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泗挑眉,他剛剛下意識跟著啊出聲,嘴裏就被塞進了一塊鮮嫩的魚肉,嚼了嚼,味道還行,沒有想像中的那股難以忍受的腥味,也沒有刺。


    “這麽大的人,還挑食。”祁宗鶴把手往徐泗外套上揩了揩,剛剛把魚肉塞進徐泗嘴裏,無意中被他的舌尖輕輕一卷,沾上點口水,他略帶嫌惡地揩完,發現徐泗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眼神很勾人。


    “怎麽?想讓我嘴對嘴餵你?”


    火光映紅了祁宗鶴的半邊臉,直挺的鼻樑在這半邊臉打下濃重的陰影,跟長長的睫毛投下的陰影連成一片,跳躍著帶著些暖意的弧度,連帶著他平時攝人的氣場都柔和了三分。


    他忽然湊近了一些,帶著一身烤魚的香氣,眼睛在火光下又恢複成玻璃球一般的淺棕色。


    徐泗喉嚨滾了滾,把那口魚肉咽下。


    “嘖,你要想清楚,要我喂,那可就不隻是餵了。”他瞥了一眼徐泗因緊張而繃起的唇線,又重新退迴安全距離。


    徐泗:“……”


    大佬估計有精神分裂症,時而陰狠,時而……不要臉。


    範胖子他們壓根兒對這兩個人日常的詭異互動採取眼觀鼻、鼻觀心的態度,吧唧吧唧吮著手指頭,抬頭望星空,低頭數貝殼,就是不肯看徐泗。


    徐泗的內心:老鳥你給我等著,老子遲早辦了你。


    老鳥是徐泗這兩天新給祁宗鶴取的綽號,以為祁宗鶴名字裏有個鶴,不就是一隻鳥嘛……再加上這人一看就是情場老手,尊稱他一聲老。完美。跟隔壁老王異曲同工。


    接下來的幾天,祁宗鶴總覺得徐泗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閃著一股躍躍欲試的興奮勁兒,透著一點趁別人睡覺,在別人臉上畫了王八還沒被發現的狡黠,簡單點說,就是成天自個兒偷著樂。


    這讓祁宗鶴一度覺得徐泗是被戒斷反應折騰得傻了,那張蒼白瘦削的小臉上從早到晚閃爍著激動人心的光芒,不是二缺了就是迴光返照了。


    所以這幾天,祁宗鶴什麽也沒讓徐泗幹,就讓他成天躺著休整,晚上戒斷反應發作時還替他按摩舒展,就怕他一個不在意人就過去了。


    對於自己為什麽如此反常地對一個人上心,祁宗鶴困擾了很久。


    一個空少而已,他抬頭看了看背對自己,靜靜望著海平線的那個背影。


    光說皮囊,其實這個馮玦隻能說中上,沒什麽特別吸引人之處,他祁爺在道兒上混了這麽多年,尋歡作樂也好,逢場作戲也罷,什麽場子沒逛過?什麽絕世皮囊沒見過?


    可不知道為什麽,之前在飛機的廁所前第一次看到這個空少,他就莫名地被吸引了視線,不是因為外貌,至於到底是因為什麽……祁宗鶴捏捏眉心,難道是因為他褲子沒關門?


    嗬嗬,要真是因為這個,倒可以稱得上是一大玄學……


    但是從後來發生的事來看,他清楚地明白了對方為什麽總能輕而易舉地叩擊他的心門。


    大概是因為,他就算自己嚇得屁滾尿流,也要把救生衣給一個陌生乘客穿上;因為他忍著一條腿骨折的疼痛,也毫無埋怨地爬那麽高的樹摘椰子;因為……因為他有著想戰勝毒癮的意誌力……


    沒有誰比祁宗鶴更能明白,戒斷反應是多麽的可怕,倒在他麵前、不停抽搐的母親在他童年的記憶裏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這印記深深地鐫刻在大腦皮層,一思考就會血肉淋漓地跳出來。


    這麽多年了,那些場景一直在他的夢裏反覆出現,像是不斷倒帶重放的老電影,就算顏色不再鮮活,聲音不再清晰,依舊固執頑強地放映著。


    誰知道呢?或許他真的能戒掉……前提是他這輩子都被困在這座荒島上。


    祁宗鶴其實有點期待,期待某一天他們被解救,重迴社會,期待著看這個人重新麵對誘惑,能不能扛住想複吸的衝動,這種期待讓他覺得有趣極了。他一直喜歡欣賞人在心理慢慢崩潰後的那種……瘋狂和絕望。


    麵朝大海,咬著手指思考著晚上該如何動手的徐泗,突然覺得身後的視線有點灼熱,他倏地轉過身,氣勢洶洶地瞪過來。


    祁宗鶴沒想到徐泗猛地轉身,微微一愣,旋即笑開,那是一個大方又……寵溺的笑,徐泗看得心都化了,越發期待起晚上的妖精打架。


    自從那天晚上,徐泗一個人偷偷去小樹林空地上默默捱過戒斷反應,而祁宗鶴也尾隨而來幫他按摩關節後,兩人就像是達成了共識,一前一後,天天晚上相約小樹林。


    有的時候兩個人都折騰得很累,就在小樹林裏睡下了,沒迴去,第二天也沒人覺得奇怪,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這兩人晚上出去打野炮很奇怪嗎?沒毛病啊……


    徐泗表示,今晚一定不辜負這幫哥們兒的期望。


    戒斷反應帶來的疼痛到現在已經很輕微了,但是為了放鬆祁老鳥的警戒,徐影帝裝得十分自然不做作。祁宗鶴納悶兒,今兒這一聲聲痛苦的呻吟除了聽上去很痛苦,怎麽還聽著有點像嬌喘?


    “行了,別裝了。”祁宗鶴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覺得有點好笑,“你明明都好了還讓我來,說說,想幹什麽?”


    徐泗一看敗露了,一點也不見慌張,反而麻溜兒地坐起來,挑釁地抬起祁宗鶴刀刻般的下巴,那架勢,像是調戲良家婦女,“嘿嘿,我想幹什麽,你猜不到嗎?”


    月光皎潔,兩人挨得極近,鼻息相交錯,彼此的唿吸有一瞬的停滯,祁宗鶴眯起淺棕色的眼睛,唇角微勾,伸手摸了摸徐泗的耳垂,低聲道:“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事後別怪我。”


    徐泗心裏咯噔一聲,剛想問怪你什麽,整個人已經被撂翻在地。


    兩人及其有默契地避開了嘴唇,這可能是所有喜歡亂搞的人的通識,好像接吻是最後一道防線,至於防什麽,鬼知道呢。


    徐泗的連衣裙在此刻體現了它唯一的優點,方便快捷,撩起來就開幹,絲毫不磨蹭,當祁宗鶴帶著薄繭的大手掃過大腿敏感的內側時,徐泗渾身一個激靈,察覺到自己某處緩緩抬頭的時候,這種久違的石更,差點讓他喜極而泣。


    還是有鳥兒好啊……徐泗有點走神,全身心地感受著鳥兒的存在感,冷不防地,鎖骨上被咬了一口。


    徐泗:“……”


    wtf?這年頭咬人成時尚了?輕輕的啃噬可以理解,男人嘛,一激動,喜歡留下些痕跡,很正常,隻是……這尼瑪下死命的咬算怎麽迴事兒?還能不能愉快地打架了?


    我是肉骨頭嗎?你是狗嗎?徐泗拚命拉開在啃咬自己鎖骨的老鳥,意外地看到祁宗鶴眼裏布著的血絲,這讓他突兀地想起另一雙眼睛。


    “你不專心,你在想誰?”祁宗鶴拉起徐泗的手腕就是一口,牙齒陷進肉裏,刺穿表皮,殷紅的鮮血汩汩流下。


    徐泗皺了皺眉,望進祁宗鶴蘊含著千裏風暴的眼睛,他居然有點害怕……此刻的祁宗鶴就像是頭不加節製的嗜血野獸,隨時準備把自己吃幹抹淨,骨頭渣滓都不剩。


    當某根滾燙蠻橫地擠進臀部的fèng隙,徐泗渾身一顫。


    “等等等等等……”徐泗喊了暫停,卻並沒能如願讓身上的人停止動作,他隻是更加粗魯地撩起徐泗的大長腿。


    老鳥,既然你無情,就別怪兄弟我無義了……


    肌肉僵化劑480是塗抹式的,隻要把它塗在目標對象的心口,它會自動溶解滲入皮下,順著鼓動的心髒湧進全身血管,發揮藥效。


    徐泗看著直挺挺摔到一邊,麵上猶帶著驚訝的祁宗鶴,爬起來虛虛地踢了一腳,沒反應,再踢一腳,祁宗鶴眉頭微動。


    “哈哈哈,”徐泗囂張地笑起來,“老鳥別急,讓我來好好疼愛你一發。”


    第33章我拒絕當魯濱遜11


    盼星星盼月亮,等絕地反擊的那一刻終於來到時,徐泗卻有點無從下口了。靜靜地端詳了一會兒,他把剛剛混戰中,被祁宗鶴粗魯地扒下來,丟得遠遠的製服西裝撿迴來,在地上鋪好,再抱起僵硬的祁宗鶴,把他小心翼翼地放上去。


    “看好了,讓你知道什麽叫文明人溫柔的滾床單,”徐泗非常有耐心地把祁宗鶴和自己剝成了潔白光滑的水煮蛋,居高臨下地朝他豎起食指,搖了搖,“你,不行,太野蠻。”


    肌膚暴露在略顯躁動的空氣中,祁宗鶴不自覺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下一刻,徐泗輕輕地覆蓋上來,兩具身體從相嵌的腿到鼓動的胸膛,緊緊地貼合在一起,彼此的心跳聲幾乎跳成同一個頻率。祁宗鶴的瞳孔微微緊縮,一瞬不瞬地盯著笑得不懷好意的徐泗。


    他不知道這個人對自己做了什麽,剛剛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幾乎隻來得及感覺到心口一涼,繼而就喪失了身體的掌控權,簡直活見鬼。而現在身體的感覺,像是被人點了穴,如果是鎮定劑或許麻醉,這種能讓全身動彈不得的劑量,會讓人陷入昏迷。可是他此刻的意識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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