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宣綾靖當即怔住!


    腦海裏不由得想起尚在東淵時,尉遲曄突然去拜訪她時,像是有什麽緊急情況地向她稟報了一堆事情,原來那時竟是因為病情,而不是躲避慕亦弦暗中的調查?


    他竟然病得那般嚴重了還隻字不提?!簡直兒戲!


    難道——


    宣綾靖思緒裏乍然又閃過一道迴憶,而這迴憶正是前幾日尉遲曄還未離開南喬時,她偶然避開素鳶問他的一句。


    還是當初那個承諾,河畔柳,拂耳風,一闕相思賦。


    她曾打趣的問他,如今諸事已定,他是否該向素鳶表明心意了?


    可尉遲曄卻有一瞬的沉默,而後才溫和而神秘地笑道,“總要尋個水到渠成、不會被拒絕的時機……”


    那一瞬的沉默,她當時隻道是他害羞了,或是當真是要尋個最有氛圍的時機了。


    卻原來,他竟是顧及他自己的病,不準備再與素鳶提起了?


    宣綾靖姣好的眉眼不由地蹙成一團,匆匆斂了斂紛雜的思緒,便是沉聲問道,“況公子,那你們如今可已經尋到了根治他的辦法?”


    “尚無法確定,但總要試上一試。”況晉函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道。


    宣綾靖神色間掠過一絲失望之色,卻還是噙著一抹淺笑,安撫道,“總比束手無策的好。”


    “哼!”倒是無崖子突然冷哼了一聲,“愛治不治,老婦還不想給你們北彌人治病呢!”


    “無崖子前輩仁心善德,晚輩自是滿心感激。”


    “師父!”


    宣綾靖與況晉函同時看向了無崖子。


    無崖子冷著臉,嫌棄地看著宣綾靖的視線裏,竟然還含著幾分防備,像是怕她再搶了她的徒弟一般……


    “……”


    宣綾靖本準備勸說安撫的話語,瞬間全部凝在了唇齒裏,滿是無奈。


    無崖子前輩卻是一邊防備地睨著她,一邊滿是告誡叮囑地對著況晉函道,“小子,你可是答應了為師要踏踏實實學完為師的所有醫道的,要是再敢半途消失,老婦這輩子要是再治半個北彌人,老婦就不叫無崖子,改叫無麵子了!”


    “是是是!”況晉函賠罪地瞧了宣綾靖一眼,才連哄帶誇地無奈道,“師父,弟子自然是要繼承您的衣缽的,之前的事,弟子也和您說過了,家國在前,弟子總不能做個旁觀的冷血之人吧?要是弟子當真心中無國無家,又如何能堪當師父您懸壺濟世的仁心呢?那豈不才是讓你沒了麵子。”


    無崖子沒有在說話,但是看著況晉函的眼神裏充滿了讚賞之意,麵色都有幾分滿意喜色……


    “……”


    宣綾靖隻做未覺地看著這師徒二人的相處……


    等到況晉函將無崖子前輩安撫好,才又看向她道,“長公主,尉遲兄現下去往了何處?”


    “尉遲他……去東淵了。昨日剛剛出發,不過以他們二人的速度,應該已經離開南喬境內了,你們要是去追,怕也不一定能碰上,不妨況公子與無崖子前輩就先在宮內住上一兩日,待本宮今夜派人聯繫一番尉遲,與他們定個匯合之地,再送你們前去?”


    “好,勞煩長公主了。”況晉函應了聲,宣綾靖才連忙吩咐青鸞將他們帶去原先尉遲暫住的宮殿裏,好好安置。


    第二百三十三章死因,竟是陣毒?


    臨到入夜時分,寂靜的宮中忽然喧鬧嘈雜了起來。宮人來往匆匆,神色慌張,像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宣綾靖著青鸞出去探了探,才知發生了何事。


    念太妃剛剛在天牢內薨世了,南君大怒,殺了那逼死太後的宮女刺客,而現下南君已經著人將念太妃的靈體送到了明心堂,闔宮上下正準備著念太妃的身後事。


    太上皇聽說念太妃身亡的消息後,當即吐了一口血,本就不大好的身體也因此病了下來,太醫也都往太上皇的修心苑趕去。


    宮裏同時發生了兩樁大事,不亂起來,倒才是怪了。


    宣綾靖聽了聽青鸞所說的有關念太妃死訊的消息,眉眼間不由沉了沉,露出了幾絲冷意。


    念太妃既是昨夜就已經死了,聶君厝用以達到起初的目的,自然在她的意料之中。


    想必明日南喬朝堂之上,眾臣所知的念太妃的死訊,便會是愛子之切,護子而亡,所有的罪責,統統將被歸咎於阮寂從與那假扮宮女的刺客身上。


    但念太妃那詭異的死因,卻始終硌在她心裏,時時刻刻提醒著她父皇的同樣死因。


    風引穹!


    宣綾靖眸光寒厲地眯了眯,蒸騰著如實的殺意。


    可忽然,她腦海裏閃過一道靈光,如今無崖子前輩與況晉函來了宮裏,仵作查不出原因,也許他們能看出什麽呢?


    當即,宣綾靖帶著青鸞一同往明心堂而去。


    到達明心堂時,整個靈堂已經布置妥當了,而聶君厝演足了母子情深,呆立在靈堂之前,一動也不動。


    所有的宮人都被喝退在外,不得靠近半步。


    宣綾靖自是也被攔在了明心堂外,衾香替她通報後,才得以入內。


    進了內堂,宣綾靖果未曾在聶君厝麵上看到哪怕一絲悲戚之色,也沒賣什麽關子,徑直說明了來意。


    聶君厝從昨夜那番詭異就對這些事當真起了探究的心思,自是也不阻攔。


    見此,宣綾靖這才吩咐青鸞去將況晉函與無崖子前輩一同請來此地。


    無崖子與況晉函一同前來之時,麵上果然滿是不耐之色,直到看見是靈堂,神色才收斂了幾分。


    況晉函代無崖子前輩一同向南君行了禮,宣綾靖才開口道,“勞煩況公子與無崖子前輩了,且看看念太妃的死因有何古怪與否?”


    “能有什麽古怪,老婦看你呀,就是不想讓老婦睡個安生覺!”無崖子抱怨的嘀咕了句,話音裏滿滿都是對她的不滿。


    雖是說著,但無崖子前輩已然向著靈棺走去,瞧了一眼其內,許是顧及死者為大,態度再沒有什麽不耐與輕慢,認真地道,“沒有中毒跡象,應該不是什麽暗害的手段。”


    繞著靈棺走了整整一圈後,無崖子才抬頭瞥了宣綾靖與聶君厝一眼,道,“死者能碰否?”


    宣綾靖沒有答話,看向了聶君厝,聶君厝點了點頭後,無崖子才探入其內,撥看了一番麵目,又看了看手指。


    最後,無崖子不滿地瞥向了宣綾靖,道,“都沒什麽異樣,你們要讓老婦查什麽?”


    “若是有一眼便能看出的問題,那也不會稱之為古怪了,前輩可有發現念太妃的死因?”


    此地的宮人盡皆都被聶君厝趕在庭院之外,宣綾靖便也沒有遮掩,直言道。


    “死因?”無崖子皺了皺眉,不悅地道,“沒有中毒痕跡,不是暗害,那自然就是外傷了……這死者都已經著裝入殮了,難道還要老婦再查看一番?”


    “可……念太妃身上沒有半點外傷,就和當年,我父皇一模一樣。”宣綾靖頓了頓,終於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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