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島則是王朝西南一處宗教聖地,傳說是拜月教的發源地,供奉著拜月教始祖真身,也是如今拜月教總壇。暖玉膏原本就是貢品,拜月教想在王朝自由活動,自然少不得拍朝廷馬屁,這也不難辦。


    東海綠煙珠名雖是珠,其實是生長在淺海裏的一種植物。隻是極為稀少,大海撈針便是說的這樣的情況。不過驚燕富甲天下,這世上希奇古怪的東西都囊括在大內鑒寶樓中,綠煙珠自然也不例外。


    三種藥材都並非不可能找到,蕭瀾說配不出解藥,問題必然出在藥引之上。


    "滄海之所以被世人稱為天下第一奇毒,不是因為滄海歹毒,而是滄海煉製、發作、解方的奇特。所謂滄海,便是珠淚凝成的那柄劍,而滄海隻有在夜晚月明之時,以獨特的咒法啟動,方才能碎成珠淚。珠淚若she入人體內,必然會中毒,而珠淚若觸地之後,便會化為煙霧,被煙霧沾染之後,一樣會中毒。"


    "滄海之毒發作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名為情深,每三日發作一次,每次發作三日,發作時渾身血脈倒流,體若火焚。第二階段名為情熾,進入情熾階段後,中毒者身肢便開始潰爛,毒性隔一日便發作一次,每次隻持續六個時辰,毒發時渾身上下奇癢難當,連骨頭都會發癢。第三階段則是情滅,隔一個時辰便發作一次,每次持續一個時辰。"


    匪夷所思的毒藥,我聽得有些頭疼。然而蕭瀾說到此處便不再開口,我不禁有些惶惑:"情滅階段,毒發時可有什麽症狀?"


    半晌,蕭瀾方才緩緩道:"情火滅,慾火生。"


    渾身潰爛之後還能慾火升騰?銷魂穀研究出來的"聖藥"還當真夠變態的。腦子裏忽然浮現出柳泫白衣飛揚的模樣,我胸口悶得有些發昏地起身走近蕭瀾,一手抓住了蕭瀾的領口,不耐煩道:"藥引是什麽東西?"


    蕭瀾笑容古怪地閉上眼:"藥引已經死了。"


    "到底怎麽迴事?!"從來跟在王爺身邊,旁人迴王爺的話哪個不是誠惶誠恐說得清楚幹淨利落,養得我也少了耐煩心腸,禁不住壓低聲音怒目而斥。


    聽蕭瀾緬懷的口氣,那藥引卻似一個人?!


    此後,無論我怎麽問,蕭瀾都不再開口。我有些頭疼地望著若水,他一直靜靜聽著,不曾插嘴。見我望向他,他方才想了想,道:"不如請顏知將軍來看看再說?"


    顏知?我忍下翻白眼的衝動。他早來了。現在正和王爺在書房打得火熱呢。


    我盯著若水:"逼供,你會不會?"


    若水蹙眉輕聲道:"我覺得他不像說謊,逼問下去也未必會……"


    "我也知道蕭瀾並沒有說謊。但明顯的是他隱藏了太多關於滄海月明珠有淚的秘密。光看滄海的施放手段和發作症狀,便可以斷定滄海應該屬於一種詛咒係的毒藥。顏知將軍醫術再高明,也未必能知道滄海的奧妙。" 我很快便對若水說出我的想法,他安靜地聽著,"蕭瀾所知的滄海的一切,對解毒非常重要。可他現在不開口了。"


    很顯然,若水被說動了。問道:"你想知道什麽?"


    "滄海發作時每個階段持續的時間。煉製方法。藥引。就這些。"想了想,我又補了句,"這很重要。"


    我注意到蕭瀾在聽見我說話後睜開眼、向我投來的頗為玩味的一瞥。


    挑釁麽?


    我又把目光放在若水身上。依然沉靜如水。


    蕭瀾,如果若水不在王府的話,我確實沒把握從你口中問出什麽話來。可惜的是,若水在。


    那麽,你就認命吧。


    第四章


    若水言辭恭順地請我迴避。雖然一直對若水刑訊逼供的手段很好奇,卻實在不便在他請我離開之際死皮賴臉繼續坐下來。


    緩步走出牢房,剛剛轉到青霄院附近,一個丫鬟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稟報:"茗、茗姑娘……王爺請、請您去墨竹居……您可快著……咳咳,可叫奴婢、奴婢好找……"


    王爺此刻不是應該和顏知將軍在一起麽?怎會派人喚我?依王爺的性子,哪兒那麽快辦完事?……滿肚子疑惑壓著,我加快腳步向墨竹居走去。


    剛到墨竹居門口,曆來在書房伺候的侍墨便迎了上來,道:"茗姑娘,王爺請您到暖閣……"


    暖閣中住的豈不就是柳泫?……我牽線木偶似地任侍墨將我拖到了暖閣,打起簾子剛剛走進去,便看見王爺、顏知、莫總管都在。柳泫躺在床上,臉已燒得通紅,錦被早被掀到了一旁,一雙白玉般漂亮的手死死抓著床沿,眉宇間盡是痛苦不耐之色。


    整個暖閣卻是落針可聞聲的寂靜。


    記憶中顏知每每和王爺一起出現,總會衣衫不整長發淩亂,難得如今天一樣穿戴整齊。我靜靜走到王爺身邊,無意中一眼望向顏知,見他雖衣衫整齊,烏發高束,臉色卻甚是古怪,盡管他嘴角仍帶著一如往常從容自在的笑,卻總是覺得有什麽奇怪在裏麵。


    "他怎麽說?"王爺驀地裏問出一句。


    原來我與王爺竟真的默契到這種程度了?連我趁他快活的時辰去逼供他都算得準。想著便將蕭瀾說的一一複述一遍,聽得王爺竟也微微蹙眉。


    顏知此刻已寫好一張藥方,順手交給了莫總管,道:"按方子抓藥,馬上熬了送過來。"烏黑水晶一般剔透的眸子望向王爺,隱隱帶著幾分慚愧,"我隻能暫時減輕他的痛苦。照茗兒的說法,滄海之毒並非單純的藥毒那麽簡單……巫毒,我沒碰見過。"


    莫總管捏著方子匆匆而去。王爺坐在床邊,望著柳泫幾近扭曲的俊顏,神色很有些難過。難得溫情地一一掰開柳泫死抓住床沿的手,溫柔而有力地握在自己掌心,雖一言不發,卻成功地將全力對抗痛苦對外界充耳不聞的柳泫喚了迴來。


    望著王爺,柳泫竟擠出一個虛弱閃亮的微笑。強忍痛苦的模樣,莫說王爺,連我站在一旁都禁不住心中一濕,疼得有些抽搐。


    分明見著王爺的眼中有些濕潤。王爺已低下頭,輕輕吻著柳泫的手。柳泫別過頭,一滴清亮的淚卻不受控製地滑向我們恰恰可以瞧見的一側。


    心疼柳泫的王爺哪兒還忍得住,一把將柳泫從床上抱了起來,狠狠將他揉在懷裏,一麵吻著他的脖頸一麵保證:"泫兒乖,泫兒不怕。爺就算把銷魂穀那三把老骨頭挖出來也一定要找出替你解毒的法子,爺就算把寒瑚國滅了也要把巫醫全部搶迴來!泫兒不怕,爺一定會救你……"


    顏知別扭地將頭轉到一邊。一手死死掐著自己飛舞的襟帶,眼中似欲噴出火來。


    我不禁有些頭疼。顏大將軍又犯嫉妒了。隻不知這次倒黴的要換誰?正想著,顏知"哐當"一聲踢碎了擺在牆角的一隻大花瓶,巨大的聲響傳來,王爺麵色陰鬱地迴頭,冷冷掃了顏知一眼。


    冰冷的眼神恰好碰著顏知熾熱的妒意,雖未將顏知燃得正烈的妒火封住,卻也冰住了不少,顏知有些氣急敗壞地找了張椅子,狠狠坐了下來。


    我奇怪地看著他又被針紮一般跳了起來。


    臉色通紅、狼狽不堪的顏知氣哼哼地瞪了王爺一眼,怒氣沖沖地踢門而去。


    在王爺懷中的柳泫似乎動了動,卻被王爺更加用力地摟住。眉間、鼻翼、唇角、臉頰,王爺一一輕柔地吻過,最後居然用左臉貼在了柳泫麵頰上,輕聲問道:"舒服些麽?泫兒,要不要?"


    柳泫愛極了王爺的。平日王爺甚少與他溫存,如今這一番再平常不過的親吻,卻讓他激動得不能自已,眉間的糾集的痛苦漸漸散開了些。聽見王爺說話,這才神色緩慢一凝,垂首道:"泫兒恐怕伺候不了王爺……"


    "傻泫兒。"


    王爺輕輕一笑,捧起他的臉,溫柔深切地吻住了他,另一隻手則在柳泫身上遊移搓弄,柳泫唿吸愈發濃重起來。伸手將錦被扯過來,蓋在柳泫下半身,王爺的手也跟著探了進去,光看動作便知道王爺在錦被底下將柳泫的長褲扯了下來。


    柳泫痛苦又似快活地在王爺懷中喘息著。


    我放下簾子,轉身走了出去,吩咐丫鬟準備了熱水和毛巾,算著時間便再進去。隔著簾子,隱約看見王爺彎腰伏在柳泫下身,竟是用嘴在討好柳泫!微略失神之後,慌忙放下水盆,順手便將門閂放下。


    這要是被顏知將軍知道了,還不鬧翻了天。


    良久,柳泫終於低吼一聲泄了出來,王爺抽身雖快,衣襟仍然沾上了少片渾濁。


    王爺站起身,半晌方才說道:"進來吧。"


    我便捧著水盆進去。過了這麽長時間,滾燙的熱水溫度剛剛好可以用,我擰出熱毛巾,遞給王爺。柳泫曆來是比較害羞的,以往歡好後都是自己清理,如今他病殃殃地自然要人伺候,王爺顧惜他,自然不在意替他做這點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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