來,你們對我沒有任何義務,你最不應該就那樣衝動地去找沈淵,最後討不了好,隻能連累你自己。”


    “秦抒,我……我當時確實欠考慮,但是你現在算帳也沒什麽用處。好,既然你這麽想知道,我跟你講我那天發生了什麽。”隋雨溪的聲音轉為幹澀。


    當從田熒琪那裏得知秦抒和沈淵的恩怨之後,隋雨溪整個人都要炸了,原來她一直看好的那個強大的男人,曾經那樣殘忍地對待過她的知心好友。說不定,這之後的所有麽蛾子,都隻不過是他想要隱瞞事實的陰謀,往善良了說,也許是他為此想要做出的補償。


    她衝到沈氏大樓裏,指名道姓要找沈淵。前台的小姐不勝煩擾,想要打發她走又不成,隻得一個電話掛給徐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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