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三叼著煙跑了過來,沉默指著腳底下說道:“你往這挖。”


    胡老三一瞅,說道:“這挖不到棺材那啊。”


    陳默解釋道:“你自己都說了,棺材八成都碎了,而且容易傷著樹,你到時候就貼著這挖,挖完了之後,橫著往裏掏個窟窿。”


    “掏窟窿幹啥?”


    陳默一臉的無語,接過胡老三遞過來的煙,點上之後說道:“三哥你得腦子活一點兒。”


    “你看嗷,十多年,如果樹根把棺材紮透了,是不是骨頭都和樹根捆一塊兒了?”


    “你橫著把這掏個洞,鋪上紅布搭上水泥板,底下做個筷子橋,到時候讓鄭老三喊一聲讓他媽過個橋搬個家不就行了?”


    胡老三狐疑的說道:“這玩意兒能行麽?他們認麽?”


    “你就整就行了,出不了事兒,出事兒不還有三嫂麽。”


    胡老三幽怨的看了眼陳默,感情你這光出主意不管售後啊。


    “你別合計了,你還有好辦法不?”


    “倒是沒有。”


    “那不就得了,要是真不行,人家是不是得找你,到時候人家不就告訴你咋整了麽。”


    胡老三摸了摸腦袋:“沒毛病,你說的也對。”


    忽悠。。。和胡老三商量完,三個人一塊兒迴了鄭老三那,兩個老三瞬間達成了共識,就這麽辦。


    下午迴去摟了一覺,醒的時候,看了眼村長發的微信,老大老二迴來了。


    陳默趕忙開著車又過去了一趟,三個人都在那跪著呢,媳婦兒孩子也都跪著。


    陳默招了招手,哥三個都走了過來,一人發了根煙,陳默問到:“你哥仨的事兒我本來不想管來著,看你們這樣,應該和好了。”


    老大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事兒怪我了,是我不好。”


    陳默擺了擺手,說道:“我先跟你們說明白,現在鄭老師走了,你是老大,我還得喊你聲大哥對不。”


    “對。”


    “以後老鄭家你就是頂梁柱,我二哥沒啥大誌向,也沒主見,聽著啥是啥。”


    鄭老二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紅著老臉說道:“這事兒也不怨我大哥,我也是心眼兒小。”


    “你倆吧,咋說呢,你倆不了解別人還不了解三哥麽,我三哥一直不咋願意說話,和鄭老師一個性子。”


    “你說三哥說了不是,你倆還不信,鄭老師更別想了,他覺得懶得解釋的事兒,他都不帶說的。”


    “以後老鄭家還得你說了算,說句再難聽點兒,你倆都比三哥大十來歲吧,到時候說不定你倆先走了,你們家孩子是不是還得去找我三哥主局兒啊?”


    “你倆也別嫌乎我說的難聽,我三哥一直都沒跟你倆嘰歪吧,你倆倒好,不上門了。鄭老師走了還拿把式不迴來,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是鄭老師真把錢都給三哥了,送自己父親一程不是做兒子的本分麽?”


    鄭老大歎了口氣,說道:“這事兒是我對不住老三,老三啊,大哥給你賠不是了。”


    老二也趕忙說道:“這事兒也怪我,老三,哥對不住你,你別生哥的氣啊。”


    聽倆哥哥這麽說,老三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他擦了擦眼睛,越擦眼淚越多,越擦眼淚越多,咋也止不住。


    從今天鄭老師走了,老三就跟個沒事人一樣,謝禮迴禮,招待親朋,一聲也沒哭。


    兩個哥哥突然這麽一說,老三再也繃不住了。


    他一頭紮到老大的懷裏,扯著嗓子哭喊著,委屈的要命。


    “哥啊,咱爹走了,咱爹走了啊!”


    老大緊緊的把老三老二摟在懷裏,也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爹,孩子不孝順啊爹,你別生我的氣啊。。。。”


    陳默鼻子有些發酸,黑著臉朝外麵走。


    一幫大老爺們兒哭啥呢。


    “哎呀,陳大夫,咋哭了呢。”


    “沒有,迷眼了。”


    葬禮辦完了,陳默開著車迴了家,去洗浴洗了個澡,三個人上了二樓,外甥女這次鉚足了勁,按的那叫一個起勁。


    沒多久,川子上來了。


    “給你叫個技師啊?”


    川子搖了搖頭,悶悶不樂的說道:“不用。”


    川子這人實在,啥事兒都寫臉上了,陳默一瞅就知道有事兒。


    “這是咋了,臉拉的比長白山還長,出事兒了?”


    川子看著陳默,猶猶豫豫的,不知道咋開口。


    “你說就行,啥事兒啊,缺錢了?”


    川子搖了搖頭,說道:“陳總,咱以後別幹出力不討好的事兒了行不,委屈死了。”


    陳默一聽樂了,說道:“你說吧,到底啥事兒。”


    “就你那個同學,我不是去給當頭車麽,在車上他就開始埋怨,說這麽大事兒你也不去,就派個車,就是發達了瞧不起老同學。”


    “我最開始沒吱聲,你的同學,我也不好說啥,完後他就在那一個勁兒說,說啥有錢人都這樣,鼻孔朝天了都。完後又說派個雞巴司機,整個下人過去啥的。”


    陳默一聽臉就陰沉下來了,這不純純他媽扯犢子麽?


    自己當時還好聲好氣的打電話解釋,車還給留的賓利,完後還讓人一頓埋汰。


    川子不會說謊,這事兒他也沒必要說謊,之所以這麽說就是委屈,說句難聽的,這事兒放誰身上不委屈?


    陳默深吸了口氣,問道:“給喜錢了麽?”


    川子沒好氣的說道:“還喜錢,連個飯都沒讓我去吃,啥伴手禮都沒給,到了地方下了車,他直接給我來了一句,你迴去吧,這同學也就這樣了,以後別處了。”


    二狗一聽不樂意了:“這特麽林子大了啥鳥都有呢?幫個忙還遭一頓埋怨,他以為他是誰啊?”


    天哥也跟著說道:“誰說不是呢,這種人啊,以後可別和他犯事兒了。”


    就算天哥不這麽說,陳默也決定以後絕對不和他犯事兒了,這種人,活該受窮。


    司機咋了?他可從來沒把川子當司機,那是真把川子當朋友,出了這事兒,他也咽不下這口氣。


    都說退一步海闊天空,他有啥退的,憑啥退?


    黑著臉撥出電話,電話一接通,陳默就大聲質問:“劉偉,我踏馬是不是給你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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