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衍伸出食指在他臉上說的有酒窩的地方輕輕地戳了戳,說是要給他弄出個酒窩來。何其偏過臉,把他的手給甩開了,結果又被他壓倒在床上。何其罵道你是禽獸嗎,我屁股還痛著呢,趕緊從我身上起來。


    邢衍說不好意思沒忍住,克製地在他臉上親了親,然後躺到床的另一邊,讓何其靠在自己的身上,雙手圈住了他,說道:“一會兒就好,讓我再抱一會兒……”等心裏的那兩隻心猿意馬關住了,他才不依不舍地將何其放開。


    也許是大清早的風太醉人,或許是一整晚都沒睡好,何其靠在他身上打了幾個哈欠,差點睡著。就在他半夢半醒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何其從睏倦中驚醒,一下子從邢衍的身上起來了。


    “誰?”他對著門心虛地問道。


    “阿哥,你怎麽還不起床?”雯玲的聲音從走廊上傳來,她用力地敲著門。


    “我起來了!”他著急地應道,神色慌張地把邢衍拉到陽台,小聲並且急切地讓他從陽台翻迴自己的房間。邢衍叫他冷靜,他提醒何其道:“你妹不會發現,你看我們倆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經他一說,何其打量完自己再打量了一下邢衍,確實沒有能讓人產生懷疑的地方。他差點讓邢衍做翻窗的姦夫,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心中有鬼。何其做了一個深唿吸,稍微冷靜了一下才走到門口打開了門,雯玲在外麵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看到何其的第一句話就是:“太陽曬到屁股了,大懶蟲!”


    “是是是!我是大懶蟲!”何其立刻承認道。


    “爸爸叫你早點去,車放在車庫裏。”她往裏探了一下頭,發現了邢衍:“咦?他怎麽在這裏?”


    何其迴頭,邢衍正站在他身後,滿臉笑容地看著雯玲。


    “早上好,雯玲。”


    “早……早上好。”雯玲結巴了一下,然後問何其:“你們兩個昨晚一起睡嗎?”


    “我……我們兩個,昨……昨晚一起喝酒了。”她哥哥的結巴比她更厲害。


    “阿哥,你這樣不行啦!”雯玲將眉頭皺起,不滿地看著何其,嚴厲地職責他:“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


    “什……什麽?”何其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雯玲雙手叉腰地說道:“不要勾引有夫之婦啦!”


    何其都要被自己的親妹妹給氣笑了,他說:“什麽有夫之婦?你真的懂這個詞的意思嗎?”


    “總之你離人家遠點啦!阿衍,我們走,不要理他!”她說著就從房間裏把一臉茫然的邢衍給拖了出來,何其還在門口傻站著,迴過神來的他對著那兩人的背影叫道:“雯玲,你要把他帶到哪去?一會兒他還要跟我迴一趟家呢!”


    雯玲一邊拖著邢衍的手,一邊迴過頭來對何其吐了吐舌頭,邢衍無奈地聳肩,隻能用眼神給何其發射求助信號。


    就這樣,他居然眼睜睜地看著才八歲的妹妹把剛跟他共度春宵的男友像馬一樣地給牽走了。


    第94章 插pter 19


    “洞拐洞拐,我是洞麽,我是洞麽。警報解除,速來車庫與我會合!”何其又重複了一遍:“洞拐洞拐,我是洞麽,我是洞麽。警報解除,速來車庫與我會合!”


    邢衍打開了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坐上,手裏還拿著剛和何其聯繫的手機,話筒裏傳來不明所以的指令。邢衍問這是什麽意思,何其嚴陣以待地觀察著車庫四周,問他警報解除了嗎,敵人有沒有跟上來。


    邢衍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他道:“你說雯玲?她被我甩開了。”以他貧瘠的中國電視劇觀劇經驗來看,何其的表現像極了幾個月前他在妞妞家的電視裏看到的三流諜戰劇演員。


    何其恢複了原來的神態,他發動了汽車,笑著對邢衍說:“我妹很粘人吧,她有沒有拉著你不許走?”


    邢衍說雯玲要他彈琴,他拒絕了,拒絕的理由是他要陪男朋友出去約會。


    “她肯這麽放過你?”何其有點難以置信。


    “雯玲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等等……”何其說道:“你跟她說你要去幹嘛來著?”


    邢衍答道:“跟男朋友約會。”


    何其驚唿道:“你跟她直說了?她肯定知道你跟我出來。完了,我在這個家待不下去了。”他雖這麽說,臉上卻絲毫不見焦躁。一陣顛簸之後,他將車駛出了農場大門。


    這輛皮卡車已經很老舊了,就像美國電影裏老父親給兒子從二手店裏買迴來的那種掉漆車,在平緩的高速公路上行駛都能聽到底盤的零件發出嗚咽的響聲。要不是車玻璃前麵還貼著幾張檢修的紙張,邢衍會懷疑這輛車應該在汽車墳墓裏,而不是高速公路上。


    他費力地手動拉下了車窗玻璃,清爽的風從外麵吹進來,公路旁的綠化帶長出了很多叫不上名字的野花,灌木瘋狂地生長,沒有人把它們修理成一個規整的模樣。


    邢衍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何其討論未來,那樣簡直掃興,而且令他們兩個都頭大。現實是不得不麵對,但起碼不要是在今天,在他剛經曆了一個幸福的夜晚和可以不斷迴味的甜蜜早晨後。


    你要說他逃避現實也好,說他性格懦弱也罷,十個月的時間是不可能把一個人的個性完全扭轉的。邢衍就是這麽一個脫離現實的傢夥,對此他也有自知之明。


    所以當何其臉色淡淡地說起可能在這個家待不下去的時候,邢衍並沒有任何迴應。


    然而何其何嚐不脫離現實?他雖然嘴巴上成天擔心被家裏人發現,奇怪的是他心裏居然一點也不為此感到不安。也許是他本身的性格使然,天性比較樂觀,從他父那裏繼承來的隨遇而安讓他對眼前的處境不以為然。大不了就私奔唄,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沒路也能走出一條路,實在走不了那就躺著,混吃等死也罷,他註定了一輩子是個昏昏碌碌的無能之輩。


    最好是何其能跟邢衍出國,到國外結婚,如果他捨得下這裏的親人。


    這是邢衍的預想裏,兩個人能夠擁有的最美好的未來,就是不知道他怎麽想。


    何其在昨晚的飯桌上小小地頂撞了一下他的父親,那實在算不上什麽反抗。在他父親的規劃裏,何其以後是要結婚的,管他是在大街上隨便找個什麽女人,反正都要先把房子買了。有一個房子在這,仿佛能拴住他一半的心,不久的未來結婚生孩子,在這片土地上一直生活下去,直到老直到死,何其的一生就像寫在備忘錄上一樣,誰都能預見。


    但他說了不買房子,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呢?


    盡管有了肉體上的交合,邢衍還是看不穿何其的想法,也不敢問。他突然變迴了十個月前的自己,唯唯諾諾,問不出口的問題仿佛能傷到自己。十個月過去了,掩飾情緒和粉飾太平對他來說已經信手拈來,尤其是在何其麵前,他覺得自己能夠做得很好。


    但何其還是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並在心裏小聲地腹誹道:小樣兒,不開心還想瞞著我?早看穿你的心肝脾肺腎長什麽樣了。


    他早就有了自己的一番打算,就是吊著邢衍的胃口,想看看他能夠忍到什麽時候滿臉是淚地來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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