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嬌也真是口無遮攔,鄭家軍會使用關門打狗的計策是不錯,可是,你也不要說出來啊!那被關在門裏的是誰?是遠洋水師的全體指戰員啊!你一句話,把整個艦隊的人都罵了。 〔


    “咳咳!”


    葉思文幹咳兩聲,稍微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他向庫福爾問道:“庫福爾,我們現在有沒有進入鄭家軍的包圍圈?”


    庫福爾搖搖頭,道“暫時還沒有!不過,也不遠了。”


    庫福爾一邊說,一邊讓人拿來海圖,他在海圖上指出三個地點,道:“侯爺,我敢斷定,鄭家軍的包圍圈,就設在方圓五十裏之內,而且,他們的包圍圈,肯定會設在這三個地點中的一個。”


    葉思文不解的問:“你怎麽這麽肯定?”


    “你真是笨啊!”


    宋嬌罵了葉思文一句,指著庫福爾指出來的三個地點,道:“你看,這第一個地方,四麵環礁,鄭家軍隻需要用少量的兵力,就可以把進入包圍圈的敵人團團圍住,這個地方是最理想的包圍地點,也是最理想的伏擊地點,不過嘛!這裏也是最差的伏擊地點,因為隻要稍稍懂一點海戰的人,也不會把艦隊開到這個死地去。”


    宋嬌能被庫福爾任命為艦隊副指揮,倒是有些真本事,葉思文謙虛的問道:“那第二個地點又有什麽玄機?”


    宋嬌白了葉思文一眼,問道:“你難道不會看海圖嗎?你難道沒有看見第二個地點隻有一座孤島?”


    “孤島我是看見了!”葉思文無奈的說,“可是孤島有什麽用,我就不知道了。”


    “笨、笨、笨、笨……”宋嬌揶揄道,“葉侯爺,你好歹也是在海上跑生活的,怎麽一點海戰常識都不懂?你看,若是鄭家軍在孤島上構築炮兵陣地,以孤島為包圍圈的中心,四周設伏,隻要我們踏入孤島上炮兵陣地的射擊範圍,我們就會腹背受敵。”


    “夠狠,夠陰毒!”葉思文道,“若我是鄭芝龍,我就會選擇這裏進行伏擊。”


    “我看未必!”庫福爾搖了搖頭,道:“若是鄭芝龍的兵力夠多夠強,他還可以選擇第三個地點作為伏擊點。”


    葉思文有了前兩次的教訓,已經變得很乖了,他聽庫福爾這樣說,立刻在海圖上看了看第三處的情況,不過讓他失望的是,第三處,什麽東西都沒有。


    葉思文奇怪的問道:“第三個地方什麽依仗都沒有啊!鄭芝龍怎麽能完成伏擊?”


    “就是什麽都沒有,才是最好的伏擊地點!”庫福爾道,“前兩個地點雖然好,但是戰略企圖很容易就會被敵人現,從而導致伏擊計劃失敗,但是第三個地方,空蕩蕩的一片,很難引起敵人的注意,所以,第三個地點,才是最好的伏擊地點,但是想要在空曠的海域完成伏擊,難度是非常大的,主將的膽識,充足的兵力缺一不可。”


    宋嬌接口道:“鄭芝龍有膽識,麾下大小戰艦上千,對付我們這區區百艘戰艦的艦隊,他完全可以選著第三個地點進行伏擊。


    庫福爾道:“對,鄭芝龍的伏擊地點,肯定在這片空曠的海域,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鄭家軍派來引誘我們的船隻,應該在路上了。”


    “既然我們已經洞悉了鄭芝龍的計劃,我們該如何應對呢?”葉思文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以不變應萬變!”庫福爾胸有成竹的說,“麵對鄭芝龍的引誘和挑釁,我們隻派出小股部隊和他們周旋,用小股部隊拖住鄭芝龍的大部隊,而我們的大部隊則繼續向既定的方向行駛,先去把鄭芝龍的老巢一把火燒了再說。”


    “不妥、不妥!”葉思文搖著頭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就在這裏下錨,不走了,休息兩天再說。”


    庫福爾和宋嬌都是一愣,現在形勢危急,你葉大爺休息個什麽勁啊!


    看著疑惑的庫福爾和宋嬌,葉思文笑了笑,問道:“庫福爾,你直接襲擊敵軍老巢的作戰計劃倒是很宏大,很有效,但是也很冒險。庫福爾,你想過沒有,鄭家軍有多少人,我們才多少人?敵我雙方的兵力,大概是一比十,我們又是以少打多,鄭芝龍不是個笨蛋,若是被他覺了我的作戰意圖,他肯定會立刻移師迴防,到時候,我們又要陷入兩麵作戰的境地。”


    庫福爾一臉豪邁,道:“侯爺,打仗嘛!還是需要點冒險精神的,若是我們成功騙過鄭芝龍,將他的老巢燒了,勝利在望了。”


    “庫福爾,你在我手下做了這麽多年,你覺得我是一個不敢冒險的人嗎?”


    葉思文反問了一句,笑了笑,道:“庫福爾,我現在不是不想冒險,而是不敢冒險,兵戰兇危,我們不能拿我們麾下將士的性命去冒險是不是?再說了,大明能和鄭芝龍對抗的水師,就隻有我們遠洋水師和海事衙門下轄水師,若是我們被鄭芝龍打敗,僅憑海事衙門下轄水師,恐怕不足以壓製鄭家軍。”


    庫福爾無奈的點了點頭,道:“那侯爺你說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難道真的在這裏睡覺?”


    葉思文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我們現在要分兵……”


    葉思文的話還沒有說完,宋嬌立刻出言反對,道:“侯爺,海上作戰,最忌分兵,不行,堅決不能分!”


    “哎!嬌嬌,你不要著急嘛!”葉思文笑著說,“你們聽我給你們細細道來。”


    當下,葉思文給庫福爾和宋嬌說了他自己的計劃,庫福爾和宋嬌兩人一邊聽著葉思文的主意,眼睛便一邊亮了起來。


    果然不出庫福爾的預料,在他們談話結束一個時辰之後,沉寂了十幾天的海麵終於出現了另外一支艦隊,這支艦隊的旗幟表明,他們就是遠洋商號的敵人——鄭家水師。


    艦隊的戰艦大約在二十艘左右,他們看見遠洋水師之後,做出一副很驚訝,很驚恐的樣子,他們齊齊向遠洋水師打了一**炮,便立刻調轉船頭,匆匆的離開,他們的樣子,好像很害怕遠洋水師。


    這支艦隊,正是鄭芝龍派來的誘餌,帶隊的是他的親弟弟鄭芝逵,雖然鄭芝逵犯了大錯,但是打虎不離親兄弟,上陣不離父子兵,所以在鄭芝龍反叛之後,他還是繼續重用了他的兩個弟弟,並且把引誘敵人上鉤這項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了鄭芝逵去做。


    此時,鄭芝逵稍稍有些納悶,因為他這個誘餌似乎沒有起到作用,因為在做出挑釁之後,遠洋水師並沒有像跟屁蟲一樣跟在他的屁股後麵,直到進入鄭芝龍設下的埋伏圈。


    鄭芝逵怕負責觀測的士兵看錯了,著急的向在桅杆上觀測的士兵問道:“遠洋水師跟來沒有?”


    觀測的士兵答道:“二爺,不知道為什麽,遠洋水師還是沒有跟上來,他們好像停下來了。”


    怎麽停下來了呢?鄭芝逵更鬱悶了,自己大哥的計策怎麽沒有效果了呢?


    鄭芝龍擅長心理作戰,他知道,海上作戰,若是很久都找不到敵人,便會變得心浮氣躁,所以他根據自己的經曆製定了一個計策。


    每當鄭芝龍要和敵人打仗的時候,他便會清除戰場方圓百裏的船隻,讓敵人幾天之內看不到除了他們之外的任何人,待到敵人心浮氣躁之時,鄭芝龍便會派出誘餌,向敵人做出挑釁,這個時候,心浮氣躁的敵人肯定會奮起直追,一直跟著誘餌進入他鄭芝龍早就布置好的包圍圈,最後被他一網打盡。


    無論鄭芝龍當海盜,還是當官兵,這個計策都沒有失算過,可以說是屢試不爽,但是今天,鄭芝龍計策好像行不通了。


    這也難怪,就像兩個賭鬼打牌一樣,庫福爾已經猜到了鄭芝龍的底牌,鄭芝龍的種種障眼法還能起到作用,那就不是他的計劃太好,而是庫福爾太二了。


    現在最納悶,最不解的莫過於鄭芝逵了,按說遠洋水師這麽多天沒有見到敵蹤,心裏應該早就憋了一口氣,此時見到敵人,應該拚了命的追擊才是,可是他們居然停了下來,這是為什麽?


    這樣詭異的事情,鄭芝逵還是第一次遇見呢!


    “難道遠洋水師的指揮官已經知道了大哥的計策?”鄭芝逵如是想,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這個計策,在以前還沒有失算過呢!


    “莫非是我們的挑釁還不過明顯?”鄭芝逵又找了一個原因,不過很快又被他否定了,都直接向遠洋水師開炮了,這挑釁難道還不夠明顯?


    “莫非我們跑得太快,他們沒有看清楚我們的旗號?”鄭芝逵再次找了一個原因,不過這個想法也很快被他否定了,因為福建外海,除了鄭家水師,就沒有其他海上的武裝力量了。


    鄭芝逵始終找不到答案,最後,他決定再迴去看一看,看看到底生了什麽事情。


    鄭芝逵打定主意,立刻下令麾下的戰艦慢慢的返航,去尋找遠洋水師沒有跟來的原因是什麽。


    很快,遠洋水師再次呈現在了鄭芝逵的麵前,由於剛才的度太快,鄭芝逵沒有仔細打量遠洋水師,此時他仔細的看了一下,大驚,吼道:“快,快,我們中計了,離開這裏,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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