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慕山苦澀又甜蜜,他說:“我情願她自私一點。”


    狐妖假裝生氣地推了推月慕山的肩膀,一如既往好兄弟之間的打趣:“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哼唧著抱怨:“你老在我麵前秀恩愛。”


    月慕山沒有去細究狐妖言語下的一絲隱藏的嫉妒。


    他焦急忙慌地想著怎麽請假去找葉曉曼,她這麽不懂得照顧自己,說不定受傷了躺在家裏,正等著他迴去照顧。


    狐妖低頭看著旁邊的水溝,汙水表麵浮著一層灰膩,映出他蓬頭垢麵的一張臉,礦燈灰暗的光照下,狐耳的光鮮的紅色皮毛蒙著灰,變成了很髒的岩紅色。


    他收迴視線,在月慕山焦慮的說話聲中,轉眼看向他握著礦鏟的手背,手是人的第二張臉,手背的皮膚風幹一條條細小的裂縫,可憐地泛著紅,摸上去粗糙不堪。


    狐妖忽然覺得很不忿。


    想他雲胡在妖界的出身也不弱,模樣周正,聰明伶俐,不然也不會被妖皇選為月慕山的近侍。


    可惜綜合實力再高,也無法越到月慕山的前麵去,人家是妖界少主嘛。


    月慕山是脾氣溫和,拿從小一起長大的他當好兄弟對待,好吃好喝的會跟他分享,但兩人天然的地位差距永遠橫在眼前。


    無論去哪裏,月慕山走在前麵,他跟在後頭;參加慶典時,月慕山換上高貴的禮服,他是跪在旁邊整理衣擺的;月慕山的法術學得不好,他要替月慕山挨老師劈頭蓋臉的罵;月慕山連流落妖界也能和和美美的戀愛,他又隻有站在一旁看著的命。


    佛家曰眾生平等,可是放在現實裏,公平卻常常顯得遙不可及。月慕山隻不過是先天運氣好,比別人會投胎,就擁有了順暢無比的人生。


    如今,月慕山的好運氣又發揮作用啦。


    葉曉曼的實力強大,頭腦聰明,將來必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這樣的潛力寶藏,先天擁有著花心的權力,卻偏偏是個癡情人,月慕山早早押對了寶,未來定然可以夫憑妻貴,恩愛美滿,又可以羨煞旁人了呢。


    狐妖憤憤不平地想,刨除他出身不如月慕山這一點,他所有的條件都不比月慕山差,為什麽就沒有人越過月慕山看到他的好呢。


    狐妖的語氣更加酸溜溜了:“阿慕,如今你覺醒了血脈,又找到了好伴侶,以後我們的差距更會像雲泥之別吧。”


    月慕山不懂狐妖為什麽不幫他出謀劃策,反而一直在說風涼話。


    他皺眉道:“我們是好朋友,不要說傷感情的話。”


    “阿慕。”


    葉曉曼走進礦洞,礦工們的討論聲小了下去,他們畏懼地追隨著葉曉曼,看著她神采奕奕走向月慕山。


    那些和葉曉曼叫板過的礦霸則慶幸,還好葉曉曼當初手下留情,沒有將他們一夜之間滅族。


    月慕山歡喜,他永遠不是站在原地等著葉曉曼走近的人,他會一路飛奔向她。


    腳下的泥土被踩得飛濺,花青色短衣大袖在風中獵獵作響。


    “姐姐。”他衝到了葉曉曼麵前,微微喘著氣,顧不上平複氣息,雙手抓著她的肩膀,目光急切地掃視她全身,沒有錯過任何一處細節,“你有沒有受傷?”


    “沒事,我好得很呢。”葉曉曼拿出她從裘工頭手裏奪迴來的苗刀,按到月慕山懷裏,物歸原主。


    月慕山看了沒看,把苗刀掛迴腰間,他確定葉曉曼連皮肉傷也沒有,壓抑著的情緒終於一掃而空,他不管那麽多人在看著,直接把葉曉曼攬進懷抱。


    “以後不準你再以身涉險了!”


    葉曉曼發現月慕山好像非常感動,大概那把苗刀對他來說非常重要吧。


    她沒有太放在心上,月慕山接下來還有更感動的呢。


    主管晉升為鬼使,成為她手下的一員大將,那麽礦產總管的職位就空出來了。


    礦產總管相當於高級公務員,管理著礦場的礦物出入,掌握著全體礦工的生殺大權,是一個肥差。


    葉曉曼是個實在人,一旦發達了,就會帶著身邊的人吃香喝辣,如果大師姐啊桑花啊也來鬼界,她橫豎要給姐妹們也封個鬼使當當。


    葉曉曼把月慕山破格免試晉升為公務員,再把他升為了礦場主管。


    至於為什麽隻將月慕山升職為礦場主管,而不是直升鬼使?鬼使要管一座城池呢,工作太繁忙了,月慕山是要兼顧家裏的。


    月慕山在大夥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含笑接下了任命,也是吃上葉曉曼的軟飯了。


    狐妖因為是月慕山的朋友,也跟著吃了一口軟飯,葉曉曼看他經常到家裏幫忙幹活,給他晉升成鬼卒,可以搬到礦場外頭居住,不用再辛苦挖礦了。


    至於經常巴結葉曉曼的鶴妖,葉曉曼看在他顏值高的份上,也封他個礦工小組長做做。


    狐妖和鶴妖自是感激不盡。


    葉曉曼沒有多逗留,帶著月慕山奔去將軍府,接收哀鬼將的財產。


    將軍府位於城池中最繁華的地段,四周籠罩著濃重的黑霧,普通鬼眾會遠遠繞開這片區域,以表示尊敬。


    葉曉曼站在將軍府的大門前,仰頭打量著眼前的高牆深院。


    姬文逸的部下已經將裏頭的魑魅魍魎清空了,如今隻剩下一座空蕩蕩的建築。


    將軍府非常有鬼界特色。


    牆由漆黑的巨石壘成,兩扇大門也是黑色的,牆縫冒出絲絲的陰煞之氣。


    門口蹲著兩頭石雕的鬼獸,紅目獠牙,栩栩如生,似乎隨時會撲過來撕碎活人,額上貼著一道神域專用的金色鎮鬼符。


    噠噠的馬蹄聲停下。


    月慕山從馬車上跳下來。


    車廂裝著他從小宅打包運來的家私、廚具、衣服等種種日用品,其實新的住所這些東西也有,但月慕山覺得老物件有他和葉曉曼一起生活的記憶,不舍得丟棄。


    月慕山的身旁飄浮著一張空白的卷軸,一支毛筆。


    葉曉曼指指門前的鬼獸,兩邊詭異的人皮燈籠,“拆了。”


    “我來安排。”月慕山貓耳挺立,很有管家公氣質地點點頭,毛筆自動在卷軸下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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