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又對著周福說:“周福,我現在不想和你爭論這些事,現在最重要的夫人的身體,等她的身體好起來後,我再慢慢地跟你算帳。”


    唐悠然這個人和男人一樣有魄力,周福看著她堅定的臉色,心緊張地提了起來。


    司徒銘的眼神輪流在他們兩個身上轉,一臉若有所思。


    唐悠然離開醫院後,打了一個電話給司徒烈。


    她問司徒烈在哪裏。


    司徒烈說還在公司加班,大概要到七點鍾的時候才能忙完去醫院看母親。


    唐悠然說你早點迴家,我在家裏等你。


    ……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司徒烈才迴到了錦繡園。


    唐悠然見他一臉凝重疲憊,有些心疼他。


    把他拉到了床上,然後給他按摩。


    他憂傷地說:“剛剛醫生跟我說,我媽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這幾天的事,這是說,周亭可能會在這幾天走。


    唐悠然聽在心裏,隻覺得分外地難過。


    她沒有迴應他的話,隻是說道:“司徒烈,我知道五年前害你爸的人是誰了!”


    司徒烈本來是無精打采,心事重重,聽到她的話,他的眼神登時泛亮,然後他倏地轉身迴頭,看著身後的唐悠然,有些激動地問道:“你說什麽?”


    唐悠然看著他的眼睛說:“是周福。”


    “周福?”司徒烈一臉駭色。


    他對周福最深刻的印象,是他對自己母親的那種柔情,當那些畫麵湧上心頭,他的心裏湧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


    唐悠然坐到他麵前來,緩緩說道:“他暗戀你母親,並且他早就知道當年你父親出軌趙海晨的事情,他對你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替你母親打抱不平。”


    轟的一聲,司徒烈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心裏麵炸開來一樣。


    一時間,萬千情緒同時湧上心頭。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


    “是我偷聽到的,他跟你母親說的話!”


    司徒烈:“……”


    瞅著他臉上複雜的表情,唐悠然問道:“你不會是懷疑我在說謊騙你吧?”


    司徒烈立即搖頭,堅定地說道:“你不會。”


    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必要再騙他了。


    而且,司徒烈自己早就發現了周福對母親不一樣的感情。


    那麽兇手,極有可能就是周福!


    唐悠然又說:“我和周福當著你父親的麵對質的時候,他死不認帳,你母親現在又是這種情況,這件事隻能暫時放著。”


    希望周亭能夠起死迴生。


    如果不能,那這件事隻能等周亭去世之後才能處理。


    司徒烈沉重地點點頭,然後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我母親的身體。”


    唐悠然善解人意道:“我明白的。”


    ……


    兩天後的半夜裏,周亭過世了。


    司徒烈和唐悠然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司徒銘趴在她的床邊,握著她早已沒有任何知覺的手,哭得泣不成聲。


    司徒烈看著周亭的屍體,眼淚再也忍不住,狂奔而流。


    他嗚咽著,然後撲通的一聲,在周亭的床前跪了下來。


    “媽……”


    唐悠然也哭了,她也跪了下來,跟著司徒烈喊了一聲:“媽……”


    “夫人……”周福和周瑋也都同時跪了下來,他們哭著喊周亭的尊稱。


    整個病房裏都是悲傷的哭聲。


    每個人都用力地哭著,像是要把心裏邊所有的悲傷都哭出來一樣,可是怎麽哭,心裏的悲傷都排之不盡……


    ……


    三天後,司徒家隆重地舉行了周亭的葬禮。


    所有來賓都身穿黑色的衣服,一個一個上去和周亭說話。


    照片的周亭笑靨如花,看起來充滿了生命的活力,可是她再也不能說話了。


    周福上去說話的時候,他虔誠地周亭麵前跪了下來。


    跪下來的那一瞬間,老淚縱橫。


    他哽咽著說:“夫人,我無比感激你,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周福和周瑋,我會永遠記得你,懷念你,希望你在天堂過得好。”


    說完,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撫摸她的照片。


    他的動作極盡愛憐,他的眼神裏寫滿了悲痛還有濃得化不開的柔情。


    唐悠然默默地看著,然後她看了看司徒烈,卻是看見司徒烈一瞬不瞬地盯著周福,眼神複雜。


    等周福站起來後,唐悠然看到他已經淚流滿麵。


    他邁步欲退下,身子卻突然一個踉蹌,然後撲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爸……”周瑋見狀,立即走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可是周福已經不醒人事,對她沒有任何迴應。


    唐悠然心想,作為愛戀周亭那麽多年的人,他的心肯定和司徒銘司徒烈一樣地悲痛欲絕,或者這幾天都沒有睡好吃好,在極度的悲痛之下,終於支撐不住了……


    ……


    葬禮結束後,眾人紛紛散去。


    司徒銘整個人看上去瞬間老了幾十歲一樣,唐悠然在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一絲往日的活力,他身上所有的力盡都仿佛抽幹怠盡一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他需要被傭人攙扶著,才能走路。


    他被傭人帶迴去之後,唐悠然也挽著司徒烈的手上了車。


    上了車後之後,司徒烈一直壓抑著哭泣,終於在唐悠然麵前爆發了出來。


    他趴在唐悠然的肩膀上,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無助。


    唐悠然緊緊地抱住他。


    “哭吧,想哭就盡情地哭,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司徒烈哭了很久很久……


    ……


    周亭就這樣走了。


    對於曾經被病痛纏身的她來說,或者是一種解脫。


    但對於活著的人來說,卻是一種煎熬。


    周亭的葬禮後,唐悠然去了司徒大宅。


    司徒銘的情緒非常低落消極,他靜靜地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懷裏抱著周亭生前的寵物貓,看著遠方怔怔發呆,神情恍惚。


    他應該是在懷念周亭,以及沉浸在失去周亭的悲痛當中。


    唐悠然不敢上去打擾他。


    她今天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勸他,因她知道勸無用,有些傷痛必須要自己走出來,她是來找周福的。


    周福那天在周亭的葬禮上昏倒,後來聽說是悲痛過度。


    唐悠然進大廳的時候,正看到周福盯著牆上司徒家的全家福看得出神。


    不知道是在緬懷什麽,他的神情溫軟中帶著悲痛。


    “佳人已逝,周管家,節哀順便吧!”她輕輕出聲。


    周福本來正在看著周亭,懷念著她生前的一切,突然聽見唐悠然的聲音,他迴了迴神,然後看著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唐悠然。


    周福淡聲反問:“你來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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