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陳子玉點了點頭,道:“雖然這樣,草民還是希望看見一些貨真價實的東西,否則草民是不會死心的。([[[〈 ?( ? ”


    雖然葉思文表示自己有證據,但是陳子玉還是不死心,這是他唯一翻本的機會,也是整個江南商界翻本的機會。


    陳子玉之所以這樣堅持,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的賬目不似黃德興的賬目那樣漏洞百出,他名下生意的賬目都做得滴水不漏,沒有一兩個月的功夫,根本找不到他賬目裏的漏洞。


    “你啊!”葉思文如同一個老友般,笑著指了指陳子玉,搖著頭說:“難道本伯的人品就那樣不值得你相信?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陳子玉點點頭,道:“伯爺,也不是草民堅持,隻是草民的大門無緣無故的被炸開,草民需要一個說得過去的說法而已,草民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葉思文笑著問:“你需要什麽說法?”


    陳子玉道:“無他,當然是葉伯爺為何要破門而入的證據。請問草民犯了什麽罪,值得葉伯爺直接破門而入?”


    “有人告你在這裏秘密商議暴動,本伯特地帶人來看看,這個理由行不行?”葉思文一上來,就給了陳子玉蓋了一定大帽子。


    “葉伯爺!”劉子清在一旁不陰不陽的說,“您雖然是朝廷的伯爺,可是說話也是要負責任的哦!你說我們在秘密商議暴動,你哪隻耳朵聽見了的?”


    葉思文看了看劉子清,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並不和劉子清搭話。


    劉子清見葉思文不理會自己,略微感到有一些尷尬,冷哼一聲,扭過頭,自顧自的品茶。


    葉思文笑眯眯的盯著陳子玉,問道:“陳老板,你說說,本伯的理由夠不夠好?”


    “這個理由好是好。”陳子玉點了點頭,道:“不過,我們商議暴動,不應該是您應該管的事情吧!您隻是江南稅務司衙門的總督,管的隻是查稅的工作而已,隻要您沒有我們偷稅漏稅證據,您就不能把我們怎麽樣。再說了,您以江南稅務司衙門總督的身份,來查我們有沒有商議動暴動,是不是有撈過界的嫌疑呢?”


    “哈哈哈……”葉思文爽朗的笑了,道:“陳老板,以你的口才,來做生意真是浪費了,你應該去當狀師,本伯敢保證,憑你這張嘴,告遍大江南北也不會輸。”


    葉思文的話一出口,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葉思文這不是罵人嗎?要知道,古代的狀師可不像現代的律師那般吃香,古代的狀師,一般都是混不下去的讀書人充當,隻要當了狀師,一輩子都不能再參加科考,地位底下得很。


    葉思文如此撩撥陳子玉的神經,大家都在期待,期待陳子玉會怎樣迴應葉思文。


    讓人沒想到的是,麵對葉思文**裸的挑釁,陳子玉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向葉思文拱了拱手,客氣的說:“葉伯爺過譽了!”


    葉思文淡淡的笑了笑,慢慢的踱到一張茶幾麵前,坐下,開始慢慢的品茶。


    見葉思文就這樣偃旗息鼓了,在場的人多少有些失望,他們還巴巴的等著葉思文和陳子玉交鋒呢!兩人都是氣血方剛的年輕人,交起鋒來肯定很精彩。


    陳子玉見葉思文就這樣被自己噎得不說話,略微感到有些意外,問道:“葉伯爺,你這是什麽意思?您還要不要給草民一個說法呢?要是您不能給草民一個說法,草民可要自己去都察院討要說法,草民倒要問問他們,大明朝的官是不是可以隨便把平頭百姓的大門炸開。”


    陳子玉這是在威脅葉思文呢!你不給我說法是吧!你牛逼是吧!我直接去找禦史台,看你怕不怕。


    葉思文眉毛一挑,道:“陳老板,你自己說說,秘密集會,商議如何暴動,算不算大罪?難道這一條罪狀還不夠治你?”


    “葉伯爺!”陳子玉搖著頭說,“草民說過,您隻能查我偷稅漏稅的事情,至於我們集會幹什麽,你管不著。”


    “對哦!”葉思文點點頭,向趙克文招了招手,道:“陳老板,密議暴動的事情,我是管不著,但是趙大人這位南京的父母官總該管得著吧!趙大人,你和陳老板好好聊聊吧!”


    葉思文倒是光棍,直接把問題扔給了趙克文,按照常理,這件事的確也該趙克文管。


    趙克文恭恭敬敬的答道:“是!伯爺,下官一定好好和陳老板談談。”


    陳子玉看了看神情閃爍不定的趙克文,心中暗自納悶,以前自己幹這些事情的時候,趙克文可從來都是很配合的,為何這一次他會倒戈相向?難道是今年的孝敬不夠?抑或是趙克文有什麽小辮子被葉思文抓了?


    帶著不解,陳子玉向趙克文問道:“趙大人,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趙克文正氣凜然的說:“陳老板,本官接到密報,密報上麵說你們要動針對葉伯爺的暴動,所以本官當機立斷,立刻調城北大營的官兵進入南京城維持南京的穩定。”


    趙克文的答案,根本不是陳子玉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你趙克文為什麽要為葉思文辦事?你一個二品巡撫,為何要對一個三品總督恭恭敬敬?


    不過陳子玉注定永遠也得不到答案,因為葉思文早就威脅過趙克文,若是他趙克文敢亂來,就把他送去京城法辦,到時候,直接把他流放三千裏,妻子兒女全部充入教坊司衙門。


    “趙大人,難道你就因為一個莫須有的密報,就調動城北大營的官兵入城?”陳子玉還不死心,繼續問,希望能在趙克文口中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


    趙克文依舊是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道:“陳老板,你不知道,虎威伯乃是朝廷重臣,隻要有人敢對他不利,我們就得嚴加保護,哪怕隻是空穴來風,我們也得重視。”


    麵對趙克文的答案,陳子玉哭笑不得,隻得搖頭苦笑,他知道,葉思文肯定抓住了趙克文的軟肋,讓趙克文不得不聽他的。


    “趙大人,你到底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們在密議暴動?你今天若是不給草民一個說法,草民可要親自向都察院討要說法。”陳子玉還不死心,繼續逼問趙克文。


    陳子玉的話剛說完,陳國棟便接口道:“是啊!趙大人,你身為朝廷命官,私闖民宅,破壞老百姓的財務,這可是大罪啊!趙大人,你可要想好咯,若是沒有得力的證據證明我們在密議暴動,本官可要第一個參你。”


    經過陳子玉的不懈努力的逼問,大廳裏其餘的人也開始恢複了理智,他們覺,哦!自己手中也不是一無所有,還有東西可以和葉思文討價還價的,於是他便開始和葉思文等人對著幹。


    “嗬嗬……”**捋了捋胡須,笑嗬嗬的說道:“這第一本嘛!就要參趙大人私闖民宅,破壞老百姓的私有財產;這第二本嘛!就要參趙大人信口開河,治你一個毀人清譽的罪名。”


    趙克文看了看葉思文的臉色,繼續正義凜然的說:“各位,本官到時候若是拿不出讓你們信服的證據,本官願意引咎自戮。”


    說這句話的時候,趙克文同時做了一個自殺的姿勢,態度很是強硬。


    “哼哼!”陳子玉冷哼兩聲,道:“既然趙大人有讓我們信服的證據,為何不拿出來,你倒是拿出來讓我們看看,也好讓我們死心不是?”


    既然趙克文鐵了心跟著葉思文幹,陳子玉也就不必客氣了,直接和趙克文針鋒相對。


    陳子玉是這樣想的,葉思文如同一隻鯰魚一般,滑不溜就的,要在葉思文身上找到突破口,那是相當有難度的。但是趙克文就不同了,他雖然被葉思文抓住了小辮子,但是他心中還是向著江南商人的,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還有一線希望。


    陳子玉從始至終都堅定的相信,趙克文是被逼的,隻要自己現在不斷的他文施壓,不斷的給他暗示,他就會傳遞給自己一些有用的信息。


    提起證據,趙克文就抓瞎了,他純粹是葉思文抓來頂缸的,手中哪有什麽證據?他剛才那樣說,完全是順著葉思文的意思而已。


    見趙克文提供不了證據,陳子玉如同看見了希望一般,步步緊逼,道:“趙大人,難道你沒有證據,你要知道,你沒有證據的話,你的官位都有可能不保哦!”


    “對啊!趙大人,你有什麽控訴我們的證據,趕快拿出來,否則我們可要迴家了。”


    見趙克文拿不出什麽證據,其餘人也開始幫腔,這些人可都是人精,抓住機會就會把你往死裏坑,根本不會留半點餘地。


    趙克文被逼到了牆角,隻能想葉思文投去求助的目光,但是葉思文並沒有給他任何暗示。


    趙克文被搞得很狼狽,他現在很想對陳子玉等人大吼一聲“你們不要掙紮了,葉思文是欽差大臣,他就是來辦你們的”,這樣的話,他就解脫了。


    但是趙克文不能這樣吼,因為他的前途和妻兒老小還被葉思文捏在手裏呢!


    “我招誰惹誰了?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苦差事?”趙克文心中暗暗懊惱,自己不就是每年收了一點孝敬嗎?怎麽就惹上這麽複雜的事情?


    見趙克文已經有動搖的跡象,陳子玉立刻乘勝追擊,繼續逼問道:“趙大人……”


    正當陳子玉又要難的時候,葉思文向他招招手,道:“陳老板,你不要著急嘛!你可以先坐下等著,證據嘛!一會趙大人自然會給你找來,這一點本伯可以給給趙大人擔保,放心吧!趙大人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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