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躍帶著四個連的士兵,在猛虎寨的麵前擺開架勢,但是並不急於進攻,隻是封鎖了猛虎寨的各個出口,射殺敢於出去報信的土匪。


    遠處的炮兵陣地,撕去了它的偽裝,開始亮出它尖利的牙齒。一門虎蹲炮率先開炮,不過仰角還不夠高,炮彈沒有落到猛虎寨的內部。


    “調整彈道,再次擊!”謝威冷冷的下了命令。


    炮手們稍稍抬高了虎蹲炮的仰角,再次擊,一顆實心鐵球嘯叫著打進了猛虎寨的內部,由於猛虎寨是建立在石頭上麵的,鐵球落地後又再次彈起,砸傷了幾個倒黴蛋。


    謝威咧開嘴笑了笑,說:“好樣的,就照這樣給我狠狠的打。”


    “轟、轟、轟……”


    兩門虎蹲炮、三十門子母小佛郎機相繼開炮,實心彈、開花彈、縱火彈,各種炮彈不斷的落在猛虎寨裏,打得猛虎寨裏麵的土匪們抬不起頭,都隻有趴在地上求神拜佛,希望炮彈不要往自己身上招唿。


    空氣中的火藥味道越來越濃,山寨裏的幾座房子也被縱火彈點燃,唿唿的燃燒著,撲都撲不熄。


    猛虎寨的土匪們隻有躲在角落裏挨打的份,他們根本沒有遠程武器還擊,別說大炮了,就是老式的投石機都沒有。


    二當家和一幫心腹弟兄躲在一個死角裏麵,頭都不敢抬,二當家罵道:“幹他娘的,咋個怎麽不講究,二話不說就開打,好歹也報上字號讓俺們知道知道啊!”


    一個新加入猛虎寨的跟班問道:“二當家,他們怎麽怎麽多大炮啊?啥時候是個停啊?”


    “別怕!俺們以前和官兵幹仗的時候,也被炮打過,看著兇,其實打不死幾個人。”二當家自己都要嚇得尿褲子了,還要開導其他人。


    事到如今,二當家終於明白了,是前兩天做的那票買賣翻船了,仇家尋上門了。從他們一上來就摟火的行為來看,根本沒有和談的可能,甚至投降都是一種奢望,唯今之計,隻有和他們死磕了。


    “大哥此去怕是兇多吉少啊!早知道就該聽三當家的。”二當家後悔的說,都怪他和大當家財迷心竅,上了葉思文的惡當。要早知道葉思文能調動這麽多人,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敢去招惹葉家啊!


    二當家派了幾個腿腳麻利的兄弟去追大當家,讓大當家不要去赴會了,可是這些兄弟一出門,就是一陣爆豆般的火銃聲響起,人當場就被打成篩子。連接派了四五個人去,都是這樣的結局,管你什麽神行太保、草上飛、牆上爬,都是一槍撂倒,絕不含糊。到最後,二當家再也喊不動人了。


    二當家想要找葉昇商量對策,卻見葉昇已經不知所蹤了,他向身邊的人問道:“咦!三當家呢?”


    大家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娘的!肯定腳底抹油跑了。”二當家氣急敗壞的說,“都是他狗日的出的餿主意,現在惹出禍事來了,居然一聲不響就跑了,真他娘的沒義氣。”


    炮擊開始慢慢的停止了,如二當家所言,這個時代的大炮,打得熱鬧,其實炸不死幾個人,隻要乖乖的趴在地上,且不是太倒黴的家夥,都能躲過炮擊,這個時侯的炮擊,威懾的意義要遠遠大於殺傷意義。先用大炮將敵人的意誌打垮,到貼身肉搏的時候就可以占一些優勢。


    “嘿嘿嘿……”二當家笑道,“俺說什麽來著……”


    二當家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小嘍囉指著天上落下來的東西,打斷了二當家的自我吹捧,恐懼的問道:“那是什麽?”


    眾人向他指著地方看去,隻見幾個布包模樣的東西從外麵呈拋物線狀落了下來。


    二當家意識到不對,大吼一聲:“臥倒!”


    “轟、轟、轟……”


    一陣驚天動地的響聲在猛虎在裏麵響起,許多趴在地上的土匪感覺到從地麵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驚恐之餘,他們已經七竅流血而死了。


    爆炸過後,良久,二當家的被幾個手下從土堆裏刨了出來,被刨出來的二當家的第一句話就是:“怎麽了?怎麽了?”


    一個小嘍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二當家的,太慘了,好多兄弟都七竅流血,聲都沒吭一聲就死了!”


    “什麽?什麽大炮有這麽大的威力?”二當家驚訝的問道。


    小嘍囉搖了搖頭,說:“不知道,隔炮彈遠的兄弟隻感覺地底下傳來一股力量,就被打得全身酸痛。隔得近的兄弟都七竅流血死了。”


    二當家的當然不知道這是葉思文為他們準備的豪華大禮炸藥包,這些炸藥包既不靠炸藥的爆炸傷人,也不靠彈片傷人,而是靠炸藥爆炸後產生的氣浪殺人。炸藥包用投石機投入山寨內,爆炸後,氣浪靠著地麵傳播,站著可能沒多大事,最多晃一下,可是趴在地上,那可就全盤接受了炸藥包爆炸的氣浪,想不死都難。


    一個小嘍囉從寨牆上跑下來,驚恐的說道:“不好了,二當家的,他們開始進攻了。”


    “該俺們的厲害武器上場了!”二當家的惡狠狠的說道。


    二當家說的厲害武器便是安裝在寨牆上麵的元戎神弩,是一位高人幫他們設計的,不知道是應用的什麽原理,可以不間斷的射二十支弓箭,雖然射程不如普通的弓弩遠,但是勝在度快,操作簡單。猛虎寨已經用元戎神弩打敗了許多人的進攻,從官兵到打他們主意的土匪同行,無一不在元戎神弩的打擊下折戟沉沙。他們有理由相信,這一次的勝利者,也會是他們。


    果然,在元戎神弩的打擊下,虎威營的士兵一籌莫展,打了三次也沒什麽成果,反而還傷了幾個士兵。


    麵對元戎神弩,馬躍的部下不斷中箭受傷,還好元戎神弩的威力不大,否則肯定已經出現傷亡了。馬躍恨恨的看著不斷射弓箭的元戎神弩,心中迅的思考著破敵之策。


    “別打了,別打了!”馬躍惡狠狠的說,“傳令,把虎蹲炮給我搬到這裏來!”他準備用虎蹲炮來招待這些不知死的土匪。


    謝威接到命令後,立刻將兩尊虎蹲炮搬到了猛虎寨的麵前,炮口殺氣騰騰的對準了山寨的大門。


    “給我狠狠的轟!”馬躍指著寨牆說道,“把它轟垮再說。”


    一陣炮擊過後,猛虎寨的寨牆除了崩掉了幾塊石頭之外,依舊巋然不動。虎蹲炮是輕型炮,對付木頭和人還行,但是對付土木結構的寨牆,就有些力不從心了。再打幾炮,虎蹲炮便徹底偃旗息鼓了,為什麽?沒炮彈了唄,本來他們就是急行軍,帶的炮彈數量不多,剛才火炮齊射的時候,已經打掉了一多半的炮彈。


    “現在怎麽辦?”謝威無奈的問道。


    麵對易守難攻的猛虎寨,馬躍也有些一籌莫展了,他說:“要不,讓弟兄們再衝一次?”


    “不行,大哥說過,這些士兵都是寶貝疙瘩,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拿人命去填。”謝威否決了馬躍的提議。


    “那該怎麽辦啊?”馬躍焦急的說,自己占據了這麽大的優勢,還拿不下猛虎寨,他以後怎麽出去見人。


    正在兩位營長一籌莫展的時候,李大憨湊了上來,說:“兩位營長,屬下有破敵之策。”


    李大憨名字裏雖有個憨字,其實他一點兒也不憨,雖然看似粗魯,其實心細,在進攻了兩次之後,一個想法便在他的腦袋裏形成,趁著這個時間,上來給兩位營長出謀劃策。


    “你說說!”這句話是馬躍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態度說出來的。


    李大憨詳細的講解了自己的計劃,講完之後,馬躍和謝威兩人當即拍手叫好,立馬決定按照李大憨說的辦。


    就在虎威營和猛虎寨殘餘的土匪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大當家已經來到了千佛寺的後山,等著葉思文帶錢來贖人。他當然不知道他的老巢正在被人攻擊,還臆想著有了錢自己要如何如何。拿到錢後,先去醉香坊瀟灑半天再說。大當家的如是想。


    很快葉思文便帶著五個下人來到了千佛寺的後山,葉思文拱手道:“大當家果然守時,讓小弟佩服。”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俺們猛虎寨的漢子都是真爺們、大丈夫。”大當家自豪的說。


    狗屁!葉思文心中鄙夷,臉上卻帶著和熙的笑容,說:“不知道大當家把我家的大管家帶來了沒有。”


    大當家一揮手,兩個小嘍囉便帶著葉財從後麵上前來,大當家說:“看見沒有,大管家在俺們猛虎寨吃好喝好,就這麽兩天,至少都長了兩斤肉。”


    葉思文笑了笑,不去管大當家開的拙劣玩笑。


    “既然這樣,我們就開始交易吧!”葉思文說著,便從褡褳袋裏開始掏銀票,整整齊齊的二十遝,特別惹眼。


    大當家的看著這麽多的銀票,臉都笑爛了,說:“葉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


    葉思文二話不說,拿出十遝銀票丟給大當家,說:“先給你一半,另外一半等你放了我們大管家我再給你,沒有什麽問題吧!”


    “沒問題!”大當家接過銀票,揮手示意放人。


    葉財狼狽的走到葉思文的身邊,葉思文連忙扶住他,說:“大管家,你受苦了。”


    葉財搖了搖頭,說:“少爺,你這是何苦?小人這條命哪裏能值兩百萬兩銀子?”


    “大管家,你是我們家的老人了,你出了事,我們怎能坐視不管呢?”葉思文很煽情的說道。


    “葉公子,另外那一百萬兩也給俺吧!俺們寨子裏的兄弟還等著俺們迴去吃飯呢。”大當家大大咧咧的說。


    聽了大當家的話,葉思文先先安頓好葉財,然後他才開始哈哈大笑起來,葉思文的幾個隨從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有兩個自製力差點的,眼淚都笑出來了。


    “你們笑什麽?趕快給俺錢啊!”大當家當真是財迷心竅,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意識到危險。


    葉思文止住了笑,說:“大當家,既然來了,就留在這裏多住幾天。”


    “你什麽意思?你可要知道,俺們寨子裏還有六七百號人呢!你敢動我,看他們殺了你的全家。”大當家的終於明白過來了,這是要翻臉不認人啊!


    “哈哈哈……”


    大當家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大夥兒笑得更歡了,這次連葉思文都沒控製住自己,笑得眼淚嘩啦啦的流。


    大當家當機立斷,吼道:“動手!”十幾個土匪掏出腰裏的家夥就要動手。


    “嘭!”


    火銃的聲音響起,四周出現了無數穿著整齊製服的士兵,人手一支長火銃,認真的瞄準了大當家一夥人。


    葉思文說:“大當家,我不就是向要留你住幾天嗎?你居然不給我麵子,沒辦法,我隻能用點過火的辦法來對付你了。”


    “你就不怕我在猛虎寨的幾百號兄弟嗎?”大當家色厲內荏的吼道。


    葉思文笑了笑,說:“怕,當然怕,不過你留在猛虎寨的人,恐怕已經被我的人馬一勺澮了,還報仇呢?連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你哪來的這麽多人?”大當家不解的問道。


    葉思文鄙夷的說:“就你這樣,還當綁匪呢!我真為你感到丟人,難道你準備在我頭上動土的時候都沒有調查一下我的實力,五百個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士兵還會怕了你們這一群土條山賊,別開玩笑了,一點兒都不好笑。”


    大當家也是一個有血性的土匪,當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之後,氣極,吼道:“兄弟們,左右都是死,還不如死得痛快一些,拉兩個人墊背。”大當家說完,率先拔刀,向葉思文殺去。


    能當土匪的人,都是一些不要命的猛人,現在身陷絕境,投降還不如拚一拚,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撿一條性命。


    不過對方已經把他們近身搏鬥的權利剝奪了,六十幾支火銃,在短距離同時開火,將土匪們打成了篩子。隻有大當家沒有死,因為大家都刻意不去打他,不過他的雙手都被葉思文的精準打擊廢了。


    兩個士兵將大當家押起來,葉思文走到大當家的身邊,說:“大當家,你好歹也是一條好漢,這是何必呢?”


    大當家看著被打成篩子的老兄弟,虎目含淚,斥道:“葉思文,你這個陰險卑鄙,不守信用的小人……”


    葉思文一掌打在大當家的臉上,惡狠狠的說:“一個土匪,你不配和我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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