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暖沒有一並離開,而是就近選擇了一處隱蔽的地方歇腳。


    青州局勢惡化後,周邊的集市村落大多荒蕪,青禹隻得帶著幾名禦衛去打了些野味迴來。


    其他人拾柴生火,清洗剝皮,一頓下來,算是勉強補充了些體力。


    青竹是在翌日午後返迴的。


    “小姐——”


    一迴來,他便興衝衝稟報,“好消息,青州之危解除,魏良兵敗,淩晨時分已退迴了麟光城。”


    他進青州的時候,尚能看到昨夜交戰過的痕跡。


    “很好!”


    林傾暖微鬆口氣,眸露笑意,“你同我說說具體情況。”


    這場戰爭,終於要結束了。


    青竹道了聲是,便將自己打探到的詳細說了一遍。


    原來,魏良早就在城內布下了內應,在勸降蘭隱澤不成後,便打算裏應外合,一舉奪下青州。


    隻是內應之事一波三折,他遲遲等不到機會,而蘇錦逸給他的期限又馬上要到,走投無路之下,他隻能拚盡全力攻打青州。


    雙方膠著了幾日,正當他一籌莫展之時,久未聯係到的內應忽然遞來了消息。


    ——東門守城之將已被策反,會在夜裏三更悄悄打開城門,隻要魏良到時帶兵進城,便可直接殺入將軍府,活捉唐喬蘭隱澤等人。


    信中計劃周密,寫的有板有眼,且魏良選中的內應又是跟隨其多年的心腹,所以他思慮良久,終於決定鋌而走險,賭這一次。


    到了約定的時間,城門果然大開。


    魏良不疑有它,即刻吩咐兵馬進城。


    隻是大軍行進一半的時候,城門忽然又快速關閉起來,護城河浮橋也被抬起。


    同時,無數火把出現在城牆之上。


    心知中計,魏良立即下令士兵後撤,可是為時已晚。


    江夏軍乍然被斬為三段,早已驚惶失措,哪裏還能首尾相顧?


    尤其是已經過河和進城的士兵,在看到城牆上忽然出現的大楚旗幟,愈發膽戰心驚,紛紛自行逃命。


    城牆上石塊釘板滾落而下,留在城下的江夏士兵不是被砸作肉泥,便是慌亂中落入護城河,死傷無數。


    而已經進城的江夏兵,因著被大量擁擠在翁城中,連兵器都施展不開,甚至沒怎麽抵抗,便都成了大楚的俘虜。


    眼見大勢已去,魏良隻得帶著殘兵敗將,狼狽退走。


    聽完青竹的稟報,林傾暖唇角勾起一抹嘲弄,“魏良還是留了心思的,否則,今日被擒的可就是他了。”


    他未必全然相信內應的話,所以才沒有親自帶兵進城。


    不得不選擇這麽做,恐怕一則是軍令狀的緣故,二則乃是因為糧草被劫,才迫使他隻能將希望押在內應身上。


    天時地利,再加上人為,這就是唐喬設給他的圈套,讓他雖然心存懷疑,卻不得不乖乖就範。


    她微微抬眸,淡笑著問青竹,“還有呢?”


    若她猜得不錯,好消息應該不止這一件。


    青竹笑道,“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小姐。”


    “據探得的消息,南疆王率領十五萬人馬,號稱三十萬到達梧州後,即被駐紮在梧州一帶的金將軍擋在城外。


    南疆王還沒來得及動兵,又聽說失蹤的希爾王子已在南疆自立為王,率兵直逼王庭。


    他心急如焚,也顧不得和江夏的約定了,急匆匆退了兵,便趕迴去收拾殘局去了。”


    這一仗,南疆因為站錯隊,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聽到此時,林傾暖心中已明。


    希爾之前所謂的失蹤,顯然是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為的就是引南疆王上當。


    這一招調虎離山,用的巧妙!


    “金將軍是誰?”


    她隨口問道。


    這個金將軍,包括前世,她都是第一次聽到。


    一旁的青墨插言,“他是德妃的父親,之前並不駐紮在那兒,三個月前才被皇上調到梧州。”


    原來如此!


    “怪我孤陋寡聞,竟一直不知,德妃娘娘的父親,也是武將出身。”


    林傾暖含笑開口。


    相較於梅妃的溫柔,淑妃的張揚,德妃性子內斂無趣,自然不受楚皇待見。


    她似乎也知道這一點,平日行事極為低調,也不得罪人,算是宮中沒什麽存在感的妃子。


    所以此刻聽到這金將軍是德妃的父親,她還是頗感驚訝的。


    “他雖為武將,也不過是沾了德妃的光而已,籍籍無名,沒什麽真本事,小姐沒聽過,實屬正常。”


    青墨溫言解釋,“這次被調來,隻是為了威懾南疆而已。”


    若是真打,皇上也不會用他。


    “他雖平庸,但他的孫女兒,可是很出名的。”


    青禹跟著林傾暖也算久了,知道她的性情,便也跟著玩笑起來。


    “是麽?”


    林傾暖臉上浮起幾分興趣,“說來聽聽!”


    她還真沒聽過這位金姑娘。


    “呔!無非也就是才情出眾,被人傳的廣了些。”


    青禹不以為然,“這個金雙雁,和杜家小姐杜蘊,以及京城的歐陽離若和林傾城,當初並稱為大楚四大才女。”


    說到這裏,他眼露輕視,“隻看歐陽離若和林傾城,便知另兩位也是名不副實了。”


    在他看來,若說才女,小姐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能文能武,又生的如此貌美,天下哪個女子能及得?


    得虧自家殿下下手快,否則,豈不是便宜了別人家?


    “你說的不全對。”


    林傾暖不讚同的搖頭,“最起碼那位杜小姐,可是真正的學富五車。”


    雖沒聽過金雙雁,可她前世和杜蘊卻是打過交道的。


    一個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


    算一算時間,如今杜蘊也快要到京城了吧!


    她抬眼看向青禹,笑著打趣,“真沒想到,你竟還對這些傳言感興趣。”


    和他平時憨厚老實的模樣一點不符。


    青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趕忙否認,“小姐別誤會,屬下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偶然聽到的。”


    他才沒那麽多閑工夫了解什麽才女美女的。


    林傾暖又笑看了他一眼,也沒拿他繼續玩笑,轉而問向青竹,“大魏和南詔有什麽動靜?”


    大魏那個國師不是去了邊關,也想插一腳?


    還有南詔。


    池顏和寒兒關係不錯,所以她也格外關心南詔的局勢。


    青竹道,“大魏國師前腳剛到邊關,大魏皇上便下達了召令,要同大楚世代交好。


    據說,為了以表誠意,他還要親自來大楚拜訪,可是真正兒打了國師的臉。”


    林傾暖也大致了解過一些大魏國的情況。


    如今的大魏皇上登基不過幾年,朝政一直都掌握在大魏國師手裏,二人雖明麵上君臣和諧,政令一致,但暗中早已勢同水火。


    隻是像如今這般直接撕破臉皮,還是第一次。


    想來,應是大魏國內發生了什麽事。


    她忽然就想到了白慕。


    他暗中潛迴大魏,應是因為白羽衛的事情。


    那大魏皇上忽然的強硬,又和他有沒有關係呢?


    “池顏如今在哪裏?”


    大魏有了動靜,南詔應該也不會安靜。


    “他被太子殿下暗中送出了大楚,如今已在迴國的路上。”


    青竹稟道,“南詔各地紛紛起義,討伐叛臣胡博簡的惡行,隻待南詔太子迴國,便要擁立他為新的南詔王。”


    林傾暖心道,雲頊果然有了動作。


    隻是池顏不過才十歲,尚且年幼,身邊還需得力之人輔佐才是。


    “小姐,屬下打探到的,就是這些了。”


    青竹又想了一遍,再無遺漏,方確定開口。


    林傾暖嗯了一聲,忽而打趣一笑,“你且說說,除了這些消息,師父還有什麽交代?”


    青竹本事雖大,但這些事情可都是機密,若非唐喬親自告知,如何探得如此清楚?


    青竹頓時一臉欽佩,“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小姐。”


    青州戒嚴,他雖仗著功夫不錯,未被發現,但要在第一時間探得確切消息,也非易事。


    所以,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他直接去找了唐公子。


    “唐公子說,小姐這邊若忙完,便可直接同蘇太子動身去江夏了。”


    據他瞧著,唐公子似乎希望小姐趕快離開這裏。


    但顧忌著他是小姐的師父,他終是沒敢胡亂猜測。


    林傾暖鳳眸深意浮現,“我知道了。”


    她翻身上馬,微微勾唇,“臨行之前,我們先去見見雲瑾。”


    唐喬讓她盡快離開,是不想她摻和魏良的事。


    但她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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