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幾乎都是問,你是做什麽的啊,在哪裏工作啊等等。


    我就說,我是攝影的,全國各地跑。


    後來,董傑拉著我到處去玩。


    不大的縣城,卻用了不少的時間逛完。


    董傑似乎特別喜歡我,也許是覺得我新鮮吧。


    我給他買吃的,他不要,這樣懂事的孩子,很少見了。


    我問他:“為什麽你不吃啊?那些糖,很好吃的。”


    他說:“我老師教過我,很多東西如果我不能一直做下去,就不要嚐試第一次。”


    我看著他。


    他以為事我沒懂,解釋道:“你請我吃這麽多好吃的,如果我現在吃了,以後肯定也特別想吃,但是以後你又不能每次都請問。而我自己又買不起,所以啊,就不吃洛。沒有第一次,就不會去想第二次,第三次。”


    “是那個叫若黎的老師說的嗎?”


    “對啊,若黎老師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老師了。”


    人的眼睛為什麽總是那麽的清澈通明?


    是為了看穿別人的謊言出賣自己的心!


    我以為,董傑拿我的單反隻是為了看照片。


    但是,他還給我拍了一張。


    拍的就是他的老師,若黎。


    第520張照片。


    若黎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照片中的她,在笑。笑起來的她,更加美麗。


    忽然間給了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但我想不起來,真的想不起來。


    我知道我忘記了一樣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我曾經努力的去迴想,很努力很努力的去想。


    可是,帶給我的隻有那種欲裂的頭痛。


    她的眼睛,有一種我無法說出的憂傷。


    那一種根深的,存在很久的荒涼。


    她的心,是空的。


    空餘荒涼,充滿悲傷。


    她應該是一個很孤獨的人吧?我想。


    董傑帶我去他的學校逛。


    雖然花旗縣不大,但是學校修的很宏偉。


    整個縣就隻有一所小學。另外一所學校,是初高中一體的學校。


    後來我才知道,董傑成績很好。


    是他們這個年級的第一名,年級第一名,也就是縣第一名。


    我以為這個季節會很少下雨。


    因為太冷,水又怎能經受的住嚴寒?


    誰能經受的住刺骨的寒冷。


    但是,今天下雨了。


    我和董傑躲進教學樓。


    路過一間辦公室的時候,看見了若黎。


    她一個人在裏麵。


    我們進屋,董傑很高興,跟她打招唿。


    她的辦公桌很幹淨,書本擺放的很有條理。


    “過年了,都還在忙工作嗎?”我問道。


    “不然呢?”她有點癡茫的迴答。


    “陪家人過年啊。”我說這話的時候,董傑扯了扯我的衣角,我看向他,他看著我,神情焦急的搖頭。


    “我沒有家人。”她很平淡了說了出來。


    “對不起。”我很吃驚。


    “沒關係,早就習慣了。你呢,大過年的跑到這個小城鎮來幹嘛?”


    “我和你一樣,我也沒有家人。”


    她看向我,我以為她要說“對不起”,但是從她嘴裏出來的是:“你和我,不一樣。”


    她和我,不一樣。


    雨還在下。


    偶然間腦袋裏麵迴想起薛之謙的一首歌“雨還在下,像在尋覓,它敲我的窗,說找不到你。”


    你在哪裏,我已然找不到你。


    越下越大,沒有停的勢頭。


    若黎有一把傘,但我們有三個人。


    董傑說,他打那把傘迴家,然後再拿兩把傘來接我們。


    也隻能這樣。


    董傑走了,隻留下我和若黎兩個人在辦公室。


    我點燃一支煙,打發著這無聊的時間。


    “你不要在辦公室抽菸。”若黎的語氣,不允許拒絕。


    我掐掉菸頭:“對不起,習慣了。”


    “為什麽抽菸呢?”


    “恩~?”我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問。


    “我一直很好奇,你們明明知道抽菸對身體不好,為什麽還是要抽菸。”


    我把剛才的菸頭扔進垃圾桶:“因為,一天的時間太長,太難熬。”


    生命如此漫長,我要怎樣才能度過這一生?


    若是抽一支煙會減壽五秒,那就讓生命就此完結。


    “你的家人呢?”


    “不知道!”


    “不知道?你是孤兒麽?”


    “也許吧,我曾經生過一場大病,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


    她一直在低頭寫著什麽。


    我問道:“那你呢?”


    “我曾經有家的,不過後來,弟弟自殺了,媽媽受不了也自殺了,爸爸就瘋了。”


    沉默。


    我不應該問這個問題。


    就連對不起,都是那麽的蒼白。


    這一種尷尬,很壓抑。


    “對了,你是教什麽的?”總要打破局麵。


    “英語和音樂。”


    “你一個人教兩門課,這麽厲害。”


    “哼哼,一般般吧。”她笑了。


    “對了,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漂亮?”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抬起頭,很驚訝的看著我,凝視了幾秒:“有啊,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男朋友嗎?”


    “可以算是吧,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停止了手邊的工作,思緒好像被拉迴了遙遠的從前。


    夜已黑。


    冬季的夜,總是來得這麽早。


    董傑終於拿著兩把傘來了。


    時間過去了很久,雨的勢頭卻沒有絲毫的減輕,風也越刮越大。


    單薄的傘,幾近快要被掀翻。


    若黎說,去她家。因為她家近,幾分鍾就可以走到。


    即使有傘,還是濕了全身。


    到家後,若黎打開電視,就去洗澡。


    董傑給家裏打電話,說迴不了家了。


    他說在若黎老師家,他的家人就放心了。


    我們兩個人連沙發都不敢坐,因為身上全是水。


    “叔叔,叔叔,我問你個問題。”董傑神秘兮兮的說到。


    我看著他:“什麽問題?”


    “你覺得若黎姐姐漂亮嗎?”


    “漂亮啊,怎麽了?”


    “你說,要是你和若黎姐姐在一起了,那該多好啊。這樣,你以後給我買糖,我就敢吃了。”


    我笑:“你若黎老師沒有男朋友嗎?”


    “沒有啊,我就沒看見她和其他男生有過過多的交往。”


    “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去追你的老師洛?”


    他一個勁的猛點頭。


    “你就沒想過,我是個壞人?把你的老師傷害了怎麽辦?”


    “我才不相信你是個壞人呢,而且要是你敢傷害我老師的話,我……,我就……”他憋了半天,“我就跟你沒完,哼!”


    我和董傑洗完澡,若黎拿了幾件很不合身的幹衣服給我和董傑穿上。


    我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天氣預報說,暴雨橙色預警。


    若黎去廚房給我們做吃的,下麵。


    我已經有很久沒有吃到過這麽好吃的麵。


    我好像可以吃到麵的味道。


    我已經有多久不知道酸甜。


    我都忘記了食物該有的味道,我吃的很快,若黎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很好吃麽?”


    “還有嗎?”我不好意思的問道。


    “沒有了。”


    很尷尬。


    “如果你不夠的話,我可以給你在下一點。”


    “沒事,不用了,我吃飽了,隻是太好吃了,貪嘴而已。”


    “你不要這麽說,就沒人說我做的飯好吃。”


    那是因為,他們都知道食物的味道。


    若黎的房子,是兩室一廳,還有一個書房。


    所以我和董傑睡在一張床上。


    小孩子入睡的很快。


    而我,沒有酒,沒有藥,所以久久不能睡去。


    我的記憶力好像沒有那麽差了,最近發生的事,都可以記得很清楚。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個人。


    一個很熟悉很熟悉的人。


    她對我笑,我的心從未那般猛烈的跳動過。


    可是,我看不清她的樣子。


    隻是,夢中的那一天,星光點點,月亮格外的圓,她穿了一席白裙。


    如雪一般的美麗純白,如太陽一般溫暖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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