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何人,竟敢闖我方外之人清修之地。”一個中年道姑怒斥道。


    章池穿著一身軟甲,扛著一把大刀,站在東來覌的門口。


    “又是你!”那中年道姑看見章池,臉色鐵青,“大人,我東來觀好歹也是先帝金口禦封的道觀,你三番五次的私闖入內,貧道也未多做計較,隻是如今,覌內安置了眾多的婦孺,你這樣闖進去成何體統。”


    章池滿不在乎在將掏了掏耳朵:“我們接到消息,有要犯躲在東來觀內,特來搜查一番。”


    那道姑站在門口,扯了扯嘴角:“我東來觀至今供奉先帝親手書寫的牌位,若有個閃失,怕你擔待不起。”


    “此人是朝廷通緝多年的要犯,你東來覌存心包庇,哪裏對的起先帝的一片赤誠之心。”


    那道觀手中拂塵一甩,對他行 個禮:“若無聖旨,大人還是請迴吧。”


    “大人,大人。”王小虎跌跌撞撞的下馬跑了過來,“黃大人有令,讓少卿大人速速將人撤走。”


    章池無奈的望了望天,揮了揮手:“邊上去。”


    “大人,不可莽撞啊 。”


    “我今日還就搜定了。”章池一揮手,謝猛便往裏衝去。那道姑沒想到謝猛當真硬闖,往後一退,靠著門站住了。


    前殿高大的真人神像朱漆已經斑駁,香爐裏有零散的香火,衙役們進入的腳步聲迴蕩在空蕩的大殿中,分外的刺耳,前殿空無一人,後院中倒是真如那道姑所說,聚集了眾多的婦孺。婦人們一邊洗衣洗菜,一邊笑罵著搗蛋的孩子,被闖入的官兵給嚇的不知所措。


    章池看了一圈,麵色鐵青,裏麵果真沒有男人生活過的痕跡。


    “大人,可還要仔細的搜一搜。”中年道姑帶著一絲冷笑問道。


    章池臉色不善,眼神在後院的婦人中逡巡,直接朝著院中水井邊坐著的走了過去。


    “抬起頭來?”


    那穿著一身布衣的女子抬起了頭,臉上帶著驚恐的表情,脖子上卻被架上了一把刀。


    “大人這是何意?”


    “所有的人都帶走,押迴大理寺大牢,核查每一個人的戶籍,凡是對不上的,一律關押。”


    “你可知?”那中年道姑臉上震怒,正要出口,章池卻打斷了她:“師太,請。”


    那道姑見章池故意將她叫錯,臉色氣的通紅,但還是強壓下怒氣。


    “我要見陛下,先帝的長生牌位供於我處,陛下是仁愛孝順之人,定然不會容許你胡來。


    “帶走!”章池二話不說,抱起一個小孩就往外走,孩子驚慌喊娘,一個洗衣的婦人趕緊撲了上去,抓著他撓,後院頓時亂做一團,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後院的十幾名孩童和婦人都被悉數帶走,孩子一輛馬車、婦人一輛馬車,道姑則留在原地,忽然見大理寺眾人身後,忽然站出來一個穿著一身黑色勁裝一身冷意的青年人,大手一揮“搜!”


    “你敢!”那名道姑剛開口,卻收獲了楚青鉞一記眼刀。


    “他還真敢。”章池抱著刀笑了起來。


    “廢話真多。”楚青鉞有些不滿的看了他一眼。“哼,我不將人分開,這會兒他們抱著小孩擋在身前,我看你是先救人還是抓人。”


    楚青鉞沒有做聲,卻不得不承認章池處理事情比他周全,若真是他帶人貿然闖入,這些人挾持孩子和避難的婦人為質,他也隻會束手無策。


    楚青鉞冷哼一聲,猛然發難,對著站在陰影裏的一名道姑猛然發難,那道姑似乎早就料到一般,一躍上了牆頭,卻被早就守在此處的小刀攔住了去路。


    她被踢下了牆頭,手順勢伸入袖中,卻被見寒光一閃,手臂一涼,還未來得及感覺疼痛,便見右臂齊肩膀被砍斷,她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已經與她身體分離的手臂,眼中逐漸變得陰狠,正待張嘴說話,卻被楚青鉞連點身體幾處的穴道。


    楚青鉞竟然恢複武功了,難道他?但是楚青鉞沒有給他問出問題的機會,將人往牆角一丟,又去對付其他的道姑去了,別看這群姑子功夫不高,但功夫及其陰毒,楚青鉞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劍尖隻挑對方的手筋。


    章池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楚青鉞的名聲他聽過多次,目中無人、驕傲野蠻、誰的麵子也不給,但傳聞他身受重傷,打架從不自己動手,全是身邊那兩位少年侍衛動手,但此時他動氣手來卻如此狠辣,絲毫不顧及對方是個女子,一招便讓對方沒有還手之力。


    很快東來覌裏剩下的道姑便被楚青鉞他們擒下,但其中有三人,還剩餘四人,對著章池等人橫眉冷對。


    楚青鉞在已經死去的道姑麵上輕輕摸索著,沿著耳邊一道細微的痕跡輕輕的揭了起來,露出另外一張臉來。


    “好精妙的麵具。”章池接過那薄如蟬翼的麵具,感歎道:“跟本來的臉,有幾分相似,但一個驚若天人,一個平平無奇,一個年輕貌美,一個年老色衰。”


    楚青鉞揭開了另一種死去的道姑臉上的麵具,裏麵露出一張美豔卻熟悉的臉,楚青鉞盯著看了好一會,還是沒有響起來,反倒是身後的小劍“咦”了一聲,“這不是那個琳琅嗎?”


    怪不得有幾分眼熟,楚青鉞是見過畫像的,恭親王孫的大哥曾經受了此女的挑撥,買通殺手想要在圍獵的時候除去楊景韜,卻被楚青鉞所救,從而也讓皇帝對天音閣起了疑心。恭親王府的人追逐此女到了京城便失去了蹤跡,原來是頂著一張樸素的臉穿著灰撲撲的道袍躲在了這東來觀中。


    楊景韜曾派人在京城的大小風月之地探訪,尋求蛛絲馬跡,誰能想到那美豔的花魁,另一個身份竟是一個樸實無華的道姑。


    楚青鉞指了指那剩下的四個人,對章池說,“你要找的劉英傑,說不定就藏在這四人中。”


    “哦不,她不是。”說完淡定的指了指被他斷了一臂的女人,“我要將他帶走,那些婦人,你最好也再核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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