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鍾聲在十二點準時敲響。


    燈火通明,歡歌笑語,煙花燦爛,瞬若白晝。


    我伏在窗台,看著這個快樂的世界。


    心裏麵產生了一種嫉妒。


    深夜的雪,似乎亮了整個世界,但卻看不見彼此的臉。


    萬裏雪飄大概就是我眼前的這種情景。


    皆是白,飄飄搖搖的落下。


    輕輕的為這個世界蒙上一層麵紗。


    掩蓋了很多東西,房頂,馬路,街燈。


    還有,記憶。


    這個小旅館已經沒有其他人。


    連老闆娘都走了,隻有我一個人。


    但我早就習慣了這種感受。


    但我還是有點無法忍受這種感受。


    我都已經迴想不起,那些日子是怎樣度過。


    那些無眠的夜,輾轉反側的影。


    生命的歌,我聽見了它的哭聲。


    我吃了安眠藥。


    躺在床上,耳旁傳來了很多聲音。


    都是歡快的聲音。


    我不想再每日每夜靠著酒精的麻醉睡去。


    我也很想戒菸,但終究戒不了。


    不是菸癮有多大,隻是時間太長,太難熬。


    我想去看看,那個叫做韓鑫的人的婚禮。


    我的生活已經夠絕望,所以我想用這些快樂,讓我體會到生活的樂趣。


    生活應該是五彩的,不應是黑白的。


    是不是在黑暗中待的太久了?我不再想要再這樣麻木。


    火車太擠。


    我的這個臨時的決定,讓我隻能買到站票。


    值得慶幸的是,那個地方並不遠。


    看著窗外的景色,瞬間從我的眼前掠過,就像是一條一條的細線,突然腦海中想起那個男孩的話“兩條線相交之後,隻會越來越遠,怎麽會平行?”


    對啊,怎麽會是平行呢?


    但是越走越遠不是更讓人心寒嗎?


    北方以北,是更加讓人經受不住的寒。


    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麽要在這麽冷的天結婚。


    這是一個不大的縣城,叫“華旗”縣。


    這裏的天空,看不到邊。


    我用單反對著天空,哢嚓。


    第518張。


    以前照了很多,都會篩選,留不留?


    但這一張,我直接把把留了下來。


    今天是28號。


    我找了一間旅店,同樣的兩個月。


    老闆很熱情,也是一個中年婦女,但卻有著一種古樸的純粹。


    我放好所有東西,洗了澡,換了身衣服。


    然後出門,這個鎮不大,因為我走了五個小時就把城區的外圍馬路走完了。


    我找到了韓鑫說的那個酒店,與其說是酒店,不如說是小飯館。


    讓我停在你的視線之外,我想說的不是我愛你,我想說的是,希望你快樂。


    若是我所有的苦與悲可以鑄成你的喜與樂,那我願意承受一切,直至崩潰。


    我看著眼前這個因為撞了我而神情錯亂的女子,不待她開口,我先說到:“你沒事吧?”


    “我沒事!”她這才慌慌張張的反應過來,“不不不,應該是你沒事吧?對不起,我趕時間。”


    “我沒事,你趕時間,那你快去吧。”


    “對不起,對不起。”她邊點頭道歉,邊繞過我,然後跑開。


    我已有多久不曾如此接近過女性?忘記了。


    有很多東西都忘記了。


    我甚至都不記得我為何如此怕她們。


    怕到遠離。


    5


    二十九號。


    小飯店。


    這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結婚方式,因為我看到了嗩吶,久遠的傳承,吹奏出了永恆的喜悅。


    我走進去,很多樸素的人。


    韓鑫一眼就認出我來。


    他看到我很高興,他今天原本就很高興。


    這本就是一個男人一生中最應該激動高興的時刻。


    他也許根本就沒想到我會來,一麵之緣,一時興起的說辭。


    他招唿了我幾句,讓我隨意。然後他就走開了。


    他太忙了,今天有的他忙。


    “誒,叔叔。”我已經忘記了那個小孩子的聲音,但我還有點記得那個小孩子的樣子。


    所以,生命是如此奇妙的不是嗎?


    “你住在這裏嗎?”我問他,他跑到我的麵前,看的出來,他很激動。


    “對啊,因為放寒假,我去我爸媽那裏玩,他們在外麵打工。”


    “那,現在我還是個騙子嗎?”


    他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你不是說,我們以後永遠不會在見到了嗎?就像兩條平行線。”


    “嘿嘿。”他憨厚的笑了笑。


    “你知道嗎?”我問他,“這個世界上,不隻有平行線。”


    他看著我,我繼續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曲線。”


    我在空中給他畫:“這個世界上,除了相交後永生平行,或者說越來越遠之外。還有就是像這樣的,我們在某一個時刻相遇,然後分開,然後會在下一個時刻在另一個地點相遇。”


    他若有所悟的點點頭:“但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相交之後,是永遠平行,而不是越來越遠呢?”


    “你去問你老師吧。”


    “我問了,她沒有告訴我,她說我還小,不能懂。”他似乎是不服氣的說道,“但是,她都不告訴我,她怎麽會知道我不知道呢?”


    他突然指著前麵,我順著他的手的方向看過去:“那就是我的老師。”


    “若老師!”他大聲叫到。


    那個被叫做若老師的女人,聽見了聲音就往這邊過來。


    “董傑,你來的這麽早啊?”


    “這就是我的老師。”他對我說道。


    “老師,這個是叔叔。我們認識沒多久的。”


    那個老師看著董傑:“老師怎麽教你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你忘記了嗎?”


    “老師,他不是個壞人。”


    “真巧啊!”我對著那個女老師說道。


    她一臉茫然的看著我:“我們認識嗎?”


    “你昨天才撞了我,今天就忘了?”


    看的出她想起來了,臉上的表情凸顯了她的尷尬:“嗬嗬,昨天真對不起啊,你好,我叫若黎。”


    “我叫冷夏。”


    “對了,老師,這個叔叔說他也知道為什麽兩條線相交後平行呢。”


    “老師不是跟你說了麽,兩條線相交之後是越走越遠。”


    “不,老師,你是後來才對我這麽說的。”


    “叔叔。”他看向我,“你給我解釋解釋吧。”


    因為,你老師口中的兩條線。


    不是空間上的線。


    而是指的人生。


    有很多路人,在某一個不經意的時刻,和我們相交,然後再也不現,越來越遠。


    而有極少數的人,也是在某一個不經意的時刻,進入我們的生活,給我們的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即使,後來他離開,或者你離開,但是,彼此卻留在了各自的心裏。


    越來越遠,心卻越來越近。


    所以,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平行。


    他不懂,他本就能不懂。


    畢竟他是孩子。


    孩子的世界,就應該簡單一點。


    複雜的東西,不適合。


    所以平行比相交更痛苦。


    你在我的世界裏麵越走越遠,可是心卻越來越近。


    平行的越久,心就越孤獨。


    孤獨到麻木,麻木到絕望


    6


    我的相簿裏麵隻有天空,或者笑臉,全都是女孩子的笑臉。


    但今天,我照了一張我從來沒有照過的相片。


    一張全家福。


    韓鑫一家,十一口人。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最燦爛的笑容。


    他過來敬酒的時候,問我:“你還迴去嗎?”


    我說:“不了,我要在這裏玩幾個月。”


    他說:“我也不出去了,以後就在這裏,哈哈!”


    他也許是酒喝多了,或者說太高興了:“你不是說你沒有家嗎?要不就在這裏安一個吧,這裏多好啊。”


    “好啊,好啊。”我附和著,今天這個日子,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飯桌。


    我和董傑還有若黎坐在同一個飯桌上。


    其餘的都是一些老婆婆或者婦女。


    我有點不習慣,所以吃的比較少。


    若黎也吃的很文靜,但這樣的飯桌吃的文靜就會吃不飽。


    飯後我坐在那裏,總有人過來招唿我。


    然後問我一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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