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直在傻笑著的人看到他手放的位置,臉容僵了僵,眼神一暗,隨後還是張著大笑臉問:“我找lee……我就是前幾天被他救的人,我想來表示感謝……”


    說著抬了抬手中握著的酒瓶和禮物籃,熱切地看著蕭靜世。


    很顯然,他認錯人了。


    那個傳說中的lee不是蕭靜世,而是李厲。


    李厲看著小夥子那熱切的眼神熱情的臉孔,不好打擊人,接過他手中的東西,淡淡說:“那麽,你現在見到人了,抱歉,我們正在早餐中,就不招待你了。”


    說著就退了一步,蕭靜世根本沒等人反應,“砰”地一下就把門給關上了。


    關上了還不高興地抱怨:“救什麽人?看看現在,什麽見鬼的兩個人一起生活……你這個騙子,你這個撒謊的人……”


    說到這裏他盡情地扯了一個極端不屑及嘲笑的笑容,冷嘲地看著李厲說:“我的病會好?騙鬼吧,現在我天天除了想殺了這群蠢貨之外什麽都不想幹。”


    小瘋子放哪都是一個極端的反社會主義份子,他可從來不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人,李厲是早就明白得不得了的。


    但怎麽說,按他的話來說是人活在這世上是要守一定規則的,你可以按著本性來處理一些事情,另外的,也要按這社會的規則去做一些事情。


    救了人,盡管會惹來事後一些騷擾,不過總比見死不救帶來的麻煩要少一些。


    雖然當時他也可以偽裝他不會救人……但怎麽說,偶爾救個人的感覺還不錯,代表著他跟他的小瘋子還是不同的。


    兩人之間有一個稍微的正常就好,足以帶領兩個人走到天荒地老,可以死亡的那一天。


    他會給他的小神經病他所有的一切的。


    這就是他的愛。


    既然選擇了,就會完全擔承這人所有的一切。


    不管他是惡魔,還是萬惡之首的撒旦。


    捧著碗吃他的蛋粥時,蕭靜世還是滿麵的不高興。


    李厲微笑,夾菜給他時,吻吻他的嘴角。


    於是這人就算不高興,也不再說那些打打殺殺的話了。


    隻是門鈴再一次響時,調出監控視頻,看到人時,蕭靜世氣得摔了碗,拿起塞在沙發下的槍,氣勢洶洶地就要往門邊沖。


    李厲拉住了他。


    蕭靜世現在身體好了,人也壯了,他可以反抗李厲了,甚至可以打傷李厲,可他就是被人拉著站在當地,也不去掙脫人,隻是氣得眼眶都紅了地喊:“我要去殺了他……”


    李厲皺眉,去拿他手裏的槍。


    蕭靜世躲過,眼更紅了,他大聲地嚷嚷:“見鬼的兩個人的生活,都給他們鬧沒了……”


    聲音吼到最高點,見鬼的他還流了淚,哭著說:“他們打擾我的生活,我要去殺了他們,他們該死,你對我好的時候他們憑什麽要來,你壞的時候他們都說我活該,他們誰都不幫我,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人越吼越大聲,吼到最後,他崩潰在了李厲的懷裏。


    李厲緊緊抱著他,嘴裏不斷地說著“噓,噓,噓……”


    一聲一聲地,他安撫著懷裏崩潰的人……


    早有人說要把他送進治療所讓醫生治,可李厲知道消息後,就從美國迴到了香港,不管如何都迴到了這個人的身邊。


    他怎麽瘋都行,他不會把人送到冰冷的地方交給一些陌生人照顧。


    他見過那些地方,沒有幾個人能從那裏走出來。


    他那狂妄猖狂的小瘋子也不能。


    所以無論怎樣他都要帶在身邊,哪怕以後他不能救他,哪怕他真的會崩潰,他也會領著他往前走。


    無論他變成什麽樣,他都會照顧他一輩子。


    他承擔得起,也承受得起。


    蕭靜世的神經被觸犯,又犯起了病,李厲緊抱著他,門外那打擾人的門鈴聲又一聲一聲地響起……沒有停歇。


    可李厲終歸是李厲,是蕭靜世身體裏最軟的那根軟肋,被他的軟肋緊緊擁包著,蕭靜世最終又平靜了下來。


    滿身不自禁的顫抖也平息了下來。


    這時,門鈴聲也不見了。


    李厲察覺到有人在他們家門外不可看見裏麵的玻璃門往裏麵看,他也不在意,隻是任由蕭靜世癡狂地吻著他。


    等人壓在他身上,吻到兩人的氣息迷亂,連嘴唇口腔都斥著疼痛時,李厲撫了撫身上的人的頭發,在蕭靜世把臉頰緊貼在他的臉頰邊,依戀地蹭著他時,他滿心都是溫柔,輕笑了出聲,問壓著他的寶貝問:“餓了嗎?”


    蕭靜世像是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蹭著他臉的動作一頓,隨即很冷,很酷地哼了一聲。


    李厲嗬嗬一笑,抱緊了他的腰,嘴裏卻是說:“沒有早餐,不太好,等會我們再吃?嗯?”


    蕭靜世懶得迴答他。


    “我忙了一早上,給你做的,得吃完,嗯?”


    李厲一這句,讓全身都跟身下的人做親密接觸的蕭靜世最終也“嗯”了一聲。


    人,最終是安靜了下來。


    從再一次的癲狂中,迴到了人間。


    蕭靜世知道自己最近老是發脾氣,這不太好。


    他瘋得最過的時候,也不過是自己折磨自己。


    折磨別人的時候並不多。


    就算是在最忠心的手下麵前,他也不會任由自己太放縱自我的情緒──這年頭,誰也沒責任承擔誰的負麵情緒。


    他也知道,遲早有一天他會控製不住自己的。


    但,最近不知道為什麽,他會任由自己對李厲大喊大叫,甚至不屑挑畔,而他愛的這個人,也全都會奉陪。


    他不會傷害自己──從始至終,蕭靜世都明白,尤其在他的懷柔對待下,他也不自禁地放縱了自己的情緒。


    這麽多年來,從出生到現在,蕭靜世都知道自己是壓抑的,甚至讓壓抑成了自己的本性,那是不是他母親那瘋狂的基因作祟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一旦發作,想再迴到從前輕易冷靜的那段歲月,會很困難。


    而這段時間,每次發作後,總是有一段時間的神輕氣慡──這也是從沒體會的感覺。


    尤其在還有那個他愛的人可親吻,可看見他的笑容時,他覺得還是有好事發生的,雖然他在生氣的時候,那殺人的衝動也是無比真實。


    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隻要李厲能對他笑,他很輕易地知道他在幹什麽,犯了什麽錯,該如何去做對他們都更好的事情。


    巨大的碗裏有李厲用糙籽油給他炸的肉丸子,不油也不膩,一個大碗有七八十粒,是昨晚李厲做了一晚,今早炸了一早上的成果。


    他盤著腿坐在地上,倚在本來不比他高,現在也不比壯的李厲胸前,拿著叉子一個個往嘴裏扔,跟視訊的穆青鬆很好聲好氣地說:“這個地方是真的不好,我要搬嘍。”


    李厲笑,拿紙巾對視訊裏,現正坐在他們巨大牆屏上的穆青鬆說:“我們還會住三到四個月,搬家的話,以後再說。”


    蕭靜世翻了翻白眼,拿著叉子打算再張牙舞爪地發表一下他老闆的威言,但在李厲一個笑中帶警告的眼神下又把話收了迴去,默默地拿起手邊的杯子喝起了水來。


    水恰恰好,冰中帶有一點檸檬的清慡淡淡酸味,能把人不多的煩躁沖淡得一幹二淨,於是,蕭靜世再次閉上了嘴,讓李厲跟穆青鬆繼續交談公事,他則安靜地繼續吃他的。


    他食慾前所未有的好,李厲給他做的,他都能吃完。


    穆青鬆跟他們討論了一下目前局勢下的幾件事情,完了快要結束的時候看著明顯氣色好得不得了的主子說:“你們要是空了,要出來玩,就迴香港一段唄,這裏又出來了幾個新的風流人物……”


    蕭靜世忙著塞丸子進嘴裏,聽了,叉子也沒從嘴裏拿出來地翻白眼含著東西含糊地說,“關我什麽事?”


    他現在有了李厲,李厲什麽都給他,床上也好聽話,他才懶得去見識什麽新的風流人物。


    他又不是什麽喜新厭舊的人,他有現在的李厲就夠了。


    這時候,他渾然忘了以前在香港時,任何新鮮人物他都敢逗上一逗的往事了。


    他忘了,李厲也不在意,他也不是那麽婆婆媽媽的人,才不在乎那點說來也不是太嚴重的往事,盡管他從前因為這個離開了蕭靜世,但那隻是表麵的根本問題,從來都不是主要原因,現在更是如此,人他都能自在地掌控了,也就不擔心蕭靜世再給他出什麽妖蛾子了──變心軌之類的事,他家小瘋子要是敢,看他揍不死他。


    就算不忍心揍,治也得治死他。


    不過,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李厲也很懷疑蕭靜世在此之前有沒有更多的心力去關心別人的風華絕代了──因為自己真不像以前那樣容得了他胡作非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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