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鉞帶的人全是禁衛,那女子自然也是被押入了皇宮。


    “水大人,水涵空?”楚青鉞嘲諷的笑了一聲,“或者我應該叫你張天師?”


    出乎楚青鉞的意料,那女子臉上並未覆蓋麵具,眼角有了一點細紋,看上去不算年輕,但也算不上年長。


    那女人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你衝開了內力,必死無疑,早知道,當初就該進山洞補你一刀。”


    “世上沒有那麽多的早知道。”楚青鉞斜眼看了她一眼:“更何況,你根本不敢進來。”


    “哼,西林頓格還挺大方,居然保你一命不說還給了你不少的好東西。”


    楚青鉞卻沒搭理她,隻是安靜的想著事情。


    “你以為你贏了?”


    楚青鉞還是默不吭聲,這個女人有多狡詐,他心知肚明,此刻他開口目的無非隻有一個,便是挑撥他和皇帝的關係,雖然他和皇帝關係本來就如履薄冰,但至少在對外,他們的態度是一致的。


    “你胳膊不疼嗎?”楚青鉞開口道。


    提到胳膊,水涵空麵上露出一絲狠意,本來就失血過多,有些蒼白的嘴唇,被她咬出了一絲血印。


    “姓楚的,你等著。”


    楚青鉞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別光說狠話。”


    “你想知道你爹怎麽死的?你哥現在又如何?”


    楚青鉞低頭看了一眼左臂上的黑紗,輕輕的笑了一聲。


    “你在京城中何嚐不是處處被掣肘,我不知道,你同樣不知道。”


    “那你可知?你和你父親身上的毒,是誰下的?”


    楚青鉞抬眼看了她一眼,“所以他會殺你了,給我一個交代。”


    水涵空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可笑,楚家世代鎮守邊關,最終卻是死在了帝王的猜忌上,可憐,他的兒子孫子還得繼續向他賣命。”


    楚青鉞深深的唿吸幾次,壓下心頭的怒氣說道:“你當你就不可憐,從小就被送到大周,周旋在各種人身邊,倒頭來,死在異國他鄉,連個真名都不配提及?”


    水涵空笑道:“你怎知這不是我的真名?”


    楚青鉞眼睛微微眯起,有些驚訝的打量著她,葉懷昭曾經跟他描述過水涵空的長相,說她身形較中原女子高大,若腳下再墊高一些,肩膀再墊寬一些,與很多男子無異,離近了細看,可見她鼻梁的確更高一些,但其他並無異處,此時在馬車中細看,便見她的瞳孔顏色淺了很多。


    “你娘是漢人,你爹是哪一族的?”他想起那些殺手身上的紋身,“隼部的?”


    卻不料水涵空麵上卻呈現出一絲倨傲的神色,顯然對他這個猜測很不滿意,“難道你是狼部的?你?”


    楚青鉞看著她沒見隱隱一絲驕傲的神色,心中覺得有些荒謬。


    “你不會跟當今的北戎王同出一支吧。”水涵空沒有說話,但楚青鉞知道自己猜對了。


    “怪不得,怪不得。”


    楚青鉞笑了起來。“我來猜一猜。”“北戎不管哪一部,都沒有姓水的,你們是以前居於關外的,你娘是被奸汙後生的你,對不對?”


    水涵空的唿吸變得急促了起來,顯然楚青鉞說對了。


    “比起被奸汙後生下的雜種,你更願意承認你是北戎某個貴族的遺落在外的私生子對不對?”想起葉懷昭對於水涵空身世的猜測,沒想到竟然八九不離十。


    “所以,你自小便來作為細作,跟那些美貌的女子一起來了中原,是不是?”


    “你們扶持吳家、挑撥朝廷和邊關將領的矛盾,甚至暗殺朝中大員,走私鐵器,無非就是為了一個目的,一步一步的削弱我們大周。但我很好奇,既然你已經做到了天師那個位置,先帝那麽信任你,為何你還要如此的大費周章。”


    水涵空冷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你們辛辛苦苦的扶持了吳家的人上位,卻不料他並沒有你們想象中好控製對不對?”楚青鉞笑了起來,楊景修不是庸碌之人,在治國修身上甚至比太子更優秀一些,而且更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在民間的口碑也不錯。


    “哼,還不是那男狐狸精。”水涵空眯著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


    “身為一個男人,居然學著那妖女,以色侍君,真是將他祖祖輩輩的臉都給丟光了。”


    楚青鉞麵色一下就冷了下來,眼神不善的盯著她。


    那日見到葉懷昭,葉懷昭讓他放心的迴邊關去,自己會想辦法,原來想的辦法竟是…


    楚青鉞覺得胸口有些悶的慌,他知道葉懷昭與當今聖上兩人年幼小時,年少時更是有過一段少年往事,但他一直不願多想,一想便覺得胸口又悶又酸,從長公主口中,他知道葉懷昭一直躲著他,難道他竟然為了他,又迴去了他身邊?


    那他們會不會?


    他腦中不受控製的想起一些畫麵,麵上卻越發的沉默。


    “咯噔!”馬車被一個小石子硌到顛簸了一下,楚青鉞瞬間迴了神,正好對上水涵空打量他的目光。


    “楚大人,不會也有斷袖之癖吧?”說完露出一個了然並且驚訝的神情,“你跟陛下?”


    楚青鉞瞪了他一眼,水涵空卻笑了起來。


    “楚大人功夫高強,沒想到,實在沒想到啊。”說完露出了一臉莫測的笑容。


    “不過,大人你可要謹記前車之鑒啊。你應當也聽說過,陛下曾經有一個兩小無猜的竹馬,兩人好的時候可是蜜裏調油,甚至可以為了他,將我卸磨殺驢。但你知道最後如何,還不是替他背負著所有見不得光的事情,死的萬夫唾罵。大人,你楚家早就被猜忌,看來,奪不了你們的兵權,從你這下手也是不錯的,隻是大人,你可要清醒啊。”


    “你是想等會死的更快一些嗎?”楚青鉞看了她一眼。


    “你放心吧,我死不了,說不定,我還能等到喝楚大人的斷頭酒呢?”水涵空在一邊說著風涼話。


    還未進門,便聽見書房內瓷片落地的聲音。


    樂公公湊近楚青鉞耳邊低聲說道:“吳若攀被俘。”


    楚青鉞眼神一變,“肅州如何?”


    “副將趙大勇死守不降,現在書信已經送至陛下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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