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兵出任務都是機密的,就算是死了,家人也不會知道他為了什麽死掉的,隻知道他捐軀了。可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呢。知道那次死了四個特種兵,他身受重傷,也就是那次,他們第一次見麵。


    “這件事情過去好多年了,六年吧,那次我們行動小組五個人,到邊境執行任務,一個毒裊。其實我們是被線人出賣了,中了埋伏,被伏擊了。前一秒跟你並肩作戰的戰友,下一秒鍾就死在麵前,死的還很慘,一槍爆了頭,胸口被子彈對穿,拚死抵抗,都抱著同生共死的心,都想著寧可同歸於盡也不會束手就擒。拚死的反擊,那次傷亡都很慘烈的,對方被我們也殺掉不少,可畢竟是敵眾我寡,都說了同生共死的,戰友一個一個倒下,鮮活的生命就這麽消失了,那種悲憤叫人發瘋的。子彈打光了,肉搏,豁出命了啥都不管了,不管身上挨了多少刀,不管腿被打成什麽樣子,就那麽廝殺。等到援軍找上我們小分隊的時候,以為都死了,我都以為我肯定活不下去了,可你把我救活了。我還對你一見情了呢。”


    陳澤第一次跟別人說那次悽慘的戰鬥,慘烈,悲壯。對著林木笑笑,可笑容沒有以前的那麽輕快。


    林木摸著他的手,他感覺得到,陳澤的肌肉緊繃著,就算是過去六年,那次戰鬥對他來說,是一輩子磨滅不掉的記憶。他的戰友,一個一個死在眼前。


    “我活下來了,什麽都可以等,報仇不能等。我必須留在軍隊,為我那四個戰友報仇雪恨,自然,我還要找你呢。我執行特種兵最後一次任務,就是為我那四個戰友報仇。再次上戰場,我都變成殺人魔了,找到毒裊的老窩,大開殺戒。仇恨啊,殺紅眼了,就算被我砍傷的人倒下了,我也不會留活口的。小日本子有個詞兒,叫做屠村。那就是屠殺。真的,我真的是眼睛都紅了,就用這把刀,殺死二十幾個,當時鮮血順著血槽往下流,滴滴答答的,他們都說,那時候我就是殺人狂啊。那次完勝。我為我的戰友報仇了。”


    林木拍拍他的胸口。


    “都是英雄。保家衛國,貢獻最後一滴血,這句話不是空話,真的上了戰場,才體現出來。”


    “我以為我們是完勝的。可是我們執行任務迴來之後,過了一天多,下來消息,毒裊不在死人名單裏。”


    “跑了?”


    “大概吧。當時交火很亂。雙方的人都很多,我軍往裏衝進攻,對方開始撤退,你也知道,邊境線,對方就相當於地頭蛇,很熟悉地貌,那毒裊在看事情不好悄悄撤退了。也就跑了他一個,其餘的,他所有手下都在死者名單上。但是對外宣傳,自此一戰,大獲全勝,繳獲毒品多少,殺死毒販多少。我一直想著這件事情,那個毒裊到底死了沒有。他要不死,我那幾個戰友,死的冤。”


    “沒有再找過嗎?在其他執行任務的時候,把他擊斃嗎?”


    陳澤搖搖頭。


    “我私下問過潘雷,潘雷說,他到邊境執行的所有任務,沒有叫做桑噶這個人。”


    “那個毒裊?”


    “是的。我不甘心啊,但是我已經不在特種大隊了,這都快成為我最大的遺憾了。真的很希望,親自上前線,把他殺了,祭奠我那四名戰友。他們,死的很慘,m14子彈打爆了頭,鮮血都濺到我的臉上,我眼看著他們倒下去,那時候,那時候,我,”


    陳澤握緊了軍刀,說不下去了,每次迴憶,對他來說都是折磨。忘不了,仇恨堆積著,讓他憤怒無奈又傷心,林木在沙發上跪坐起來,把陳澤擁抱在懷裏。


    摸著他的後背。親吻著他的頭皮。


    “好了,好了,沒事了,過去好多年了。那種人有潘雷去she殺,他也會為那捐軀的人報仇的。你別想了,好了,不想了。”


    一直都嘻哈的陳澤,心裏隱藏著很多事情。這麽多年他一個人扛著,仇恨,無奈。


    “我當時都想,是不是我的腿不殘,我就可以繼續上戰場,給他們報仇。那個叫做桑噶的毒裊就成我心病了一樣。”


    “別想這個了。”


    林木磨蹭著他的緊繃的後背,舒緩他的肌肉,幫著陳澤放鬆,再放鬆,都過去了啊。他該從這件事情裏解脫出來了。


    一直頂天立地的陳澤被林木抱在懷裏,被林木安慰著,閉上眼。


    “我慶幸我活下來了,因為我有你了。”


    他要的,不過是平靜日子,跟林木在一起,好好的過這小日子。平靜日子的前提是,心無掛礙,一切都很好,除了這個事情。


    第194章 陳澤又開始冒壞水


    軍隊有條例,軍官婚假是一個月,也就是說,結婚前今天迴去,可以把蜜月度完然後再迴部隊。


    陳澤周一迴到軍隊,把他的小情人親了再親摟了再摟,被林木一腳踹出家門他才迴到軍隊的。


    昨晚上,林木一直都很溫柔,抱著他,摸著他的後背,就那麽摟著他,就算是不交談,也放縱著他。在他迴憶那次戰鬥的時候,林木安靜的陪在他身邊。他也放縱自己,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看透生死,隻想好好的過日子,平淡的生活,愛自己的小木頭。可是,他唯一放不開的,就是戰友的仇恨。


    他就多半個身體趴在林木的懷裏,就跟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樣,賴在林木懷裏,他很難過,他很受傷,他需要被寵愛。林木就這麽寵著他。


    生活啊,日子啊,你愛著我,我寵著你,同樣的,你也包容著我。所以,我們愛一輩子都覺得短。


    夜是太迷人,起床分別很不情願,他熱愛部隊,更愛林木。新婚燕爾的,蜜裏調油的,每天膩膩歪歪他都嫌時間短呢。要想個什麽辦法跟林木每天在一起啊。哪怕隻有幾天也好啊。


    到了特種大隊,潘雷現在是大隊長了,不再是行動中隊的隊長,不過他還是照常去訓練基地,訓練他那群特種兵。


    潘雷看著他一站站了半天,很詭異。


    “你有事兒啊。”


    “沒事兒。”


    “沒事別看我,看得我發毛。你個笑麵虎,看誰誰被你玩弄。一邊去。”


    陳澤看著潘雷笑了,笑的潘雷後背冒風,這老小子心思彎彎繞,快趕上九曲十八彎了。誰知道他要幹啥啊。跳下看台,跑去指導手下了。離這個老狐狸遠點,比什麽都好。


    陳澤邁著四方步往迴走,話說,田遠來軍隊探親過,還用的是愛人的身份。主要是潘太野蠻了,挨個踹門,逼著他們寫下同意書,田遠才來的。


    他是斯文人,他文明的很,這種土匪一樣的事情,他不幹。就算是把林木弄到軍隊陪著他,天天看得到,夜夜摟得著,也不能用土匪的方式。他要很斯文的解決這件事。


    “寶兒啊。”


    “你恢複了?”


    林木今早出門還擔心呢,他有沒有從昨天的傷痛裏走出來。一接到他的電話,聽到他活蹦亂跳的聲音,就放心了。


    林木嘴上不會說很多甜言蜜語,安慰人的話,可他惦記著誰,心裏放不下。


    “恢複啦,我有你啊。你是我的安神藥。親愛的,說點正經的,你們醫院會不會有交換醫生的事情發生啊。”


    “有啊,重點培養的年輕醫生,會被送到最好的醫院學習。”


    陳澤笑了,有這種先例就好啊。


    “你吃飯了嗎?今天有手術嗎?我在冰箱裏放了冷凍餃子啊,晚上迴家你做一鍋水自己煮著吃。”


    “不會。”


    林木很幹脆地說,我不會。


    “哎,我可怎麽放心的下啊。你說說,我是不是把你慣得太過了,以後你也跟著我學學簡單的做飯啥的,至少不會餓肚子啊。”


    “我會解剖生雞,你要學嗎?”


    “不要。”


    “不是有你做飯嗎?我什麽都會了,你幹什麽去?當大爺?我來伺候你?”


    “我的小祖宗,你可是我的爺,我哪捨得你啊。”


    “這不就對了。我媽給我打電話讓我迴家喝湯。”


    “不是什麽相親吧。”


    “相個毛。我準備今天跟我父母說,我要跟一個男的生活過日子。”


    林木很平靜的說出這話,就跟他說,今天我不吃餃子,我吃餛飩一樣。出櫃這麽大的事兒,在他這裏,就這麽雲淡風輕。


    陳澤差一點撞樹上。


    “停停停,你可別,我不在你身邊,你再挨揍。等我們商量一下再說這件事情。你不許自己去說。我說了有事兒咱們兩個人扛,你一個人我可不放心。”


    他可真夠勇敢的,敢直接說。怎麽能放心啊,他老丈母娘,眼淚嘩嘩的,他不太了解林總參,誰知道是個什麽脾氣,按照一般家庭來說,肯定把兒子揍一頓。再把林木給收拾了,他還不在身邊,心疼死。


    “這有什麽?從想跟你在一塊那天起,我就想跟我父母說了。”


    “寶兒啊,你聽我的話啊, 這事兒我來解決,我們一起解決,你可不要自己去,太莽撞的話,我怕你挨揍。咱們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計劃,一次性把你老媽搞定。你就不怕你老媽把你衝到東海去嗎?”


    林木停了一下,動不動就哭,眼淚嘩嘩的。


    “怕。”


    “所以,交給我,我來想辦法啊。你可千萬別輕舉妄動。聽話啊,寶兒,乖乖的,聽我的話啊。”


    林木玩著手術刀。


    “你就這麽有把握,抵擋住我老媽的眼淚。”


    “我是水澤,他就再哭,眼淚嘩嘩的,流到我這裏,隻把水澤變成湖泊,湖泊水多,正好把你這個小木頭養的壯壯的。”


    林木撲哧就笑了,想起他老媽的話,林木我屬性為木,五行八卦上說,水生木啊,你要找一個名字裏帶水的人才能養你啊。原來,他們還真是想一塊去了啊。


    “好,我聽你的。”


    陳澤懸著顆心終於放下了。


    “寶兒啊,過兩天我去看你啊。”


    “你周五就迴來了,來迴跑什麽啊。”


    “一天看不到我就想你,再遠我也跑啊。親愛的,去吃飯吧啊。”


    林木嗯了一聲,剛要掛上電話,陳澤突然壓低聲音。


    “寶兒,親我下。”


    林木摸摸自己的嘴唇,早上被他吻腫了,現在還通紅的呢。


    “去死。”


    砰的一下掛上電話。嘴角掩藏不住笑容。今天他要迴軍隊的,死活不走,抱著他膩膩歪歪的,寶兒你親我下,寶兒你再摸摸我,寶兒你再讓我做一次。忍無可忍就把他踹出去了。


    老男人,總是這麽粘人。


    “還是小孩子,臉皮薄啊。”


    陳澤沒有迴自己的後勤辦公室,晃晃悠悠得到了衛生室,全集團軍也就這麽一個衛生室,兩個軍醫,四個小護士,娘子軍,頭疼腦熱的,破皮摔跤的都在這裏治療,再大一些的病,就要到外邊轉了。小姑娘們唧唧喳喳的,本來也沒多少工作,有位戰士感冒在吊水,這群小丫頭們圍在一起打打鬧鬧的,怪不得戰士們就算是劃了一口子,都要跑來要創可貼,姑娘們笑顏如花,看著心情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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