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隻覺一陣頭暈目眩,所有的火氣盡數撲滅在他熾熱的親吻下。


    趴在牆頭的兩人都覺得有些尷尬,兩人對看一眼,都是臉紅紅,互相偷笑一聲,跳下牆頭。


    幹得好,敏言!禹司鳳在肚子裏對他這種對付玲瓏的手段大聲喝彩。果真像柳大哥說的那樣,有時候對女人講理是沒用的,她們就算沒理也會給辯成有理,你若不相讓,她便會扯到你不夠愛她身上去,這樣扯來扯去,最後兩人到底為了什麽辯都分不清,最後的結論就是你不愛她。還不如直接抱住她,狠狠吻下去來的有效。


    他迴頭深有感觸地看了一眼璿璣,這丫頭還好,傻乎乎的,從來不和人吵,她隻會拔出崩玉和人拚命。有時候,倒真的希望她找個由頭和自己辯上一辯,好讓他試試柳大哥的話是不是那麽有效……


    “司鳳,你怎麽笑得那麽猥瑣?好像柳大哥哦。”璿璣奇怪地看著他。


    禹司鳳趕緊正了神色,啐道:“別瞎說!”一麵暗暗心驚自己千萬不要變成柳意歡那種樣子,那樣就太糟糕了。


    “看到他們這樣,我就放心了。”她忽然笑著說,“之前覺得一切都不真實,我還在想,會不會是幻覺……六師兄真的迴來了嗎?眼下我明白啦,他真的迴來了。”


    禹司鳳聽她聲音不對,不由低頭看去,她眼眶有些發紅,用手扶住額頭,輕道:“真的太好了,他迴來了……”


    他忍不住伸出手,蓋在她眼皮上,低聲道:“璿璣。”


    她搖了搖頭,“我是很開心,覺得這一切像個夢。司鳳,你說,這不是夢吧?”她握住他的手,急切地抬頭看他,那神情,像個孩子。


    他忍不住伸手將她眼角還沒掉下來的眼淚抹掉,放在嘴裏嚐了一下,忽然一笑,道:“有時候還真的羨慕敏言。”


    璿璣茫然道:“我……我沒有……”


    他點頭,“我知道……”那一聲猶如嘆息。


    璿璣怔怔地說道:“你們總會用他來說我,你也是,柳大哥也是。難道一定要分個誰高誰低就對了?我今天為你哭,明天不可以為別人哭?我和你一起了,以後就不能和別人說話?笑?”


    禹司鳳微微皺眉,沒說話。


    璿璣隻覺頭疼的厲害,實在說不下去,轉身便走:“我好累,想睡一會。”


    剛走了一步,忽然胳膊被他一帶,踉蹌數步,栽在他胸口上,被他雙手一箍,緊緊抱在懷裏。璿璣低嘆一聲,輕道:“會有人看見啦……”話音未落,隻覺他的唇落在眼皮上,滾燙地。她不由自主閉上眼,將臉靠在他的掌心,想撒嬌,又想狠狠大哭一場,把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他順著眼皮輾轉吻下來,眷戀地停在她的耳垂上,低聲說了一句什麽,璿璣猛然睜開眼,怔怔地看著他,“你剛才……說的是什麽?西邊的方言嗎?”禹司鳳微微一笑,未置可否,手指摩梭著她的臉頰,柔聲道:“我就是這樣自私。希望你永遠隻在乎我一個人,哭或者笑,都為了我。你要討厭我嗎?”


    她喃喃道:“怎麽會……討厭……”


    他輕笑道:“討厭也沒關係。總比被你遺忘來的強。璿璣,我要你記得我,永遠也忘不掉我。”


    他重重吻了下去,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吻,好似要將她吞噬一般。璿璣甚至能感覺到唇上微微的疼痛,下意識地張口欲唿,立即為他撬開唇齒,猶如搜索秘密一般,細密地尋找,徹底的顛覆。


    她的心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後背密密麻麻出了一片汗,即使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彼此滾熱的肌膚,有什麽東西要唿之欲出。他抱得這樣緊,全身的骨節似乎都要斷裂開,痛苦之極,可是那種痛苦中還摻雜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


    這種陌生的感覺使她從喉嚨裏發出戰慄的呻吟,兩腳一軟,靠在他身上,沒了氣力。這樣甜蜜又兇悍的深吻,她第一次體會,實在是……令人心慌意亂……而且意亂情迷。她無助地緊緊抓住他肩頭的衣服,像落水的人,毫無抵抗能力,隻覺他輾轉從唇上吻下,順著下巴,一直吻到脖子上,為他觸過的地方,像有火在燒。


    耳後忽然被他咬了一口,她驚痛,微微一顫,耳垂上忽又一癢,是他舌頭輕輕舔舐。又麻又癢,她“啊”地叫了出來,顫聲道:“別……別這樣……”說話聲略帶沙啞,連她自己怔住。


    禹司鳳在她耳後眷戀地輕吻很久,這才輕輕放開她。璿璣一站地上,兩腿居然吃不住力,又軟綿綿地靠了過去,被他輕輕扶住後腦勺,手指在她滑膩的頸間摩梭。


    良久,她才低聲道:“為什麽……不一樣……”她想問為什麽和以前的親吻不一樣,可是不知怎麽搞的,居然問不出口。她全身的毛孔仿佛都浸泡在甜美的東西裏,一寸一寸蘇軟下來,完全不由自己掌控,她的一舉一動,仿佛都被他操縱了。


    “因為我要你不一樣。”他輕聲笑起來,手指在她耳後輕輕撫了一下,“這樣,你現在算是我的了。以後,會真正變成我的。”


    他的話裏有一種琢磨不透的玄妙意味,明明不明白的,她卻臉紅了,第一次羞澀得不敢抬頭看他。隻覺他的吻又落在臉頰上,她微微縮起肩膀,閉上眼,顫抖著別過臉,為他捏住下巴,輕輕轉過來。


    “不……”她心慌意亂,帶著十二分的惶恐羞澀,一份的期待,婉轉相承。


    四唇甫要相接,忽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兩人同時迴頭,隻見騰蛇一張礙事的大臉近在咫尺,傻傻呆呆地看著他倆。


    “啊!”璿璣嚇了一跳,忽然覺得羞不可抑,急忙躲在禹司鳳身後,把臉埋在他背心,說什麽也不敢露麵了。


    禹司鳳肚子裏暗罵騰蛇礙事,麵上隻得幹笑道:“怎麽,有事?”


    騰蛇摳了摳鼻子,哼道:“不用顧忌我,繼續繼續。哦,這樣看著不好?那我轉過身去,來吧!繼續!”


    繼續個鬼!禹司鳳恨不得一腳將他踹到海裏,皺眉道:“到底有什麽事?”


    騰蛇又哼道:“是我打擾了你們的好事?那可真是抱歉啊。反正在我眼裏你們這些男歡女愛隻是泥土石頭一樣……”


    “不說?那我們走了。”禹司鳳攬著璿璣的肩膀轉身就要走。


    騰蛇急忙叫道:“是老頭子說開飯啦!派人找了一圈沒找到你們,正好看到我比較閑,所以委託我來找嘍!哼,反正隻有我最閑……你們談情說愛的談情說愛,敘舊的敘舊……”


    禹司鳳聽他這話說的大有孩子氣,忍不住笑出聲,湊去他耳邊,道:“馬上開飯你就不閑了,浮玉島上的酒菜可比外麵的好上一千倍。”


    他真是把騰蛇的本性摸得清清楚楚,很滿意地看到他眼睛一亮,頭也不迴地先跑走了。璿璣也忍不住“嗤”地一下笑出來,抬頭對上禹司鳳的目光,她臉上紅暈未退,又添上新的艷色。


    “你……你不要這樣看我啦!”她把手一甩,心慌意亂地,也跟著跑走了。


    第四卷 華夢驟裂 第二十三章 前夕(五)


    禹司鳳一笑,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正要說話,忽聽旁邊一陣窸窸窣窣,有人分花拂柳過來,兩人定睛一看,卻是鍾敏言。他一見璿璣和禹司鳳,立即揚眉笑道:“原來你們在這兒,叫我好找。”


    兩人都是一呆,均想方才他明明和玲瓏在庭院裏你儂我儂,怎麽這麽會工夫,就一個人出來了?


    鍾敏言見他倆發呆,便笑道:“幹嘛?這樣看著我。師父讓我來叫你們呢,他好像有事要吩咐。”


    璿璣奇道:“不是讓咱們去吃飯嗎?”


    鍾敏言一愣,跟著笑道:“啊……對。不過方才他又說有事要說。”


    璿璣不疑有他,當下便要跟著他走,禹司鳳忽然問道:“小六子,玲瓏呢?”小六子這個稱唿是玲瓏專用的,其他人隻有在開玩笑或者著惱的時候才會喊出來,禹司鳳更是自相識以來從未這樣稱唿過他。


    鍾敏言麵不改色,道:“她先過去了。就等你們。”


    禹司鳳驟然冷笑道:“她先過去?未必吧!”此言一出,鍾敏言臉色登時劇變,將身一縱,竟跳起三丈多高,像是要逃。禹司鳳早有準備,將攥在掌心中的彈珠一把拋出,隻聽“撲撲”幾聲悶響,正中那人背心。他身子一晃,似要摔落,禹司鳳手中劍氣早已揮出,眼看便要將他重傷,那人忽然抬手抓住樹枝,猶如蕩鞦韆一般,在空中一轉一折,遠遠落進樹叢裏,他二人再追上去的時候,已經遲了,地上隻留下幾滴血跡,那人逃得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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