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完孩子的事兒,陳默安撫好蘭蘭,就迴了家。


    換學校沒必要,錢東來的孩子也沒轉園,陳默不怕孫園長她們報複,說難聽點兒,她現在最怕的就是這些家長以後說因為這事兒孩子以後受了委屈。


    至於那個王老師。。。


    陳默不反對老師收東西,一個月那麽點兒工資守著孩子也不容易。


    但是,如果因為收了東西就區別對待,而且特別明顯,那這事兒就不對了。


    迴家跟白芷說了一聲,又給老賈打了個電話,陳默又溜溜達達去了醫館。


    旁邊這兩天開始砌牆啥的,沒那麽大動靜了。


    前廳一個護士都見不到,集體在後麵忙活著。


    有些藥吧,現在的機器熬不了,就得古法熬製,沒人看著根本不行。


    待了沒多會兒,一個女的抱著孩子進了屋。


    “給誰看病啊?”


    陳默問了嘴,那女的說道:“給我家小不點兒看病,他頭發啥的發黃,長的也瘦,時不時還拉肚子。”


    陳默瞅了眼,這孩子也就三四個月大,確實麵黃肌瘦的,一副營養不良的架勢。


    “孩子吃奶粉還是母乳啊?”


    女的迴答道:“吃母乳,沒給吃奶粉。”


    瞅了瞅孩子,並沒啥病,就是營養沒跟上。至於拉肚子,孩子身上倒是沒病症,那極有可能出現在母乳上麵。


    陳默指了指辦公室,說道:“這樣,你跟我進來一下。”


    女的跟著陳默進了辦公室,反鎖了門,陳默說道:“你把上衣掀開,我給看看。”


    “啊?”


    “啊啥啊,我是醫生,醫生眼睛裏沒有男女之分。”


    女生羞澀的點了點頭,咬著嘴唇把上衣掀了上去。


    陳默盯著瞅了瞅,皺著眉頭說道:“不對啊,你這也沒奶啊。”


    “啊?”


    女的有些發懵,說道:“那個,我肯定不能有奶啊,我是他小姨。”


    陳默鬧了個大紅臉,他擺了擺手,說道:“那啥,行吧,衣服掀下來吧。”


    女的也反應過來不對,她隻是紅著臉,也沒提剛才的事兒。


    “孩子他媽呢?”


    “他媽高位截癱,來不了。”


    陳默嘴角一陣抽搐,沒等陳默說話,孩子小姨解釋道:“去年快臨產的時候,我姐下樓踩空了,摔壞了,孩子保住了,她胸往下沒知覺了。”


    陳默有些憐憫的看著孩子,歎了口氣說道:“以後給孩子喂奶粉吧,按理說你姐是不能給孩子喂母乳的,她自身你還得恢複,哪有那麽多營養供給。”


    “說句難聽的,你姐現在的奶水就是水,能出奶那就不錯了,正常應該沒奶了。”


    “他沒喝我姐的奶,我姐出事兒的時候他才8個月,在保溫箱待了挺長時間,我姐出事兒之後就沒奶了。”


    陳默懵了,問道:“奶哪來的?”


    “同城買的,人家多餘的母乳都幫忙凍起來,我每天都去給拿。”


    陳默想教育教育這個女人,話到嘴邊,卻一個字說不出來。


    要是不是實在沒有辦法,誰願意用別人的奶養自己的孩子?


    “以後別這麽整了,天越來越熱了,一緩一凍容易變質不說,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產的母乳也不一樣,孩子容易拉肚子。”


    孩子小姨點了點頭,說道:“謝謝您了大夫。”


    “沒事兒。”


    陳默擺了擺手,突然說道:“你要是信得過我,可以讓我試試能不能讓你姐姐康複,放心,不收費用。”


    孩子小姨一臉的感激:“真的嗎醫生?”


    陳默點了點頭,說道:“不騙你,但是我不能保證能治好,但是最起碼能讓你姐的肌肉不至於萎縮的太快。”


    “總是能看見希望的。”


    “那行,您要是方便咱倆加個微信。”


    送走了孩子和他小姨,陳默歎了口氣。


    有些事情總要試一試,不為了別人,也為了那個孩子。


    不知道為啥, 自從陳若愚出生以後,陳默對於孩子這個話題特別敏感。特別是看到那些孩子的可憐樣,他就沒來由的揪心。


    也正因為是這樣,他才會選擇給白芷打電話。


    白芷是懂他的,白芷給了他收養蘭蘭的理由。


    中午吃了飯,陳默睡了一覺。


    他是讓陳若愚的大嗓門兒吵醒的,這家夥是一點兒委屈不吃,稍微尿一點兒就得換尿不濕,那大嗓門,嗷嗷的。


    白芷給陳若愚換尿不濕,陳默也睡不著了。


    抱著陳若愚逗了一會兒,陳默就穿上衣服下樓去醫館。


    下午四點多,陳默醫館來了對小兩口。男的麵黃肌瘦的,女的扶著男的,走的速度不怎麽快。


    陳默打眼一瞅,就知道這男的活不長了。


    他脖子圍了個小圍巾,喘氣有些渾濁,特別整個體態,一身暮氣。


    老張推了推眼鏡,說道:“姑娘,看病啊?”


    顯然,老張也發現了男人的問題。


    那姑娘點了點頭,說道:“我是來找陳醫生碰碰運氣的。”


    一聽到碰碰運氣四個字,屋子裏的眾人都像是點了穴一樣,愣在了那裏。


    也就是幾個唿吸,大家又各忙各的。


    來碰運氣的人不多,但也不少,一個星期總有那麽一個半個。


    去年十月份有個晚期的,精神狀態不錯,陳默沒給開解脫的藥,而是開了對症的藥尋思再拚一把。


    本來那個人已經被下了通牒,也就兩個月的時間,沒想到到了現在還好好的活著。


    誰都不想這麽死了,要是能有一分活的希望,誰都希望去拚一拚。


    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條件的。


    “坐吧。”


    號脈,查看病例,陳默對著女人說道:“你們能找到我,說明真的走投無路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有啥說啥了。”


    女人點頭說道:“你說吧陳醫生,最壞的打算我們已經做過了。”


    陳默看了眼男人,這倆人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看這樣就結婚沒多久,要是再有個孩子,那以後女人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你對象吧,之前做過手術,正常來說食道癌做了手術之後,複發的概率並不高。但是你對象現在,不光是複發了,而且還擴散了。”


    “好好享受享受最後的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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