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多,李慶晨押著丁文強迴來了。


    五爺家門口聚滿了人,村子就這麽大,有點事兒很快就都知道了。


    五爺和五奶奶互相攙扶著走出院子,看著圍觀的村民,五爺隻感覺那些目光像是一把把刀子,剜的他渾身疼。


    臨上警車前,五爺顫顫巍巍的對著村民鞠了一躬,聲音顫抖頹廢:“鄉親們,我沒教育好孩子,讓大家夥看笑話了。”


    眾人趕忙擺手,五爺輩分不低,這些人心裏也不是滋味兒。老爺子不管啥時候都挺直腰板,剛才那一瞬間,老爺子肉眼可見的佝僂了不少。


    警車帶著丁家人唿嘯著離去,陳默看著空蕩蕩的丁家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他鎖上丁家大門,對眾人說道:“五爺的為人大家知道,丁文強是丁文強,各是各碼。我希望明天五爺迴來以後,你們嘴巴嚴實一點,別瞎說話。”


    “放心吧村長,我們肯定不亂說話。”


    “對啊,五爺沒錯,我們肯定不說啥。”


    陳默點了點頭,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都散了吧。”


    迴了家,陳默滿腹心事的躺在床上,出了這麽一檔子事兒,五爺往後的日子都會活在屈辱下。李叔說的沒錯,丁文強不是迴來給五爺養老的,是來要五爺命的。


    白芷默默的坐在一旁,這兩天,她能感受到村民對陳默的擁護,也能感受到陳默對這些村民特殊的感情。特別是五爺那些年長的長輩,對陳默好的更是沒話說,如今五爺出了事兒,陳默心裏肯定很不舒服。


    白芷不由的有些心疼。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她和陳默的關係很怪,對於陳默,她的感情也有些複雜。可是短短的兩天,她的心裏卻多了些從來沒有的情感。


    兩個人就這麽幹坐著,良久之後,陳默說道:“你說丁文強為啥那麽狠呢,那麽小的丫頭,她咋下得去手。”


    白芷也碰到過類似的案子,她想了想說道:“這種案子不是特例,一般這種狀況,都是親生母親或者父親不作為,他們的妥協,會讓另一半認為他們並不重視自己的孩子。”


    “如果單親家庭重組以後,父母態度強硬一些,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但是很多人重組家庭以後,帶孩子的一方大多都會選擇妥協,這也就會發生這種惡性事件。”


    陳默點了點頭,同意白芷的說法,那個孩子肯定不是第一次挨打,如果第一次挨打的時候,倩倩態度強硬一些直接帶孩子離開,哪會有今天的慘劇發生。


    白芷接著說道:“有些重組的家庭是幸福的,彼此都會尊重,對孩子的成長也好。但是有些家庭,孩子受到了虐待,長大以後心理也會變得和普通人不一樣,有的很極端,也有一些會特別的自卑膽小。這些孩子,都被那些沒有責任心的父母毀了。”


    陳默點點了點頭,讚同的說道:“現在這些人啊,頭腦一熱就結婚了,結完婚生完孩子不合適就離婚,根本就沒想過孩子。”


    兩個人聊到很晚,然後各自迴房間休息。


    第二天一早,白芷就把陳默喊了起來。今天白芷沒做早飯,一大早就買了豆腐花和肉包子。


    農村做的豆腐花和豆腐腦不一樣,明顯的能吃出豆腐味兒還有一股淡淡的甜味。豆腐花當然吃鹹口的,簡單切點蔥花和香菜,然後倒點醬油還有辣椒油,幹上滿滿一大碗,十分的滿足。


    吃飽喝足,陳默再一次收拾漁具,剛帶著白芷上了車,電話來了。


    陳默沒避諱白芷,直接接了電話:“喂您好,您找哪位。”


    “是陳默陳醫生麽?”


    “我是陳默,您是?”


    電話那頭十分客氣:“我是陳月如女士的鄰居,我姓徐。我太太得了隱疾,找了很多醫院沒看好,陳女士就把您介紹給我了。”


    陳月如是陳默的二姑,陳寧父親在陳寧滿月的時候犯事兒跑了,陳寧就跟母親姓了陳。


    “您好徐先生,我這邊今天有事兒,您看要是方便,明天約個時間我過去給您太太看一看?”


    電話那頭徐先生的聲音有些失落:“啊,這樣啊,我們都到鎮裏了。您要是今天不方便,我們在鎮裏住上一天,明天再拜訪您吧。”


    陳默有些無語,怎麽二姑介紹的人都願意來突然襲擊。


    白芷坐在旁邊聽的一清二楚,白芷小聲說道:“讓他們來吧,哪天釣魚都行,別耽誤正事兒。”


    陳默點了點頭,給了白芷一個抱歉的表情,然後對徐先生說道:“要不你今天過來吧,我把事兒往後推一推。”


    徐先生驚喜萬分:“啊?那太感謝您了,我這就開車過去。”


    兩個人又下了車,二狗樂的嘿嘿直笑:“你說老天爺是不是就不想讓你倆釣魚,不行你倆明天換個項目?”


    陳默瞪了二狗一眼,像個小孩兒一樣賭氣道:“我就不信了,明天我還去釣魚!”


    白芷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她迴屋子換了衣服,然後拿著書進了診所,坐在陳默旁邊看起了書。


    二狗隻感覺自己平白無故被喂了一嘴狗糧,悶悶不樂的刷著視頻。


    半個多小時,陳默的院子外響起了車的聲音,緊接著,一個中年男人扶著一個麵色鐵青的女人進了診所。


    隨著二人一進屋,陳默明顯的感覺到氣溫下降了兩度,涼颼颼的,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二狗和白芷也明顯感覺到了溫度的下降,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徐先生和他的妻子。


    隻見徐先生一臉憔悴,而他的妻子臉色是那種不正常的青色,一雙眼睛四處打量著,那個表情說不出的詭異。


    “陳醫生,真的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徐先生一臉的歉然,他扶著自己的妻子,那個動作應該更像是抓著自己的妻子,怕她跑了。


    陳默眉頭緊皺,目光死死的盯著徐太太,說道:“你老婆這是虛病吧?”


    還沒等徐先生說話,徐太太就歪著腦袋看向陳默,怪笑著說道:“桀桀桀,小後生,你看到我腦瓜子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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