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知道,譚淑珍一定是在門外,聽到了小昭的那些話,氣走的,譚淑珍在永城被人冤枉,就是因此才到了杭城,到了這裏,知道自己又被小昭冤枉,按譚淑珍的那個脾氣,她怎麽可能受得了?


    “怎麽迴事?”劉立杆問。


    張晨看了小昭一眼,沒有言語就走了出去,小昭和劉立杆急道:“不是他們兩個人都突然一起失蹤,好幾天聯係不上,前麵看到他們迴來,我就急了,就懷疑他們會不會是那個,就說,就說了一些難聽的話……”


    劉立杆明白了,罵道:“小昭,我看你真的是倒丁了,你就算是不了解譚淑珍,你還不了解張晨嗎,在這個世界,他們兩個是最不可能會有什麽事的,你就是把他們兩個放在一張床上,也不會有事!”


    “為什麽?”小昭納悶了,“淑珍姐那麽漂亮。”


    劉立杆哭笑不得,他說:“好吧,我這樣和你說,小昭,你也很漂亮,其他人也都說,我劉立杆是個流氓,但是你說,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會不會有事?我會不會對你耍流氓?”


    小昭愣了一下,好像有些明白了,她喃喃說:“可是,從去年開始,一直有人打我電話,說淑珍姐……”


    “是王玲花吧?你知不知道譚淑珍那天,差點要殺了她,不是小武攔著,都出大事了,她的話你也會信?”


    劉立杆說著,就走了出去。


    小昭歎了口氣,她不僅是不停地接到王玲花的電話,春節迴永城的時候,王玲花還來找她了,有人不停地和你這麽說,還言之鑿鑿,你能不相信嗎?


    劉立杆走進了張晨的辦公室,張晨正在不停地扣著譚淑珍,劉立杆說,不用扣了,就譚淑珍那個臭脾氣,她會迴嗎?


    “那怎麽辦啊?”小昭跟了進來,急道:“都怪我,都怪我,淑珍姐帶著東西還帶著南南,外麵還下著雨,她會去哪裏?我們快點去找吧。”


    “應該也跑不遠。”劉立杆說,“這樣,我去火車站,你們兩個就把從你們家出來,附近的酒店賓館都找一遍,看看她會不會抱著南南去住酒店了。”


    張晨和小昭說好,三個人馬上下樓。


    劉立杆到了城站火車站,城站火車站不大,就一個大廳,售票和候車都在裏麵,劉立杆跑進去看看沒人,再跑到外麵的棚子裏,這棚子搭的時候,是臨時過渡,給乘客候車用的,沒想到搭起來之後,就臨時不了了,大概會一直陪著城站火車站,走完它最後一兩年的時間。


    火車站邊上的長途汽車站,晚上沒有車,但門口停著幾輛私人的,去溫州和台州的大巴車,劉立杆覺得,譚淑珍要是出走,去溫州的可能性還真的很大,畢竟他們以前年年在溫州演出,對那裏比較熟。


    劉立杆一輛倆大巴跑上去,一排排座位地找,都沒有看到譚淑珍。


    劉立杆坐迴到自己車上,啟動了汽車,一邊開一邊給小昭打電話,結果是張晨接的,張晨說,他們杭城大廈、國際大廈、新僑飯店都找過了,沒有找到,現在在友好飯店,小昭進去總台問了。


    “張晨,你腦子是不是有病?你覺得譚淑珍是那種舍得自己掏錢,去住幾百塊一個晚上的賓館的人?”劉立杆罵道,“她連好一點的旅館舍不舍得住我都懷疑,現在沒有工作了,她就更舍不得花錢了。”


    “對對對,杆子你說的對。”張晨歎道,“我他媽的怎麽把這個忘了,我們去小旅館找找。”


    “在那裏等著,我馬上到了,等我到了再說。”劉立杆說。


    劉立杆看到張晨和小昭站在友好飯店的大門口,他把車停在門口下車,保安正準備走過來勸說,劉立杆和他擺了擺手說,馬上就走,人不走開。


    保安點點頭退了迴去。


    張晨和小昭迎了過來,劉立杆和他們說,馬上迴你們公司,就我們三個,人手肯定是不夠的,把有車和認識譚淑珍的,都找過來,大家一家家旅館去找,今天晚上一定要找到她,就她那脾氣,今晚找不到,她明天都不一定還在杭城了。


    小昭一聽,覺得事情大了,都快哭了,張晨認為劉立杆說的有道理,譚淑珍還真的就會這樣,三個人一邊往迴開,一邊就在打電話,他們到了辦公室不久,吳朝暉和魏文芳、老譚和漢高祖劉邦、趙誌剛和小盛,還有二貨、老萬和範建國都來了。


    劉立杆把事情和大家說了,他沒有說譚淑珍和小昭有矛盾,而是說,自己和譚淑珍吵了一架,把她氣走了,拜托拜托,拜托大家幫我找找,找到她,不管她肯不肯跟你走,都跟著她,通知我過去。


    “有沒有譚淑珍的照片?”魏文芳說。


    “要照片幹嘛?你不認識譚淑珍?”劉立杆問。


    “有照片的話,所有的旅館飯店就包給我了,我下麵那麽多的快遞員,本來就分區的,他們對每家旅館飯店都很熟,發動他們去找,讓你去,有些旅館,你都不知道在哪條弄堂吧?”魏文芳說。


    “對對,太好了!”劉立杆轉向張晨和小昭,“有沒有照片?”


    張晨罵道:“我怎麽會有,要有也是你有這麽多。”


    “我是有,可都是好幾年前的。”劉立杆說。


    小昭想起來了,她說我有,她和二貨說了聲跟我走,就走了出去,不一會迴來,二貨抱著一大疊畫冊,張晨眼睛一亮,明白了,那畫冊裏,有譚淑珍和鞏小姐的合影。


    張晨趕緊拿出馬克筆,把每一本畫冊裏的譚淑珍,都畫了一個圈,然後和魏文芳說,和你的人說,她還帶著一個六歲的小姑娘。


    魏文芳說好,馬上和吳朝暉抱著畫冊走了。


    剩下的人,分了分區塊,劉立杆說,所有可能留人的地方都看看,肯德基麥當勞這些還開著的店,進去看看,她說不定帶南南去裏麵吃東西了。


    小昭想著外麵這麽大的雨,譚淑珍帶著南南,可能還在街上,懊悔不已,忍不住哭了起來。


    劉立杆趕緊說,走走,大家快走。


    張晨還是坐小昭的車,二貨把張晨的車開走了,大家迅速地散開,開始尋找譚淑珍,約定,過一個小時,大家就到這樓下動感地帶的停車場,碰一次麵。


    過了一個小時,大家陸續都迴來了,沒有任何的發現,時間已經十二點多鍾,街上的店都已經關門,譚淑珍不可能帶著南南,還逗留在街上,劉立杆和他們說,再等等魏文芳,她那裏應該會有好消息,譚淑珍應該已經住在哪個旅館裏了。


    他們等了一會,魏文芳打電話過來,和他們說,肯定沒住在旅館裏,杭城所有的旅館,連八毛錢一個晚上的大通鋪,我們都找了,肯定沒有。


    劉立杆說:“沒辦法,大家再辛苦一下,找過的地方也再找一遍,前麵不在,現在也可能在了,還有,隻要是能躲雨的地方,都留心一下。”


    大家分頭離開,劉立杆叫住了張晨,和他說,還有一個可能,譚淑珍要麽已經迴永城了。


    張晨覺得不太可能,他說,她迴永城,能去哪裏?


    “當然是迴家啊,她帶著南南,老譚還能不認南南?”劉立杆說。


    “對對,她外公可喜歡南南了。”小昭在邊上說。


    去永城的汽車四點半以後就沒有了,譚淑珍要迴永城,唯一的可能,就是坐出租車,從杭城到永城,出租車最少需要五百,連劉立杆都覺得,讓譚淑珍花五百塊錢去打出租車,是不太可能的事,但這,又是迴去永城唯一的辦法。


    從譚淑珍離開到現在,如果是坐出租車的話,現在也已經到了。


    劉立杆不能打譚淑珍家裏的電話,隻能張晨來打,小昭說,我來打吧,我認識她父母,春節的時候,帶南南去看過他們。


    三個人想怎麽和老譚他們說,又不讓他們擔心,小昭說,我直接說找淑珍姐,就說淑珍姐去永城出差了,我找她有事,還以為她住在家裏。


    張晨和劉立杆想想,可能也隻有如此,老譚和譚師母,接到這電話,隻會罵譚淑珍沒良心,迴永城都不迴家,不會再有其他的想法。


    小昭打通譚淑珍家裏的電話,是譚師母接的,結果譚淑珍沒有迴家,小昭和她說,那淑珍姐要是迴來,阿姨,麻煩你和她說,我在找她。


    掛斷了電話,三個人下樓,分頭繼續找,除此之外,他們也想不出譚淑珍可能帶著南南,去哪裏了。


    劉立杆開著車,沿著體育場路繼續往前開,外麵雨還在不停地下著,街道上空空蕩蕩,這時間點,是整個城市最冷清的時候,連出租車都知道這個時候,就是在街上遊蕩,也不可能兜到生意,他們都找個地方停下,睡上兩三個小時,再去兜那些早起趕火車的人。


    劉立杆慢慢地開著,一邊開一邊很注意地往兩邊看著,開到體育場路和武林路交叉的路口,劉立杆突然渾身一震,罵道,劉立杆,你他媽的真是一個大傻b!


    他本來開在北京中間車道,也不管了,直接一個變道,然後右轉,開到了武林門汽車總站的對麵,看到車站大門口的門簷下,隱約坐著一個人,邊上是一個大包,背後候車室的門關著,但裏麵還有燈亮著,把門口也照亮了。


    劉立杆趕緊一腳油門,車衝了出去,開到前麵路口掉頭,開迴到了車站門口,把車停下,劉立杆走下車,看到坐在那裏,朝這邊看著的人,正是譚淑珍,手裏還抱著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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