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山寨聚義廳向東西兩側,又各自擴建出了一座大廳來,西廳收納情報文書,其中京東兩路諸州縣的信息最全,比如某州某縣大約有多少人口,糧食產量幾何,特產有哪些,交通、地形如何,都記錄得清楚明白。


    這是一年多來梁山商隊和情報人員四處收集得來的,以梁山泊為中心,東至大海,北至遼地,西至洛陽,南至淮水,隨著商隊和情報人員走得越來越遠,收集而來的情報也越來越多。


    東廳則排開了雙排的木桌,擺好了四五個州的各個屬縣的地形沙盤,以膠泥為骨,覆以湖砂,城池、村鎮用紅、藍兩色碎石擺為方塊,道路用白色碎石表示,河流、湖泊、沼澤則用青色碎石表示。


    隻是畢竟缺乏科學的測量工具,故而山、河的走勢、山坡的高度,都隻能靠目測,並不精確。


    東廳自建好後,就成了山寨一眾帶兵頭領們除了比武校場外的第二個好去處,時常有三五個頭領聚在沙盤前,討論該如何攻打占領。


    張老教頭的夜間課堂,“三十六計”已經講完,主講的是《武經七書》。我大宋朝雖然文弱不堪,但四五十年前,神宗皇帝在位時,也開始重視武學,便詔命國子監校定了七部兵書,以考選武舉並教學。


    作為官方頒布的兵書,梁山自然也拿來用了。


    張老教頭畢竟本事有限,說起兵法來,就隻能照本宣科,於是許貫忠、朱武兩個軍師,並三個參讚軍務頭領,以及郝思文等,也時常代課,仍由老教頭主持。


    這自然是有些紙上談兵的嫌疑了,但山寨好漢們,大多並未經過係統的軍事學習和培訓,“知”尚且做不到,更何況“行”呢?


    王倫在朱武上山後,又提議兩位軍師將曆代發生的著名戰爭都當做戰例,整理收集一番,便作為題目,讓帶兵的頭領們在沙盤演練,或是帶小股精兵實戰操演。


    總之,梁山的士卒要每日訓練不輟,頭領們也在不斷地充實著。


    王倫一向覺得,在東亞甚至整個亞洲,我華夏漢人的戰鬥力是最強悍的,天生就屬於戰爭民族,也天生就該占據統治者的生態位。


    宋朝因看到了唐末藩鎮割據、引發了五代十國的大混戰、大亂世,見到了武夫當權的弊端,於是矯枉過正,武夫固然再也不能作亂,卻也把那一股武勇之氣給自我閹割了。


    從北地歸來的商隊,又帶迴了許多金遼戰爭的消息,隻說前兩年女真人已經占領了遼國的東京遼陽府,正在攻打上京臨潢府,遼國近半土地喪失。


    故而遼人那裏,已經傳來哀歎,說“女直人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王倫對此嗤之以鼻,若漢人士卒訓練得當,教他們吃飽了飯,領夠了餉,那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且不說漢唐,就說以後的大元朝,世祖忽必烈帶領著一幫漢軍世侯,靠著步兵就把阿裏不哥的蒙古騎兵打得毫無脾氣,直接被打到老家和林,連成吉思汗的龍興之地都被占了。


    更別提明太祖洪武皇帝時,已經被驅趕到草原的北元入侵,五千餘騎寇掠山西。邊地一個指揮僉事聽聞消息,趕緊召集衛所士兵,兩三千剛放下鋤頭拿起武器的民兵,還都是步兵,就能硬剛蒙古騎兵,打得蒙古騎兵進退不得,隻能倉皇撤離。


    關鍵是這位指揮僉事,在史書上都不曾記下姓名!


    所以王倫對遼國、金國從來沒有畏懼心理,梁山騎、步七千餘士卒,日日訓練,吃得飽,穿得暖,每月按時發餉,若還是如同官兵一般毫無戰力,那他幹脆領著全寨頭領跳湖算了!


    故而從江南歸來後,王倫每日在山寨處理事務,聽到鄆城縣那位步軍都頭“插翅虎”雷橫,因殺人而入獄發配,被朱仝私自放走,朱仝卻被刺配去了滄州。


    他不由得在那裏搖頭,這雷橫也是縣裏橫行慣了,卻把鄆城知縣視為無人。


    既然跟宋江一向走得近,就該知道,那知縣被宋江為首的小吏欺瞞,遇到機會時,如何不出手整治?


    哪怕雷橫殺的那個唱曲的白秀英,不是知縣包養的外室,他也絕對會落得同樣的下場。


    王倫頓時覺得,這鄆城實在地邪,先是梁山在鄆、濟二州的代理商晁蓋頭腦一熱去劫持生辰綱,接手的宋江又犯事殺人被發配,再接著是一向收受梁山賄賂、沿途關卡給予關照的朱仝、雷橫兩個又被發配逃亡。


    還得教朱富再去鄆城那裏尋些新任的小吏、都頭來合作,又要費許多功夫。


    以現如今梁山的實力,打下鄆城縣也並非不可能,但打下之後呢?攻打縣城在哪個朝代都是大事,梁山泊離東京城又近,一旦鬧大,哪怕宋徽宗再昏庸,也絕對要派大兵壓境。


    所以王倫覺得,還是低調一些的好,他隻需要再低調發展一段時間,就能迎來最好的機會,那就是方臘起義。


    隻是王倫想要繼續低調發展時,上天似乎總是不許。


    這一日扈成匆匆趕迴山寨,神色惶恐地迴報:“哥哥,大事不好了!柴大官人陷在了高唐州!”


    王倫頓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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