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大舅媽,你要是累就去歇著吧,我陪陪姥姥。”


    說完,白芷走到陳默身邊,小聲問道:“你起來活動一會兒?”


    陳默搖了搖頭:“不累,你迴去歇著吧。”


    白芷翻了個白眼兒,嘟著嘴紅著眼嘟囔道:“能有多累啊,再陪一晚上。”


    第二天早晨不到七點,老周一幫子人就到了殯儀館,殯儀館八點開門,但是這不是絕對的。


    這年頭想讓早開門的法子多了去了,得看你舍不舍得掏。


    裏外的保安還有管事兒的老周都打點好了,上了歲數了,特別看重這個,花錢事兒少點兒對於他們來說比啥都強。


    八點半,姥姥的遺體推到了火化間,火化間得從外麵走,提前工作人員給裝的袋兒,裝袋兒之前殯葬師傅帶著家屬瞻仰遺容。


    推著姥姥到了火化間門口,裏麵的工作人員把推著姥姥的床接了過去,陳默再也繃不住嚎啕大哭。


    一大家子人終於反應過來,老太太是徹底走了。


    大舅二舅老淚縱橫,嘴裏喊著媽媽,老舅哭的一頭紮進了舅媽的懷裏。


    小輩兒的掉了兩滴眼淚,也就那樣。


    老周早就整好了,開了個vip休息室,他們這邊人多,偌大的休息室還有不少人站著。


    大舅二舅現在哭夠了,拉著老舅和殯葬師傅出去拿骨灰盒,殯儀館有骨灰盒,殯葬這邊能比殯儀館便宜那麽一點兒,反正基本都差不多,一樣黑。


    vip休息室裏有一個大電視,電視屏幕上藍色打底,上麵寫著一個個名字。


    崔鳳蓮,火化中。


    陳默靠在沙發上抽著煙,雙目無神的看著大屏幕上麵姥姥的名字,下麵跟著一排。


    他們這的不標注年齡,隻是寫著名字還有火化狀態。


    白芷靠在陳默的肩頭,小聲的抽泣著。


    陳默這邊的朋友正襟危坐,胸口都別著白花,大舅他們那邊的親友扯著嗓子在那嘮嗑,說說笑笑,一點兒不避諱。


    沒多一會兒,大舅三人就迴來了,他們抱著一個骨灰盒,骨灰盒外麵是黃色綢子包著的,一進了屋,大舅就把骨灰盒放在了桌子上。


    他那幫親朋都圍了上去,大舅把黃布打開,一幫子人在那評頭論足。


    陳默站起來給殯葬的師傅遞了根煙,剛才二狗給師傅車上塞了一條華子,跟陳默打了招唿。


    殯葬師傅接過煙,掃了眼大舅他們,顯然是習慣了。


    “師傅,大概得多長時間能出來?”


    師傅看了眼手表,說道:“咋也得九點半吧,正常半個小時就出來了,頭爐麻煩,得先熱爐子,燒的慢。”


    “放心吧陳先生,我家老板跟我交代了,這邊肯定給整明白,不帶犯毛病的。”


    陳默點了點頭,說道:“辛苦了師傅。”


    師傅搖了搖頭,說道:“沒啥辛苦的,吃的就是這口飯。”


    說完了,師傅對著大舅他們喊道:“行了,你們別聚著了,那啥,家屬來倆跟我走,你們那個火化套餐有四個花籃,去拿過來去。”


    大舅把骨灰盒包上,領著二舅就走了出去。


    “哎呀,老太太孩子真孝順,這骨灰盒就八萬多,真好。”


    “能不好麽,說是黃花梨的,你瞅瞅那個做工,看著就好。”


    陳默無語的別過頭,媽的,孝順都 孝順在麵子上了。


    還做工,都是機雕的有啥做工,八萬塊錢人家含淚血賺七萬五。


    九點二十三,屏幕上火化中的狀態變成了裝袋兒中,大舅招唿著二舅老舅抱著骨灰盒走了出去。


    陳默歎了口氣,站起身子,老周他們跟著站了起來,整齊的跟在了身後。


    一幫大佬西裝革履,一碼黑,胸口別白,顯得格外的莊重。


    在外麵等了七八分鍾,工作人員推著車走了出來,他端出來一個所料盒子,裏麵是一個白色袋子,他指著標簽和大舅核對完,師傅幫忙把骨灰裝盒,然後蓋上紅布,讓大舅捧著上了靈車。


    靈車開道,後麵浩浩蕩蕩跟著三十多輛車,前麵的,一碼色都是陳默的那幫朋友,都是外省的牌照。


    出了殯儀館,到了十字路口,師傅領著大舅摔盆,然後燒了衣服,拿著拉鏈去了墓園兒。


    一路暢通無阻,墓園本來就在郊區,這個時間早高峰已經過了,沒啥人。


    車開進了墓園兒,師傅和墓園兒的師傅幫忙並了骨,葬禮就算是完成了。


    出了墓園兒師傅就和他們分開了,陳默在群裏喊了一聲,白芷昨天就訂好了席,一幫人跟著陳默的車,浩浩蕩蕩的到了酒樓。


    等到了酒樓,大舅電話就來了。


    “陳默啊,那啥,你和寧總還有賈市長他們咋沒過來呢,這邊都訂了桌了。”


    陳默冷冷的說道:“這邊我自己安排了,昨天晚上不是和你倆說了麽,沒啥事兒我掛了。”


    “那啥,小默啊,別和舅生氣啊,舅。。。。”


    看著黑了的屏幕,大舅媽問道:“陳默不來啊?”


    大舅歎了口氣,說道:“哎,不來,這孩子算是和我中仇了。”


    大舅媽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的說道:“不中仇都算是便宜你了,就你和老二那樣的,我都懶得說你。”


    大舅黑著臉不樂意了,不耐煩的說道:“行了,有你什麽事兒,一天天的,瞎摻和什麽。”


    大舅媽冷哼一聲,說道:“你和老二就折騰吧,我先醜話說前頭,你要是和老二為了老三手裏的房子瞎扯淡,陳默肯定不跟你倆算完。”


    “本身就不是咱們的東西,做人別太差勁了!”


    大舅惡狠狠的瞪了大舅媽一眼,冷哼一聲進了酒樓。


    酒過三巡,等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大舅二舅和老舅送完了賓客,大舅給二舅使了個眼色,二舅摟住老舅的脖子說道:“三兒啊,咱上旁邊嘮嘮去。”


    老舅點了點頭,葬禮是三個人花錢辦的,三家平攤,這個都說好了。


    等上了二樓包間兒,大舅拿出賬本兒,開始算賬。


    “你看啊,墓地啥的沒花錢,完後骨灰盒,吃飯,加上殯儀館啥的費用,一共是十二萬三千六,我和你二哥說好了,我倆一人四萬一千八,你拿四萬就行。”


    老舅擺了擺手,說道:“我不差那點兒,一人四萬一千二就行。”


    大舅點了點頭,說道:“那行,那咱再算算咱媽老房子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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