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拭目以待。”金宇帝鬱結於心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翟鳴禮最終的判決是貶為庶民,搭配英州,文薇薇也在那裏,二人若是團聚,場麵一定非常尷尬。不過他的仇家那麽多,能不能順利到達英州,誰也不知道。他的黨羽除了文家保住,兵部尚書和工部尚書,以及其他名單裏的官員全都革職查辦,根據所犯之罪,按律法裁決。他苦心經營的一切短期內土崩瓦解,再難成氣候。方一笑和儀寧的父親均翻案,還了他們兩家清白,韓拓之子也沉冤得雪,這些都是解語請翟鳴鶴幫忙辦的。可逝者如斯,因為政治的黑暗死去的人,終究是枉死了。解語問過方一笑可想入朝為官,他不想自己成為政治的犧牲品,準備先為方家開枝散葉,將來子孫多了,誰想當官,他不會阻攔。儀寧因為淪為藝伎,不想落人話柄,並未迴家。解語知道儀寧和方一笑互有好感,便撮合他們在一起。為儀寧準備了大家閨秀應有的嫁妝,還做了他們的主婚人。


    拉斯佳拿迴聖旨後發現自己被忽悠,大發雷霆,可是他求婚的確實是瑾華公主,金宇帝還問了他是不是新封的,他說是。他哪裏知道大周人喜歡玩文字遊戲?此錦華非彼瑾華。更沒想到,金宇帝居然在他出門前往皇宮的路上這段時間才冊封了吳翩躚為瑾華公主。而解語前一晚約見他根本就是為了迷惑他,讓他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娶她為妻。沒曾想,她找了吳翩躚頂替。奇麗國是主動求好來的,大周也以禮相待,還將刑部尚書之女嫁給他,附贈豐厚的嫁妝,怎麽說他都不虧。可他委屈啊!他明明想娶的是定遠侯的女兒許妍君。如今聖旨接了,君無戲言,他隻能認栽把吳翩躚娶迴去。更可氣的是解語,為了讓他們培養感情,三不五時帶著吳翩躚來找他,他想見許妍君卻不想見吳翩躚。而她們都是公主,他一個才休戰的小國太子,為了國家也不會跟她們撕破臉,在嶽龍待著的這一個月,拉斯佳度日如年。等到大婚之日,他還被解語下了藥,跟吳翩躚生米煮成熟飯,這都什麽狗血的劇情?


    “君兒,我恨你!”拉斯佳說完這句話,翻身上馬,帶著大隊人馬向奇麗國方向離去。


    “你恨我沒事,要好好對我的曾曾曾姑奶奶!”解語小聲地嘟囔道。


    吳仕魁終於過完二十二周歲生日,得以認祖歸宗,迴到吳家。解語為他送去壽禮,同時也請他幫忙。


    “解語,這麽做,合適嗎?”吳仕魁為難道。


    “我別無他法了。”解語對吳仕魁一貫都是耍賴皮的態度。


    “可,這是欺君之罪。”吳仕魁咽了咽口水道。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你我都是大夫,要把控時間,還不容易?”解語繼續引導道。


    “行……行吧!”吳仕魁咬咬牙,點頭屈服。


    “今後,請多指教。”解語對吳仕魁福了福身,感激道。


    “一樣。”吳仕魁不知道這是幸福還是痛苦,不過能讓解語開心,那就值得。


    金宇帝在瑾華公主出嫁,翟鳴禮一案處理妥當之後,終於頒旨,冊封翟鳴鶴為太子,並要求他每日去禦書房一起打理國事。同一天,賜婚錦華公主於刑部尚書嫡子吳仕魁,可謂雙喜臨門。


    “解語,為兄不明白,你為何想盡辦法不嫁給曾經的心上人,卻選了一個怎麽看都配不上你的吳仕魁。”翟鳴鶴倒了一杯酒給解語,好奇道。


    “是二貓哥從湖邊救了我,在棋風山的三年,他一直照顧我,隨我怎麽胡鬧,都盡力配合。他是個好人,也許並不出色,但作為夫君,還是令人安心的。靈杉不在了,我總要活下去。而我又不能一輩子不嫁人,找一個對我好,又知根知底的,總比胡亂挑個人強。”解語喝完杯中酒,無奈道。


    “對了,這是靈杉的遺物,他在出事之前就托我保管的。說哪天他不在了,要我轉交給你。之前一直沒有想起來,如今,當做祝賀皇兄立儲的賀禮。”解語把陸襲遠的令牌交給翟鳴鶴。 “多謝!”翟鳴鶴從未見過這個令牌,也不知有何用。 “靈杉交代,帶著這個令牌去閑雲山莊找賀昆,他積累的人脈和力量,都隨你調用,見令牌如見他。”解語補充道。 “靈杉,我已被立為太子,這麽多年一直依賴你。如今,英賢真正長大了,你在天有靈,要好好看著我,我定不負所望,做個好皇帝!”說完,翟鳴鶴像地上灑了一杯酒,當是敬陸襲遠的。 “皇兄,這裏還有一封信,也是靈杉留給你的。”解語想起還有一封信沒給他,忙從隨身小包裏取出來。 “這是?”翟鳴鶴打開一看,是一張花名冊。 “靈杉說過,你若立儲,以及將來登基,必然要重新整頓朝綱,上麵的名單都是可用之人,能幫你分攤政務。何人適合哪個崗位,也有標註。”解語真佩服陸襲遠的遠見和知人善任的本領。 “靈杉……”翟鳴鶴講那張花名冊收好,不禁想起與陸襲遠在一起學習,共事的時光。可惜,他再也見不到他謙恭而溫文的模樣。想到這裏,他的眼眸變得cháo濕起來。怕他尷尬,解語靜靜地起身離開,留他一人像個孩子一樣趴在桌子上哭著。憋了這麽久,翟鳴鶴也不容易,該讓他發泄一下。


    在接到聖旨賜婚的十天後,解語就嫁到吳家,她在籌備儀寧嫁妝的同時也在準備自己的,而太後個任貴妃在準備吳翩躚嫁妝同時也在為解語準備,因此,她帶著異常豐厚的嫁妝,十裏紅妝,風風光光地嫁入吳家。吳謙語送了一個公主女兒去奇麗國,又接了一個公主兒媳婦迴來,吳家一時間成為嶽龍城最出風頭的家族。


    解語嫁過門後孝敬長輩,禮待同輩,寬待下人,吳家上下都很喜歡她。更讓吳家長輩高興的事,她才過門一個多月就有了身孕,為吳家開枝散葉。解語懷孕以後,便把齊月堂的事務交給吳仕魁打理,當然隻是醫館部分,韓拓年紀大了,很多事隻是指點吳仕魁,好在看起來憨憨地吳仕魁並不笨,打理生意還蠻有一套,韓拓在解語麵前誇他。至於其他幾個萌主負責之事,解語並未讓吳仕魁知道。而她,也慢慢放權,讓方一笑當二把手,自己幾乎不管是,退居幕後,做個閑人,安心養胎。


    ☆、第十八章


    在解語臨盆的那個月,翟鳴鶴登基為帝,之前陸襲遠為他推薦的人才也都陸續到崗,雖然還沒有身居要職,卻都兢兢業業,有機會施展自己的才華,將來建功立業加官進爵都不在話下。這一切都如翟鳴鶴所願,唯一的心結是至今未查出到底是何人殺害了陸襲遠,除了□□像是刻意留下的,大火燒毀了所有證據。他問過翟鳴禮是否是他所為,結果被否認。一年多了,毫無進展。任貴妃勸過他,讓他以國事為重,切不可因為這件事過分傷神。解語也放棄尋找真兇,說隻要他做個好皇帝,陸襲遠就會安息,哪怕兇手找出來也不能讓他複活,活著的人,要幸福平安,繼續為他這麽糾結,他在天之靈恐怕難以安息。他問過解語,是不是陸襲遠還活著,大家隻是故意瞞著他。解語苦笑,如果他活著,她怎麽會嫁給吳仕魁?這麽說也對,可翟鳴鶴還是能感覺到陸襲遠的氣息,雖然很微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思念他了。 “公子,五殿下昨日登基了。”小冬拿了個手爐給陸襲遠,興奮道。 “好事。”陸襲遠摸著手爐。點點頭道。 “一年期限快到了,不知道公主會不會如期赴約。”青晏一邊擦著劍,一邊說。 “公主向來守信,定會與公子匯合的。”小冬相信解語。 “可她不是嫁給吳仕魁了嗎?嫁了人還能來找公子?”青晏不信。 “咳咳……”陸襲遠想說什麽,可忽然咳嗽起來,小冬忙幫他順了順後背,青晏則為他倒了一杯溫水。 “公子,這一年,小的按照公主給的食譜和方子料理您的飲食和湯藥,可您的身體怎麽沒什麽好轉?”小冬不解。 “要不,屬下去請公主來,她在的時候公子的身體康複得可好了。”青晏請命道。 “不可,那會打亂解語的計劃。”陸襲遠雖然不太確定解語嫁給吳仕魁的原因,但隱約覺得跟他有關。拉斯佳碰解語一下都讓她難受半天,她怎麽會跟吳仕魁做真的夫妻? “可您的身體……”青晏為難道。 “不礙事,我還好。”陸襲遠又喝了一口水,才把想咳嗽的感覺壓了迴去。 “靈杉。”方一笑會不定期前來探望陸襲遠,為他送來生活必需品,同時也向他請教一些事情,解語本想讓陸襲遠安心養病,可他閑不住,偶爾會幫方一笑出謀劃策。這件事,解語並不知曉,因為怕她擔心,陸襲遠請方一笑保密。 “霖瑄,坐。”二人已是朋友,便以字互稱。 “糖主托我給你送牛羊肉來,冬天到了,該補補身子。還有這些木炭,少煙耐燒,放在手爐裏也不會熏眼。”方一笑把兩大包東西交給小冬,自己接過陸襲遠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有勞霖瑄了,還請代我謝過公主。”陸襲遠這近一年時間都在解語的照顧下生活,陸家所有產業都交給翟鳴鶴,解語帶他出來,也隻收了他重要的文件,和一些書畫,其它東西全部燒光。曾經富甲一方的陸家少主,現在是個身無分文的體弱病人。他花了一段時間才適應自己什麽都不能掌控,凡事都要仰仗解語的境遇。一個閑不住的人成了混吃等死的米蟲,除了那一年之約,已經沒有什麽支撐他活下去。他也擔心過解語無法赴約,隻到方一笑總是來探望他,他才相信,解語並沒有說善意的謊言。陸襲遠在這段日子裏,才真正覺得自己是個人,有七情六慾,會害怕,會欣喜。之前活得就像一把雙刃劍,在對抗一切的同時,自己也遍體鱗傷。 “這是糖主交給你的信,一會兒我把迴信帶迴去。”方一笑每次都呆不久,因為齊月堂有事要做,且呆太久容易被人察覺。 “請稍等。”小冬趕緊扶陸襲遠進屋。這幾個月,解語不定期寫信給他,並交代他看完信就銷毀,不用留著,而解語也是,看一次燒一次。她不得不謹慎,因為翟鳴鶴有意無意就會試探她,想從她那裏套出陸襲遠還活著的消息。平日並無多少笑容的陸襲遠隻有看解語信件時才會笑,笑得柔情蜜意,分外溫暖。看完信,知道解語的近況,他便提筆迴信,告訴她他的情況。解語沒有跟他解釋自己嫁給吳仕魁和懷孕的事,隻是一再強調,他一定要相信她。人在沒有事情分心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陸襲遠也不例外。因此,他平日做得最多的就是寫書,把自己經營陸家的事例記錄下來,如果裝訂成冊,就是一本生意經。而他與翟鳴鶴之間的事,隻字未提,與解語的事也無半點著墨。這本書他寫好,再看送給誰,生意場上會遇到的問題,基本都有記錄。誰得到這本書,相當於得到一本生意秘籍,運用得當的話,做個富甲一方的商人不成問題。 “請霖瑄將此信轉交給公主。”陸襲遠把用蠟封好的信交給方一笑。 “定不負所托,靈杉,多保重!”方一笑將信收好,拱手告辭後,便快馬加鞭趕迴嶽龍。因為解語臨盆將近,他要迴去認幹兒子。方一笑第二日下午才到的嶽龍,就聽說解語要生了,儀寧已經在吳家陪著解語,他也顧不上休息,立馬趕過去。儀寧才新婚,還未生子便與吳仕魁和方一笑一起被攔在外頭不讓進,裏頭由齊月堂手下的穩婆接生,和許浩雲的夫人,以及吳仕聰的夫人,以及宮裏派來的幾個宮女幫忙打下手。 “這都三個時辰了,還沒生,怎麽辦,怎麽辦?”吳仕魁著急地問方一笑。 “我也不知怎麽辦,我還沒當爹呢!”方一笑茫然地答道。 “君兒的母親疼了十個時辰才把她生出來,再等等。”許翰山這個過來人安撫道,雖然他也很緊張,可畢竟是長輩,而且還是堂堂定遠侯,要撐住場麵。 “疼那麽久?那得多疼?以後不讓解語生了,太疼了!”吳仕魁心疼道。 “你這孩子,瞎說什麽?”吳謙語的妻子拍了下這個才迴來一年左右的兒子,嫌他不會說話。 “娘,您生我也吃了不少苦頭吧?辛苦了娘!”吳仕魁突然抱住吳夫人,感恩道。 “你可好生了,從開始疼到你出生不到一個時辰。”吳夫人不領情道。 “娘,孩兒知道您這是在安慰孩兒。”吳仕魁不信,覺得吳夫人是在寬慰他。結果惹來吳夫人一記你愛信不信的白眼。 “嘻嘻嘻……”儀寧被這母子倆給逗樂了。 “哇……”一陣響亮地啼哭聲從產房裏傳出,大家都送了半口氣,終於生了。 “恭喜恭喜,母子平安!”過了一會兒,穩婆幫解語處理好傷口,才出來道喜。小傢夥這會兒被宮女抱在一旁洗澡,怕他著風就沒抱出來給大家看。 “我女兒呢?”比起外孫,許翰山更關心解語的情況。 “公主在裏麵休息,並無大礙。”穩婆答道。 “可以進去嗎?”門外一群人都眼巴巴地想進去看看解語和孩子。 “諸位別一口氣進去,兩個兩個進,看一眼就出來,公主才臨盆,需要修養。”穩婆交代道。 “好好好,父親您先進。”即使很想立馬衝進去,吳仕魁還是忍住,請許翰山先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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