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就是這樣的,在愛存在的時候當事人總是能給彼此找到再也不需要再愛下去的理由,然後,往後的時間要是再有牽扯,無非是再扯出幾分不是愛情之外的感情維持聯繫。


    畢竟,再一起了那麽長一段時間。


    可是,要是談愛,就覺得那是再也不需要談下去的事情,因為,那也是他們當初分開的原因。


    要是真的還真愛著那個人,當初又怎可能捨得斷掉關係。


    李厲對於蕭靜世的心態,現包容多於一切,飛機上,看到蕭靜世躺他肩膀睡著的臉,也沒有說話,隻是頭微撇到另一邊,閉著眼睛跟著睡了起來。


    飛機落了地時,蕭靜世醒了過來,看著麵無表情的李厲,嚴苛地抿了下嘴。


    李厲沒有表情,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站起準備下機。


    他父親把他那邊的所有資料給了他,雷恩也迴美了,會提供資源。


    蕭靜世的退步算是成全了大家。


    事情沒有往最壞的方麵去,李厲也不知道這事對他自己說,是好是壞……帳本的事之後,與蕭靜世的了斷,就該提上議程了。


    下了飛機就是休整,蕭靜世在美有接應的人,李厲跟著他走,見到了幾個蕭靜世的老部下。


    老部下見到他的反應跟以前無二樣,老老少少一行人六人都叫著“厲哥”,以前跟他是怎麽相處的,現在也是那態度,好像他與蕭靜世這兩年多的沒有關係沒存在過。


    而蕭靜世大步走在前麵,跟負責情報的人低聲細語中,從下機開始,他就再也沒往李厲看過一眼。


    蕭靜世的私事,李厲以前過問不多,隻是負責運營他們共同的公司那部份。


    其實事先也不是他們共同的公司,原本隻是蕭靜世的小公司,後來李厲投了錢進去,把公司弄大了,兩人股份對半分。


    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不能全用來談情說愛,再濃的情再深的愛也會因無所事事給談沒了,當然,這是當初的想法,他以為有可以忙碌的工作,有相扶持的未來,怎麽說,這樣的感情或許會長久點吧?


    他並不是會認為跟誰都可以天經地義天長地久的人,但還是會去試試可能性,其實從那時候開始,他其實對蕭靜世用情已深,如果不出什麽意外,如果不是蕭靜世真的想嚐試分手,或許他們可以試到白發蒼蒼。


    他不信任何說是可以長久的感情,因為世事變幻間,無誰與誰真能靠一些感情就可以維持一直的在一起。


    像他與生他的母親,真心待他的父親,緣分都是如此的淺,誰也沒陪伴誰太長時間,何況是半途認識的另一個人?


    但如果不是蕭靜世真心想嚐試分手,他是會跟他這麽一直試下去的,他感情不多,在跟人交往的時候不會有剩餘感情給別人,有可能一輩子就牽了這麽一個人的手,一輩子就試了這麽一段感情……後來的事,發生了,傷害其實沒有太多,不適合的理由雖然說得多了,說起來確實很乏味,但這確實是離開的理由。


    隻是分手,結局並不出乎意料。


    李厲對這種事,從來都沒有僥幸心理,事情來了,他就會接受。


    而到如今,李厲也隻想把事情進入到正軌。


    或許,蕭靜世擺脫了心魔,就會正常點。


    蕭靜世的一小部份事業李厲雖然不插手,但還是知情的,蕭靜世的手下也基本都認識他,迴到分部見到更多的人時,李厲也沒用多久就適應了他們的節奏,把他這方麵的信息跟他們的集合,打算商量出最好的方法去把東西拿出來。


    一晚上都在商量這件事,他們剛下飛機,也沒人提起讓他們去休息,李厲以前是工作狂,蕭靜世也算半個,一兩宿不睡覺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事情談到天色魚肚白時,也沒人能從他們臉上看出倦意來。


    一夜之後最後出來了幾個方案,在判斷其可實施性的百分率前,蕭靜世散了會,放人去休息,順便讓他們琢磨下各項方案的成功率。


    這次李厲有了單獨的房間,蕭靜世也沒再出現。


    倒是穆青鬆又來了。


    穆青鬆一進來看到李厲那張冷洌的臉,立馬舉了手說:“我不是來廢話的……”


    可是,李厲神情稍好點,他又立馬吞吐說:“但能讓我說幾句好不好?”


    李厲瞥他。


    穆青鬆苦笑,“兄弟們派我來的,你也知道他們知道你們的情況,他們跟著老大也不是一年幾年的,他們從一無所有跟著老大混到如今這地步,以前隔我們隔得遠,他們也不好管,現在到他們麵前了,讓他們不管閑事,難。”


    李厲用眼神示意他進來。


    穆青鬆進來之後鬆了口氣,說:“其實我沒什麽好說的了。”


    李厲倒了杯酒給他,淡笑了下。


    “該說的都說了,你也不心軟。”穆青鬆嘀咕著,口氣裏難掩抱怨。


    他有時覺得李厲其難搞程度完全不亞於他家老闆,隻管殺不管埋──這話倒也不對,應該說是隻管殺,不管把人埋得漂亮點。


    明知道他家老闆就那麽個玩藝,也不知道好好收拾一下放家裏不讓他出去禍害人──這才是最佳的負責任的態度嘛。


    而他卻放牛吃糙,完了瀟灑離開,覺得沒有關係是最好選擇──穆青鬆其實覺得兩人都得各打五十大板,李厲要是真沒感情,現在這維護的姿態那是做給誰看的啊?


    感情他還惦記著對人好呢,就是不想再跟人好,這都什麽操蛋事啊,穆青鬆覺得再被他們這樣逼瘋下去,他這動腦不動手的軍師親自下海殺人的心都有了。


    可眼前,還是不能跟李厲說得太直白,穆青鬆隻好繼續無關痛癢地說點別的,“事完之後,老大還得跟著你迴去見蕭家主,到時候要是鬧起來,你打算怎麽辦?”


    說到這,穆青鬆其實有些擔心,抬眼看著李厲的時候眼睛裏帶了點詢問。


    穆青鬆的態度一直沒把李厲當外人,李厲也知道,也不好維持距離說話,沈吟了一下之後說:“我和他談好了的,那位蕭先生歸我。”


    穆青鬆情不自禁地翻了個大白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知道他那是在跟你耍著玩呢……”


    “應該不會。”李厲笑了,口氣有些戲謔。


    “不會才有鬼。”穆青鬆哼了一聲,“他做夢都想一刀刀剮了他的惡夢,哪可能給你。”


    “那到時候再說,”李厲喝了口酒,摸了下因長時間一直挺著有些酸楚的後頸,淡淡地說:“現在我是信他的。”


    穆青鬆一聽他這話非常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後苦笑,“厲哥,你心裏又做了什麽打算?”


    李厲笑而不語,不再就此說話,轉過話說:“他們是靜世的兄弟,我知道他們關心,我也知道他們對我向來尊重,隻是我跟他的事是私事,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麽事,就跟我們以前一樣,沒仇你們以後見著我,要是覺得能跟我打聲招唿就跟我打聲招唿,而有仇,你們報就是,不需要跟我拖拉,該如何就如何。”


    話說到這,穆青鬆再聽不出就是傻子了,他呆了一下立刻失聲道:“李厲,事情不能鬧到這地步吧?”


    “他不能逼我太狠……”李厲看著他靜靜地說,冷洌的眼裏什麽也看不出,“我也是有底限的,青鬆,出了這扇門,你可以去告訴他,我最後的底限就在那,他要是再敢踏過去,他就什麽都不是。”


    穆青鬆聽了把手中的酒一口喝幹,站了起來走到門邊時還是忍不住迴頭,看著李厲說:“厲哥,我真的很認真地跟你說,你完全可以用你的方式去訓他,你可以打他一頓,你可以煽他幾耳光,你甚至可以把他繃住了往他嘴裏塞藥,再說直白點,你可以讓他滾著去精神病院老實呆著,隻要你讓他幹這些之前好好跟他說一句你愛他……”


    “就跟他好好說那麽一句你愛他會愛到死,很難嗎?你明明可以為他做這麽多,也確實可以為了護他刀山火海誰都不用說一句你就會去做,隻說幾句你愛他,真的很難嗎?”穆青鬆滿臉他真的很不明白的問號,問完,他搖搖頭走了。


    他不會跟蕭靜世去說的,事實上,連知都不能讓他知道李厲剛剛說的支言片語,因為那樣,他家老闆真的會傷心欲絕的。


    他不會哭,不會喊痛,隻會一次一次逼瘋自己,逼瘋李厲的方式證明著他受傷了。


    這麽扭曲陰鬱的感情,有時穆青鬆想,是不是他們這種人平時作孽太多,才讓他們就算能掌握金錢與權力,幸福卻一點也不會與他們這種人有關。


    也許,這就是報應,不用別人來剝奪他們什麽,他們自己就可以把自己毀了。


    我愛你,你愛我,這樣的情話,難道不能從他們嘴裏坦坦白白地說出來嗎?恨人倒是可以恨得心魔難除,百無禁忌到就算是惡魔轉世也不覺得人壞,倒是愛,好好地說一句,就那麽難……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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