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苦思無果的癥結點,居然是五殿下!我想的兩個辦法,借五殿下之力,就可以合二為一了。”解語消化了一下陸襲遠的話,恍然大悟道。


    “再亂的線團,也一定有開頭。理清頭緒,自然迎刃而解。”陸襲遠很滿意解語的聰慧,雖然他是先想到的,但解語能理解到一步就很難得了。


    “公子,你這麽聰明,怎會甘於做五殿下的謀士?”以陸襲遠的才智,謀朝篡位應該不成問題,可他對翟鳴鶴謙恭的樣子,又不像是裝的。


    “英賢的母親任貴妃,是我的恩人。我的母親是她宮裏的宮女,偶然間被喝醉了的皇上臨幸,不想卻懷了我。當年嚴貴妃得寵,卻一直無所出,因此想盡辦法迫害懷有龍裔的嬪妃,那幾年裏,皇上的子嗣幾乎死絕。我母親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非常害怕,求那時還是宸妃的任貴妃庇護。宸妃因為也有了身孕,想為孩子積德,便偷偷把我母親送出宮。我出生了,母親卻死於難產,而我出生不久,英賢也出生了。隨後,我被保養給陸家,任貴妃的遠親。她還請了最好的師父教我學文習武,記得我十歲那年作為英賢的伴讀進宮,第一次見到任貴妃,她把我攬到身邊,用特別溫柔的語調小聲對我說,靈杉,英賢是你的親弟弟,他註定要成為大周的君主,而你,一定要做好他的影子,如影隨形,護他周全,為他披荊斬棘,剷平一切障礙,助他登基。你的命,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好孩子要知恩圖報。明白嗎……”陸襲遠說到此處忽然停下。


    “公子可不像知恩圖報之輩,倒像有仇必報之人。”奪嫡之路何其兇險,陸襲遠拖著病體還能幫翟鳴鶴部署得這麽妥當,不露鋒芒卻也不出大錯,足見其心思縝密,善於審時度勢。乍一看翟鳴鶴最為安分,可幾位有機會當太子的人選中,厚積薄發綿裏藏針的就是他。


    “你曾說過,何師傅是我信任之人指派過來的。確實如此,他原本是宮裏的的禦廚,因為做了一道菜不和皇後的胃口,被趕出禦膳房,任貴妃便把他安排到陸宅來。而何師傅的食殺之法從何而來,又為何要加害我。我還沒有理清頭緒。”陸襲遠一直在找何師傅的幕後主使。可除了任貴妃,就沒有別人了。既然她要他成為翟鳴鶴的影子,大業未成又何必著急除掉他?


    “我有一個蠻變態的猜想,公子你聽嗎?”解語按照女人的思維把整件事串了下,得到一個她自己都吃驚的結論。


    “聽。”


    “公子雖然是宮女所生,可畢竟流著皇家的血,擁有繼承皇位的資格。想必,是你過於優秀,甚至超過五殿下,這讓任貴妃心生恐慌,怕萬一你起了二心,想取代五殿下成為國君,那她豈不是養虎為患,為他人做嫁衣了?但。她又需要你的才智協助五殿下,因此,用食殺是最慢最隱蔽,而且還最有效的方法。到時,公子隻會認為自己體弱命短,而不會怪罪其他。而她又不斷請名醫為你治病續命,好讓你拖著殘破之軀繼續為五殿下賣命。害你之人是她,救你之人也是她。從一介才人,但宸妃,逃過嚴貴妃的魔掌生下五殿下,後來取而代之。宮中的爭鬥,甚至比朝堂上的爭鬥還要血腥黑暗,她一路拚殺,就是為了讓她兒子登上帝位。所有可能的威脅,都會一一除去。”解語越說越覺得可能就是這麽迴事,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陸襲遠,也不知道他聽完了沒。


    “解語,你說得對,我確實是有仇必報之人。這個仇,我會報的!”陸襲遠眯起眼睛,像一隻等待時機撲向獵物的豹子。


    “公子,雖然不知你打算怎麽報這個仇,但我希望,你算上我一個。讓我的心上人變成這樣,我不能原諒!”解語咬牙道。


    “確實需要你幫忙。”陸襲遠此刻已經有了笑意,那是他每次算計人之前才會有的笑容。


    “過來。”本來他們二人說話就非常小聲,可說起報仇的計劃,他則附耳而言,更加小聲。


    “公子,你簡直……壞得讓人五體投地啊!”聽完陸襲遠一番話,解語不禁感嘆。他的腦袋裏到底裝了什麽?反應速度之快,揣摩人心之準,已經超出解語的想像極限了。隻是方才聽她說完可能的原因,他就已經想到既能報仇又能利用任貴妃的辦法。而且還是詳細計劃,包括找誰幫忙,何時行動,結果預期,全都想到了。


    “對敵人善良,就是對自己殘忍,切記。”陸襲遠摸著解語的臉,柔聲教導道。


    “銘記於心——”解語故意拉長尾音。


    “公子,藥熬好了。”小冬在門外大聲道。


    “進來。”陸襲遠起身走到桌子邊坐下,等解語試藥,確認藥沒有問題了,才一飲而盡。


    “公子,今兒晚飯我就沒過來陪你吃了,我有事要忙。”解語要去安排方才陸襲遠委託的事。


    “好。”就在解語走出門口那一剎那,陸襲遠補充道,“記得吃飯。”


    “嗯。”解語覺得心裏一暖,轉身笑著點點頭,隨後邁著輕快的步子迴住所。


    ☆、第十章


    第二天一早,青晏就去請翟鳴鶴來陸宅。


    翟鳴鶴一進密室就覺得奇怪,與陸襲遠形影不離的解語居然不在身邊。“解語那丫頭呢?”


    “去棋風山探望嚴大夫他們了。”陸襲遠從書桌上拿了一幅畫,遞給翟鳴鶴。


    “你居然為解語畫了畫像?不對……這不是你畫的。”翟鳴鶴仔細看了下畫風筆觸,確定並非陸襲遠所畫。


    “畫上的女子是許妍君,許翰山將軍的掌上明珠,四年多前失蹤。”陸襲遠解釋道。


    “你是說……解語是許妍君?”


    “正是。”陸襲遠點頭。


    “可能隻是長得像呢?”


    “解語四麵多前在棋風山下的河邊醒來,後來被嚴逸的徒弟二貓所救,以後三年一直在山上學藝術,雖然嚴逸未收她為弟子,卻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她對自己的身世全無記憶,包括她會武功之事,我為她摸骨得知她是習武之人,而許妍君是將門虎女,會武藝不足為奇。最重要的事,她的耳後有一顆硃砂痣,許妍君也有。”硃砂痣這件事陸襲遠沒有告訴解語,將來認親,才不會顯得刻意。


    “解語是許妍君,我們幫許翰山找到女兒,那麽他就欠了我們一個大人情。若是能娶許妍君為妻,許翰山不用拉攏,就是我們這邊的人了。”翟鳴鶴高興著自言自語,心說簡直天助他也!


    “可有許妍君的生辰八字?”既然陸襲遠連耳後硃砂痣都知道,生辰八字應該不難打聽。


    “給。”陸襲遠折迴書桌,拿了張紙過來。


    “嗯,雖然是為了拉攏許翰山才欲娶許妍君為妻,但畢竟是未來皇後,八字還是要好好解一解。”翟鳴鶴的每一步果然都在陸襲遠地預料中。


    “那原先的皇子妃,你打算如何安置?她畢竟也是禮部尚書之女。”翟鳴鶴已經有正妻,許翰山是絕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做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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