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也把它分解了!”


    有戰士上前對著桑噶補了一槍,不管陳澤是不是已經把他殺死,再來一槍。陳澤看在眼裏,靠著潘雷的身體這才癱軟了。


    潘雷七手八腳的解開他的防彈衣,戰士們往上沖,圍在部長的身邊。陳澤躺在地上,看著天空。耳邊又潘雷在大喊著,叫直升飛機,叫他們趕緊過來。他媽的,止血藥。陳澤,陳澤,陳澤覺得身體慢慢地沒有力氣了。衣服被撕扯開,感覺的到有人送上了紗布,送上了止血藥。胸口有人在用紗布堵著傷口。


    “陳澤,你看著我,陳澤”


    潘雷嚇得一隻手死死地堵著他左胸口那個洞,鮮血流出來的很快,一會紗布就被染紅了。


    “直升飛機,快,快點!”


    潘雷對著對講機大吼,太慢了,太慢了,怎麽會這麽慢,陳澤在流血,他的精神一會不如一會。


    戰士們圍在一邊大叫著,部長,部長。


    “我想,我的,小木頭了。”


    陳澤喘口氣,每唿吸一下,他胸口的傷,都會往外滲透鮮血。


    “很快,很快就能看見他了。陳澤,你別昏過去,很快就能看見他了。你清醒一點。”


    潘雷對著戰士們大吼。


    “紗布,紗布!”


    一團一團的紗布堵住了陳澤傷口。陳澤閉了一下眼睛。


    “我不會死的。”


    陳澤咳嗽了一下,潘雷抱緊他,有的戰士開始對著潘雷大吼。聽見直升機的聲音了。


    “告訴直升機我們準確位置。”


    幾名戰士點燃黃色信號彈,有的戰士就近尋找到一片還算開闊的地方,讓直升機可以降落。


    “陳澤,你不能出事兒,林木還在家等著你呢。”


    誰也沒想到,真的是誰也沒想到,任務結束了,怎麽還會出這麽大的事兒,陳澤沒有在戰場負傷,竟然被人伏擊。背後下手了。


    “對,我們還要結婚呢。”


    陳澤喘口氣,調整自己的唿吸,盡量不大起大落,不讓鮮血流得更快。


    “他沒有打中我的要害,我知道,我死,死不了。”


    陳澤一把抓住潘雷的手。


    “我要帶走桑噶的人頭!”


    潘雷馬上下命令。


    “把栗噶腦袋切下來!”


    戰士們行動,一刀砍下來,陳澤放心的閉上眼睛。很快,他就能看見林木了,林木肯定會罵死他,林木說了,全須全尾的迴去的,林木說了,在家等他的。林木,林木,那有一雙漂亮桃花眼的林木,他最愛的林木。


    親愛的,事情解決了,桑噶死了,我戰友的仇報了,我說了安穩的跟你過日子,我答應你的,肯定會辦到。我還沒有愛夠你呢,我們的日子才剛開始,我們兩個,沒結婚呢。


    我會撐下去的,他沒有打中要害,他的這一槍,殺不死我。


    “送上飛機,加速迴去,直接送到武警醫院!”


    潘雷跟幾位戰士七手八腳的抬起陳澤,不能背著,他的傷口會壓住的。會大量出血的。抬起陳澤直接上了飛機,潘雷一直用紗布堵著他的傷口,看著陳澤的臉色慢慢變白,體溫慢慢下降。


    潘雷眼睛都快瞪裂了。


    “加快速度!”


    對著飛行員大吼,快,再快一些,就算是這一槍沒有打中他的要害,誰也禁受不了這種流血速度。


    任務完成的很漂亮,他們的戰士們受傷也不嚴重,同樣的人數,血洗了桑噶,桑噶有大量重武器,突襲完成的很好。一切都很好,怎麽就陳澤受傷了呢。陰溝裏翻船了,栗噶太陰險狡詐,背後下手,誰也沒有想到,被打的幾乎死去的栗噶還有武器,還會有這種殺傷力。


    陳澤,最優秀的軍人,戰場上最好的狙擊手,這次戰役如果沒有他,戰士損傷會更大,他完成了很多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一槍一個秒殺了多少僱傭兵,抓到栗噶,他才是大功臣。可這個英雄,被人背後下手了。


    他們的注意力怎麽都被吸引到那個女人身上了,都忘了桑噶呢。


    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都去看那個女人死沒死的時候,桑噶出手了。


    潘雷都想自己給自已一個大嘴巴子,林木特意打電話讓他照顧好陳澤,他竟然讓陳澤在眼皮底下受了這麽重的傷?


    飛行員加速前進,直接飛迴去,直接飛到武警醫院的上空。


    這時候的陳澤已經昏過去了,那機艙內的紗布上,都沾滿鮮血。


    武裝運輸機飛到武警醫院的上空,急診室的人已經跑出來,所有人都聽見了上空螺旋槳的聲音,有人出來看熱鬧,飛機降落在武警醫院的院子內,機艙門嘩啦一打開,戰士們跳下來,急救室的醫生護士衝過來,氧氣都準備好了。


    林木也聽見了螺旋槳的聲音,就在武裝直升機慢慢降落的時候,那塗著迷彩色的直升機出現在林木眼前,林木跳起來就往樓下沖。


    田遠也看見了,打開辦公室的門就往樓下沖。


    在頂樓的黨紅院長也看見了,踩著高跟鞋也往樓下沖。


    陳澤被推倒急診室的時候,林木田遠黨紅都已經衝下來。潘雷看見林木,對他大聲喊著。


    “陳澤負傷了,趕緊的搶救!”


    林木聽見這一聲,一把扶住了牆,本來就是白淨的人,那臉色刷的一下就變成死白。


    田遠越過林木,直接撲到病床前。陳澤身上的迷彩裝還穿著,灰白的臉上照著氧氣罩,緊閉雙眼,隻是上衣被脫掉,胸口傷纏著紗布,左胸那裏鮮血通紅。


    “槍傷,一槍打中左心口,沒有打中要害,但是傷了重要血管,血流速度很快,人昏迷了一小時。”


    “送手術室,準備手術。”


    田遠簡單檢查一下,掀開紗布看了一下傷口,傷口外翻著,離心髒還有五厘米的距離,田遠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他是心胸科的醫生,他要給陳澤取出子彈。


    護士推著陳澤往手術室走。


    “通知麻醉科,叫麻醉科主任來幫忙,護士長做一助。”


    田園一邊走一邊下醫囑,護士們忙碌起來。


    林木扶著牆,從進了急診室,到田遠讓護士門把陳澤送到手術室,林木就扶著牆,一動不動。


    田遠到他麵前,一把扶住林木,往外拖著他走。


    “你跟我搭把手。你是最優秀的醫生,我們兩個做這個手術。”,林木沒說話,這時候,陳澤的病床從他眼前推過,林木就好像剛驚醒一樣,看見陳澤灰白的臉,身上的鮮血,身體不可遏止的顫抖著。哆哆嗦嗦的摸著他的臉,想要看他的傷口,手都伸起來了還是放下。


    “陳澤,”


    林木咬著嘴唇叫了一聲陳澤。


    怎麽不搭理他?不管什麽時候叫著陳澤,陳澤都會笑嗬嗬的答應,我在,我在這呢。可現在,他怎麽不說話了。


    林木摸著他的臉,難以置信,他不敢相信,那個一直對他耍流氓,嬉皮笑臉的,不緊不慢的說話,邁著四方步,叫著我的王子,我的寶兒啊,陳澤會有這個時候。


    “陳澤,你個老混蛋,你怎麽,”


    林木嘴唇哆嗦,陳澤不是潘雷,潘雷出生入死執行任務所有人都有準備,但是他不是後勤部長嗎?挺安穩的工作,怎麽就成這個樣子了?送他上戰場,他也說這是他最後一次上戰場了,他報仇雪恨之後他們就安穩過日子,他心裏就這一個放不下的事情了。很快就迴來的啊。


    是啊,他很快迴來了,但是,為什麽不是鬥誌昂揚的去,高高興興地迴來呢。


    “外科主任去手術室幫下忙,田遠,你是心胸科醫生,你也去。林木,你也進手術室,記著,務必把人救迴來,全力以赴,把人救迴來。”


    黨紅下了命令,他是軍人的妻子,是軍人的媽媽,這群孩子才多大年紀,必須把他救迴來。


    “外科醫生也上手術了,林木,就等我們了,趕快的吧。別當誤時間了。”


    田遠扶起林木,別再停留了,有在多話等他清醒了再說,時間就是生命,不能再浪費了。


    小護士趕緊推著陳澤進手術室,田遠托著林木往消毒室走,快點快點,全醫院最好的醫生都上了手術了。


    穿上了手術服,戴上了手套,田遠推開手術室的感應門,麻醉科主任,外科主任,護士,護士長,都在這,武警醫院最好的醫生都在這了。


    林木也換上了衣服,從陳澤被推進手術室,從田園拉著他去換衣服消毒,他一聲都沒吭,機械一樣洗手,消毒,穿衣服,站在手術台上,看見陳澤躺在那,披著淡綠色的手術單,嘴裏插著氧氣管,唿吸機咕嚕咕嚕冒泡,那顯示血壓心跳的機子滴滴的響,林木握著手術刀的手,開始劇烈的哆嗦。


    身體就跟中風一樣,劇烈的搖晃著,手哆嗦的不成一個,這完全不像是林木,他在手術中永遠都是沉穩如僧,在複雜的手術,在時間長的手術,他自己支撐下來,幾個小時都好,身體不會搖晃一下,手更不會抖一下。


    他現在根本停不下來,顫抖著,哆嗦著,戰戰兢兢地,畏手畏腳,拿手術刀根本就畫不下去。


    “……”


    第282章 這次眼淚是為了陳澤


    看著那傷口,已經清洗幹淨了傷口,鮮血擦拭掉,就在他心髒的五厘米上邊,傷口翻著,猙獰的有些嚇人,雖然是一個孔洞,但是子彈進入身體之後,是高速旋轉的,傷口就會很猙獰,表麵皮膚是往外翻著的,傷口微微發黑,那是子彈從槍膛裏發she出來,帶著熱度,會微微燒焦傷口附近的肌肉,血管。所以傷口看上去很難看。最然不是貫穿,但是子彈停留在身體內,加速傷口的感染,必須要刮開傷口,取出子彈,把腐肉挖幹淨,查找身體裏是否有隱藏的彈片,槍沙。再進行fèng合包紮。


    可就是劃開傷口,這一個簡單的步驟,林木都進行不下去。


    哆嗦著,顫抖著,手術刀幾乎拿不住了。


    “林木!”


    田遠叫了他一聲,他怎麽了,他哆嗦的就跟沒拿過手術刀一樣。他可是林木啊,武警醫院最優秀的醫生。


    “我,我不行。”


    林木口罩下幾乎把嘴唇咬破,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的滴下,他下不去手,他能給很多個病人開刀做手術,他能治癒很多人,但是,他對自己最愛的人下不去手。他不敢想像,手術刀割下去,鮮血流出來,陳澤會有多疼。


    最出色的醫生,卻救不了自己的親人,愛人。因為他保持不了冷靜,他就這麽看著陳澤,他都鎮定不了,想碰觸他,想喚醒他,這種狀態不可能做好手術。


    會不會疼?會不會很危險?手術中各種以外都很可能發生,如果他手顫,刀尖刮破他的血管呢,如果,他的子彈不好取出來呢,血壓脈搏都往下降呢,如果他死了呢,不敢再想下去,這一刀他更不敢切下去,就一個陳澤,他丟不起。


    換一個人,他可以頭腦冷靜的反應,出現各種意外他都能沉著應對,但躺著的是陳澤。他經受不起任何意外,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他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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