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車的路途中,他嘴邊不自覺地噙著一抹笑。心想:很好,這次你沒喊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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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徐泗昏睡的期間,這個世界發生了很多事。


    第二天,範明輝被脫得隻剩一條褲衩,連人帶所有的犯罪證據,一起綁了扔在了警察局的門口。


    與此同時,在網上,各大營銷號仿佛是齊齊商量好的,社會上鼎鼎有名的慈善家兼商業精英,一夜之間爆出天大的醜聞:暴富之前曾經買通殺手做掉了競爭對手,自己用非法手段取得競標資格不說,在早已經富得流油之際,還不忘通過慈善事業圈錢。社會愛心人士捐給貧困孩子的資金,有一半都流進了範明輝的荷包,中飽私囊,毫無底線,實在是社會的大蛀蟲!


    事情被爆出來之後,大眾一直在猜測背後這個不願意露臉的英雄是誰,一時間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大眾另一個談資,就是一張穿著黃色碎花連衣裙,套著空少製服的男生照片。照片下留言的畫風普遍是這樣的:


    腿長一米二:你們不覺得這個小哥獨特的造型,憂鬱的臉龐,深深的酒窩,還有那一抹致命的苦笑,真的很戳萌點嗎??重點是!腿長!


    逗你玩兒:還有他犀利哥的發型!


    琥珀蝦仁:2333,為什麽我覺得他嘟嘴很可愛?


    iq177:不娶何撩啊啊啊!


    h-alice:你們有病?這男人變態吧,大街上穿裙子。


    蘇蘇蘇蘇慡:樓上的不會說話就別說,人家這叫行為藝術,不懂的說個雞脖。


    monster:矮油,你們別想了,這麽正點的小哥,一定喜歡的是男人!


    魔法少女卡機嘛:666,樓上正解。


    ……


    徐泗捧著祁宗鶴新給他買的手機:“……”


    摸摸自己的臉,我是gay這個事實,很容易看出來嗎?


    “看什麽呢?一直傻笑。”他左邊的病床上,是他的病友兼曾經流落荒島的戰友——周聰。


    “沒看什麽。”徐泗默默地把手機放迴枕頭底下,心裏美滋滋的,畢竟被人誇長得帥,是件很美好的事,嘿嘿嘿。


    周聰之前之所以一直昏迷不醒,是因為腦震蕩,腦袋裏有一個大血塊壓迫了神經,迴來做了個嚇死人的開顱手術,現在還在恢複期。


    徐泗則是傷筋動骨一百天,本來在島上小腿骨折就沒好利索,這次又是全身大範圍的淪陷,往最快了算,也要住院住個兩三個月。


    “咦?怎麽今天都這個點兒了,顏大明星還沒來?”徐泗伸著脖子往門口張望兩下,故意揶揄周聰。


    “你還指望她天天來啊?明星嘛,趕通告,一般都很忙的。”周聰腦袋上纏著幾圈的紗布,看上去有點醜,好在他底子好,不至於讓人看都不想看一眼。


    “不是我,是你盼著她天天來。”徐泗撇撇嘴,他現在渾身能動的隻有一張臉,和一隻右手,他用那隻右手指指周聰的臉,“你是沒瞧見自己那副心焦的樣子,嘖嘖嘖。都快成望妻石了。”


    “你說我?”周聰反唇相譏,“嗯,我是望妻石,你是望夫石。咱倆彼此彼此。”


    說著,他也故意往門口瞄一瞄,“祁爺這是兩天沒來了吧?唉,某人比我可憐多了。”


    嘿?徐泗納悶兒了,怎麽這人一從荒島上迴來,就從笨嘴笨舌變得伶牙俐齒了呢?


    第43章我拒絕當魯濱遜21


    “行啊聰哥,有幾個追星族能像你這樣,直接把明星追到手的?”徐泗打趣周聰最近有越發上癮的趨勢。


    周聰淡淡一笑,“我不追星。顏瑜小時候,曾經在我家借住過一段時間。”


    “?”徐泗黑人問號臉。這是個青梅竹馬的故事?


    “其實顏瑜的爸爸就是被範明輝買兇殺人的受害者之一,”周聰推推眼鏡,姿勢有些刻板,“由於兇手的手法太過精密,現場毫無蛛絲馬跡,一時找不出任何有用的線索。受害者是單身父親,孩子母親去世的早,我爸就把受害者七歲的女兒暫時寄養在我們家。後來十分幸運地被很好的家庭領養了。”周聰平靜地述說著,末了加上一句。


    “哦,我爸就是當年負責那起蓄意殺人事件的警官。”


    徐泗瞠目結舌,這裏麵居然還有這層恩怨。


    “那她在飛機上怎麽沒認出來你?”


    周聰羞澀一笑,“那是因為我變化太大了。小時候我是個胖墩,可紮實了,坐下來肚子上幾層肉的那種。”


    徐泗:“……”瘦下來,你就是男神。這句話果然是對的……


    “可以說,我之所以跟我爸一樣選擇當個警察,一部分動因就是想找出當年的幕後黑手,現在總算是……唉。”周聰沉重地嘆了口氣。


    徐泗明白,找到了兇手又如何?範明輝恐怕根本不記得當年自己手上的這條人命,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對一個小女孩曾經帶來的無妄之災。


    “我還有一個問題,”徐泗說,“顏瑜在島上是真瘋了還是裝瘋賣傻?”


    周聰微微一怔,眼底閃過疼惜,“是真瘋。她瘋不是因為頭上的傷,而是因為斷了藥。她一直以來……心理那塊兒,就有點問題。”


    徐泗默然,傷感的情緒像一朵小浪花,輕輕地在病房裏蕩出一圈圈的漣漪。


    顏瑜中午沒來,下午迴了個電話給周聰,說她劇組臨時決定去國外取景,周聰叮囑了她一些注意事項,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一通電話煲了足足有半個小時、


    徐泗捂著耳朵,看周聰拿著手機歪著頭,眼鏡瓶底厚的鏡片都擋不住他眼裏晶亮的光,壓都壓不下去的嘴角透露出主人飛上雲端的心情,各種溫情繾綣,徐泗牙根泛酸。


    搞得好像人家大明星沒出過國似的,這戀愛的酸腐氣息真的是……讓人煩躁。他瞄了一眼自己那部像是沉寂了一萬年的手機,更加煩躁。


    “去去去,要秀恩愛出去秀,影響單身狗身心恢複!”徐泗把腦袋下的枕頭一抽,惡狠狠地丟向周聰。


    周聰穩穩地接住,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他枕頭往胳肢窩一夾,溜下床去了走廊。


    等過了幾分鍾,徐泗明白過來自己為什麽煩躁了——被尿憋的。


    他四肢裏有三肢都打了厚重的石膏,其中,左腿還被高高掛著,基本等同於全身癱瘓,連上個廁所都要護工端著尿壺來接。得虧護工是個可以當徐泗媽的老嬸娘,不然徐泗還真沒把握能在別人盯著的情況下,從容不迫地放水。


    可是今天,老嬸子告了假,說要迴去給老伴兒上香。徐泗再怎麽不方便,一聽這話,立馬放人去了。


    這會兒尿意襲來,徐泗躺床上擰著眉毛,思考著是直接尿床上,還是讓周聰幫忙給他接泡尿……顯然後者現在正忙著濃情蜜意、你儂我儂,不太適合去打擾他。


    徐泗扭動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靠一隻手支起身,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把自己被吊著的那條腿拿下來。


    這就出了一身汗的他,心裏還存著僥幸,怎麽著也養了半個多月了,要不下地走兩步試試?


    腳尖剛剛點著地,手撐著床還沒使勁兒,推拉門就刷一下打開了,驚的徐泗直接手肘一屈,一個脫力直接躺倒,病床不寬,徐泗整個橫在床上,頭朝下看到了倒立的祁宗鶴。


    “你在幹嘛?”祁宗鶴今天穿著的衣服還是前天的那一套,灰藍色的v領t恤外麵套了一件米白色的西裝。


    徐泗皺皺鼻子沒迴話。去外麵偷吃,衣服都不換一件。


    掙紮著想起身,卻發現這個姿勢實在不好使力,徐泗半吊在病床上,與抱臂倚著門框看好戲的某鳥麵麵相覷。


    祁宗鶴挑眉,表情仿佛在說:要我幫你嗎?要就求我啊。


    對峙一分鍾後,徐泗被尿憋得早就沒了耐性,“祁大佬,行行好,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祁宗鶴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邁著長腿進來,抱起徐泗。


    男士香水清新的味道溢滿鼻息,徐泗下意識地用完好的那隻手臂摟住祁宗鶴的脖子,親密的姿勢讓祁宗鶴有一瞬間的愣神,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張人畜無害的臉。


    什麽時候開始,這個人就自作主張地跟自己這麽親密了?是不是太囂張了點?


    這樣一想,放下的動作故意重了點,徐泗哎呦一聲,悲憤欲絕,“本來就快把不住了,你再這麽震,真出來了!”


    祁宗鶴不明所以地望了他兩眼,頓時明白過來了,“怎麽?想放水?給你請的護工呢?”


    徐泗真的憋得夠嗆,人有三急,誰急誰知道,“今天沒來。快快快,我要尿出來了,把那壺給我……”


    “哪個?”徐泗這緊迫盯人的語氣仿佛感染了祁宗鶴,他竟然真的站起身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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