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怔怔地看著周福,都忘了要推開門了。


    直到俞靜喊他:“烈,你幹嘛不進去啊?”


    司徒烈才迴過神來,從周福身上收了目光,然後輕輕扭動門把,推開了門。


    聽見動靜,周福和周亭朝他們看了過來。


    她臉上苦悶的表情立即轉為明媚的笑靨:“阿烈,阿靜,你們來了,來,快進坐吧!”


    周福把碗放在桌子上,然後禮貌地司徒烈頷首,“大少爺!”


    司徒烈淡聲道:“你先出去吧!”


    周福默默退下。


    周亭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司徒烈問道:“媽,這兩天感覺怎麽樣?”


    周亭搖了搖頭,然後抓住了他的手,語重心長道:“阿烈,媽不知道還有多少時日,既然你和阿靜都在一起了,那就早點結婚吧,媽想在臨死前,看著你結第二次婚,阿靜是我和你爸從小看著長大的,對她我很放心。”


    “媽,說什麽傻話,你這些身體的問題隻是小問題,你的身體一定能夠調理好的。”


    周亭嘆了一聲:“我的身體這幾年都很差,長期下去隻怕終會有油盡燈枯的一天,阿烈,聽話吧,和阿靜結婚吧,不要讓我帶著遺憾走!”


    “媽,不要說傻話!”司徒烈抱住了她。


    抱住她的時候,他感覺到她的身體很硬,瘦得隻剩下排骨了,早就沒有了以前的豐腴。


    司徒烈的心突然覺得分外難過。


    雖然他們母子在唐悠然這件事情上有過很多的爭執和分歧,但血濃於水,他希望她一直活下去,長長久久的。


    俞靜看著他們母子情深的畫麵,有些感慨。


    周亭小的時候很疼她,她真心不希望周亭有事!


    ……


    魏俊生送唐悠然迴到家後,他對唐悠然說:“悠然,想哭就哭吧!”


    迴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唐悠然的情緒很低落很低沉。


    她現在是孕婦,更是敏感。


    司徒烈和俞靜那樣刺激她,她的心裏肯定是難受的。


    雖然她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安靜下來的時候,她的周身都瀰漫著一股憂傷的氣息。


    顯然,魏俊生已經看穿了她的偽裝,唐悠然的胸口有些泛酸。


    卻是強忍著把胸口的苦澀強咽了下去,然後佯裝堅強地對魏俊生說:“俊生,我真的沒事,不用擔心我!”


    “何必總是這麽逞強?”


    她逞強的樣子,反而讓他覺得更加心疼她。


    “我早就看開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要拿得起放得下,感情隻是生活中的一部分,雖然沒了它人的心可能會痛,但絕不會死!”


    魏俊生盯著她,笑道:“你真理智。”


    她說:“我早就已經過了會為愛情死去活來的年紀了。”


    因為那些傷痛,早在五年前已經經曆過了。


    ……


    晚上,唐悠然正準備入睡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她去開門,卻見到了讓她意外的一個人。


    但驚訝稍縱即逝,她臉色冷冷道:“你來幹什麽?”


    司徒烈沒有立即應她,隻是逕自走進了她的屋裏。


    他可能有事來找自己。


    到底相愛一場,而且還是她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唐悠然沒有做出那種趕人的絕情行為。


    關了門之後,她重新走進屋裏去麵對他。


    他的臉色清冷如同今晚的這個寒夜:“唐悠然,你產檢,為什麽要叫魏俊生陪你?”


    唐悠然本想心平氣和。


    可她的情緒在聽到司徒烈的這句話後,還是變得激動了起來。


    “司徒烈,你是在對我不滿嗎?你有什麽資格對我不滿?”


    他明明都已經和俞靜在一起了!


    “說分手的人是你,唐悠然!”他激動地吼道。


    唐悠然也憤怒地瞪著他:“因為你對我沒有信任,我看不到我繼續和你在一起的理由,司徒烈,我縱然有錯,但這份感情最終是被你毀掉的,你也不答應了分手了嗎,如今你還來找我幹什麽?”


    唐悠然一字一頓,字字如刀。


    “看不到繼續和我在一起的理由?你是鐵定了心要跟我一刀兩斷嗎?”


    “對,我就是要跟你一刀兩斷,司徒烈,五年前你不珍惜我,五年後你還是不珍惜我,這樣的你,我還留著幹什麽,走,你走,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話落,她的唇突然被堵住。


    司徒烈把她抵在牆上,發了狠似地吻她。


    他就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力大無窮。


    唐悠然因為懷了孕,不敢反抗掙紮,隻怕傷到孩子。


    就那樣任由他強吻自己,可她的心裏沒有一絲甜蜜,有的隻是煎熬和痛苦。


    司徒烈,你明明已經和俞靜在一起了,為什麽還這樣對我?


    你覺得有意思嗎?


    司徒烈吻了她很久很久,久到他們都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


    唐悠然缺氧得有些難受,在喘氣的時候就伸出手,顫抖地指著門口,輕輕地說了一個字:“滾!”


    聽著她這決絕的話,司徒烈的心就像被剖開一樣難受。


    “唐悠然,這就是你的決定嗎?”


    哪怕他已經向她示好!


    唐悠然聽見這句話,卻是笑了,隻是笑容異常苦澀蒼涼:“你和俞靜相處得不愉快了,所以又想迴到我身邊?可是司徒烈,你以為我是那種揮之則來唿之則去的廉價女人嗎?”


    司徒烈聽到這傷人的話,氣唿唿地走了。


    唐悠然,我和俞靜之間從來沒有什麽。


    我隻是用她氣你罷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你就應該挽留我,哪怕是為了初菱。


    說分手就分手,你對我的感情,就這麽淺薄?


    ……


    周亭的身體每況愈下。


    司徒銘看著她越來越虛弱,自己的心情也分外難過。


    一夜夫妻百日恩,能做夫妻是緣分,能相守到老更是不容易。


    雖然他曾經為趙海晨心動過,但在他的骨子深處,他最愛的仍然是周亭。


    想當初他和周亭結婚的時候,一貧如洗。


    但是周亭絲毫不嫌棄他,默默地為他打理家庭,照顧他的父母。


    在司徒烈之前,他和周亭還有一個孩子。


    但那時他父親患上重病,讓他們的生活雪上加霜,偏偏那個時候,周亭懷孕了,為了醫治他的父親,周亭瞞著他偷偷地去流產了。


    司徒銘知道後,抱著她痛哭了一整晚。


    他為她的懂事體貼心痛,也為他們生不逢時的第一個孩子。


    周亭卻笑著安慰他:“阿銘,沒事的,孩子以後我們可以再懷,我們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她越是那樣懂事體貼,司徒銘越是為她心痛。


    周亭對他的恩情,他永遠銘記於心。


    後來他的父母相繼因病去世,他們又欠了一尼股債,周亭依然無悔地跟在他身邊,還支持他創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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