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地方,還問我好不好。”


    “比自己家還好?”


    她轉開目光,像在思索,“我說好,你可能不會信。但我說的是真的。”


    肖烈笑一笑,沒答話。


    “洗好的放哪裏?”


    衛瀾站直身子,拉開上麵櫥櫃,“這裏。”


    他把碗盤摞進櫥櫃,袖子擦著她的臉。衛瀾自動退出去一步。


    收拾好了,沒事忙了。這屋子就這麽大,能做的事就這麽多。


    衛瀾站在牆角,被他逼視,無所遁形。


    櫥櫃的門輕輕關好,在他的手中,聽話老實。


    他擁住她,和她親熱起來。


    衛瀾躲來躲去,渾身不自在。無意造成了欲拒還迎的姿態。


    當他進入時,她閉著眼睛,任矛盾、疼痛和快-感一起撕-裂她。


    她最後的陣地,失守了。


    清晨,肖烈在她的廚房裏做早飯。他近來表現實在有些善良。


    “做了什麽?”


    “大米粥,包子是外麵買的。”


    “你出去了?”


    “嗯。——洗洗來吃吧。”


    他們和和氣氣地吃了早餐。


    “還想去哪兒?”


    他今天特別大方,或許會滿足她所有願望。可她沒什麽願望,隻想安安靜靜地墮落下去。


    “不想去了,想迴木屋。”


    好幾次了,她的要求總是一樣的——離開這裏,去木屋。


    他掐掐她的臉蛋,“下午迴去。”


    到她世界裏閑逛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肖烈多次與她迴家,甚至在家裏買菜做飯。肖烈平時不下廚,到了這裏就奇怪起來,勤快多了。家裏的床鋪沒再用白布蓋著,反正不久就要迴來一次。


    一個人的屋子好似擁擠熱鬧了些,牙缸裏的牙刷也不再孤單了,甚至有了來作伴的毛巾,拖鞋,衣物,被褥。


    屋裏不再冷冷清清,安安靜靜。


    在木屋,墮落好像不需要理由。但在城市,閑著就是罪過。


    對門的年輕夫婦天天起早送孩子,夫妻倆起早貪黑的忙。衛瀾和肖烈就顯得清閑太多。衛瀾想起自己的公司,心中升起了些許走丟的事業心。


    “肖烈,你不用上班麽?”


    倆人躺在沙發上,望著落地窗外幹淨的天空。


    “我在休假。”


    “這麽久?你父母不管?”


    “他們在國外,公司的事他們基本不管了,我,更管不了。”


    “平時沒見你們打電話。”


    “不怎麽打。”


    “我看你弟弟管你挺多的。”


    “肖揚啊。”


    “嗯,長得挺帥的。”


    “我們倆長得不像。”


    “是不太像。”


    “不是我親弟弟。”


    本是閑話家常,忽然得來個秘密。衛瀾的媚眼望住他,很驚訝。


    肖烈仍在擺弄她的頭發,“是不是發現人都是有點秘密的?我比你好不到哪去!我媽把我送人了。”


    雙重震驚!


    “……為什麽?”


    “我也問過為什麽。”他望著窗外,“她不承認是我媽,後來我就再沒見過她。可能是怕我吧,那個地段是賣紅薯的黃金地段,她不要了。”


    衛瀾還是望住她,眼神無比溫柔。


    “怎麽從來沒聽你說過?”


    “現在不是聽見了。”


    “對不起。”


    “有什麽對不起的。這就是命。”


    “是啊,命。出生這件事,我們完全沒有選擇,沒有辦法。原生家庭帶來的一切影響造成了今天的我們。註定的。”


    說到註定,他們四目相接,仿若彼此的存在,也是註定。這件事甚是奇妙,不覺討厭,甚至有些慶幸。


    ☆、第 55 章


    兩人四目相對, 眼神傳遞著複雜又直接的東西。肖烈不知想到什麽, 看著窗外莫名笑了。


    她泄露了什麽嗎?


    “你很久沒抽菸了。”衛瀾隨便揀了個話題。


    “你也是。”


    “托你的福,我戒了。”


    戒菸是個難事, 抽過煙的人都知道。在肖烈的監督和嚴控之下,戒了也就戒了。崔小顏勸過她那麽多迴,江城也想過各種辦法, 但都以失敗告終。肖烈, 成功了。


    “我也戒了。”


    “你為什麽?”又沒人看著你,衛瀾笑著。


    “不為什麽。就是有點忘了不抽菸的時候什麽感覺。”


    “這個理由真奇怪。”


    姑娘躺在他腿上,像個溫順的小貓。頭發絲滑, 在他指尖俏皮地跳躍。肖烈看著她的落地窗簾,想起自己家裏的那個,銀灰色的,沒什麽生氣的顏色。


    “一會兒帶你去個地方。”


    “什麽地方?”


    “你猜。”


    “要我怎麽猜啊?”她慵懶地撒嬌, 放賴。


    “迴家。”


    溫順的小貓不動了,許久,她才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弟弟找你了?”


    “不是那個家, 是我自己的房子。”


    “你自己的?我去過。”


    “不是那個。”


    “哦。”


    人家可是有錢人,你忘啦?


    “你有好多房子麽?”


    “沒有。和父母一起住的房子現在肖揚在住, 你去過的房子太小了,臨時住的。另外還有一個稍微大一點, 比你這裏大四五十平米吧。”


    話到這裏,就有許多隱私問題了。比如衛瀾是怎麽住上這麽大房子的,她是做什麽的?這些問題肖烈從來沒問過。他不願意挖人家隱私, 一開始也的確沒想過要研究她。


    事情在脫軌。真是個意外收穫。


    到今天,他都還記得那個場景。她穿著一身浴袍,趿拉著拖鞋,在酒店裏等他。手裏夾著一支煙,像個廣告女郎。那天晚上,她對他說:“你迴來了?”


    “怕不怕被我賣了?”


    “你已經是最可怕的買主了,怕什麽?——但是,你家裏沒別人麽?”


    “沒有,我自己住。”


    “那會不會,你的親戚不小心也來了?”


    “不會。放心。”


    不會,放心。——放什麽心?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被家人發現,議論紛紛,惹來一次激烈的家庭戰爭。那樣的話,的確很麻煩!


    放心?放心!放心。


    她不講話,好像是放心了。


    肖烈畢竟是個男人,思維再縝密,畢竟也與女人不同。女人那些曲曲彎彎的心思,他懂得有限。


    去往他家的路上,她一直有些不必要的糾結。怕他接到什麽電話,臨時有什麽親戚要來。又怕他家真地什麽人都沒有,專門給她這個不合適的人騰地方。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枯草與烈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心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心馳並收藏枯草與烈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