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山走到入口處,感覺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伸手入懷取出七色雷向身後拋去,隨著身後一陣巨響,暗用內力背起夜寰便進入石陣之中,迅步進入石陣後便感覺一陣鈍痛自腹部炸開,一聲悶哼,將夜寰緩緩靠伏在巨石上,溟山便捂著肚子跪倒在地上,此刻可以明顯感覺腹內胎兒的躁動,肚腹也腫脹的厲害,看來是自己方才使用內力動了胎氣,他緊咬牙關取出安胎藥大口服下,於是便一動不動地等待疼痛減緩,但是事與願違腹中胎兒越來越動的厲害,頗有橫衝直撞的趨勢,並且可以明顯感覺到胎兒下移,肚子在轉瞬間已經硬邦邦的不複方才的柔軟了。


    溟山一邊擦去額頭的冷汗,一邊也靠在巨石上調整自己的唿吸,從溫伯臨行前對自己的叮囑中,溟山知道自己此刻要生產了,雖然此刻自己與夜寰已經進入五行石陣,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但是眼見周圍怪石嶙峋,除了石頭什麽遮蔽物都沒有,此刻又烏雲密布風雨交加,自己難道真的要在這怪石之中產子嗎?此刻溫伯不在,自己提前半月生產,身邊夜寰又昏迷不醒,唯今之計唯有依靠自己分娩了。


    番外之合歡樹下的等待5


    伍


    溟山雖然早有思想準備,但是想跟做的定義決不可同日而語,自己身為男人真的可以平安產子嗎?自己身下狹窄的通道真的可以順利產下麟兒嗎?腹中一陣更猛烈的鈍痛打斷他的沉思和恐懼,天空中的雨點已經越來越密集,轉瞬間已經變成暴雨,溟山和夜寰都被澆透了。


    風雨中的產夫顯得越發茫然無助,感覺陣痛越來越強烈,記起溫伯曾囑咐生產時要盡量多活動加速胎兒進入產道,於是溟山強撐著站起來扶住身邊的巨石開始慢慢行走,身體如篩糠一般,腳浮腫的厲害,肚子下垂,每走一步都感覺越發虛弱無力,剛走半個時辰便覺得身體像被碾過一樣,緩慢的行走已經慢慢變成一點點向前挪動了,突然感覺下身如失禁一般一陣濕潤,感覺應該是羊水破了,他知道自己已經正式進入生產階段了。


    咬著牙,捂著肚子,扶著腰,慢慢挪迴夜寰身旁,將鬥篷褪下臥在上麵,緩緩褪下自己長褲及底褲,一邊揉腹一邊低頭看□□已經開了四指多一點,血水和羊水正緩緩外流著,知道自己距離生產還需要一段時間。自己如今能做的隻有保存實力,積攢力量,因為此刻能幫助他和腹中孩子的人唯有他自己。將長褲塞在自己腰後,保持上身前傾,將雙腿大張,方便隨時可以摸到後方的產穴,雖然十分不喜歡這樣的姿勢,但是此時此刻產夫的心中已經沒有過多計較,唯一在乎的隻有腹中孩子的安危。


    為了保證自己能保住力氣,不敢輕易用力,隻有在宮縮緊密時才會身體前傾,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孩子往下推,感到口中一陣腥甜,原來不覺間自己已經疼的咬破嘴唇,本來已經濕透的衣服此刻濕漉漉地貼在溟山身上,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油鍋裏的魚一樣,任憑怎樣掙紮都於事無補,濕透的外敞緊緊箍住高聳的肚子,顯得越發突兀。


    溟山躺在風雨中瑟瑟發抖,麵色慘白如紙,雙手緊緊抓著身後的巨石,手上的青筋已經清晰可見,兩腿最大幅度地外張,方便胎兒進入產穴,一下下用力向下推擠著孩子,身體越來越虛弱,但意識始終是清醒的,他可以明顯感覺到身下的羊水越流越多,但是胎兒似乎向下移動的越來越慢了,距離自己生產已經幾個時辰了,天越來越黑了,石陣外麵的人不知是否走遠,外人根本走不進來,看看身邊的夜寰仍然昏迷不醒,溟山心中慢慢產生一種似乎是絕望的情緒,他知道自己若不能在羊水流盡之前產下胎兒,自己和孩子都不會有生的機會,即便是女人都不會輕易幹生,又何況自己是個男人。


    明明天氣越來越冷,但溟山卻覺得自己身上越來越熱,由剛開始的悶熱變成燥熱,最後已經變成像坐在火堆旁一樣,他心中暗覺不妙,自己一定是受涼發燒了,伸手抹上已經熱得發燙的額頭,硬撐著試了三次才勉強坐起來,隔著肚子看向身下發現過了這麽久身下的產穴才開了不到七指,他無奈苦澀一笑,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嗎?


    感覺腹中又一陣猛烈的胎動,溟山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為腹中的孩子做最大的努力,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趁現在自己還沒有燒糊塗一定要做最後一搏,想罷看到身後一塊上粗下細倒插在地上的石頭,心中慢慢有了主意。


    扯過身下的鬥篷,一點點爬到那塊石頭下麵,將鬥篷平鋪,扶著巨石慢慢站起來,此刻雙腿抖動,站立不穩,緊緊抱住石頭才險些跌倒,將額前長發挽到鬢後,撫著肚子,向下拽拽外敞包住肚子,咬牙閉眼將肚子頂在巨石上,用力往上蹦,感覺巨石上麵粗厚的部分緊緊貼著自己的肚子,自己向上的過程中,巨石便向下頂,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險些混了過去,用力扯下自己的衣袖塞入自己口中堵住自己馬上溢出的□□,感覺腹中的胎兒受到外力的向下擠壓已經開始下移,身下一陣溫熱,大股大股的鮮血不斷自產口溢出,與地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慢慢匯成一灘紅色,與產夫慘白的臉色對比如此鮮明。


    溟山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趁著宮縮之際再一次用盡全力對準巨石用力向上擠壓,這一次的外力遠遠重於上一次,可以明顯感覺到胎兒已經被擠入產道了,顫抖著摸向穴後,心中暗自欣喜,隱約已經可以撫摸到孩子的胎發了,但是奈何骨盆太窄,穴口太小,孩子擠在產道上進退兩難,再看看自己的肚子雖然依舊高聳,但是已經變成垂梨形狀,與巨石的緊密摩擦,巨石的稜角已經劃破外敞讓肚皮血肉模糊,鮮血勾勒著隱約可見的妊娠紋斑駁恐怖,越發清晰。一陣冷分吹過,溟山凍得瑟瑟發抖,一陣眩暈險些暈倒,他清楚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必須要抓緊時間,想罷,將雙腿劈開,盡量擴張穴口,用盡全身力氣對準巨石上部的粗厚部分猛然用力撞擊,感到一陣炸痛從腹部蔓延,身下一緊,腹中的胎兒緩緩滑出體外,隨後溟山便便頹然倒下。


    在最後的一絲清明中,溟山望向夜寰的方向,滿眼哀傷絕望,永別了,此生最愛的人,再不能陪伴在你左右,再不能與你分擔苦樂,再不能與你愛恨情仇恩怨糾葛,再不能在合歡樹下等你了,若你此刻能感知,你可會有一絲留戀,一絲心疼呢?


    番外之合歡樹下的等待6


    陸


    “群宇,你快醒醒,快醒醒啊!你不要嚇我,求求你!不要嚇我!”一陣悲戚的唿喊聲在溟山耳旁響起,是誰在喊他?是在唿喚溟山,還是霍群宇?意識一點點複甦,睜開迷濛的雙眼,夜寰淚流滿麵的麵孔便出現在他眼前,這樣麵孔依然蒼白憔悴,但不同的是神情中透著焦灼和急切,嗓音嘶啞而顫抖,滿臉都寫著擔憂和心痛,那種無視天地萬物,眼中隻有他一人的眼神讓溟山既陌生又熟悉,仿佛已經被這樣的眼神注視了千年,仿佛曾無數次被這樣嗬護關愛過。


    隨即他便被夜寰緊緊擁在懷裏,靠在對方的心口上,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溟山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安,似乎一切苦痛已經煙消雲散,聽夜寰在他耳邊深情地說:“我不知自己怎麽了,似乎睡了一大覺,感覺頭昏昏沉沉的,我們在一起的一幕幕都在我眼前浮現,我能聽到你在我昏睡時跟我說的每一句話,但是我就是沒有辦法迴應,那天睜開眼睛便發現你倒在血泊中,當時我都要瘋了,幸虧那位叫溫伯的老先生及時趕來救了你和孩子,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你這個傻瓜居然背著我偷偷生孩子,你不要命了嗎?我才不要你像獨孤禦天一樣冒產子之險,幸虧老天厚待我玉浩倫!”


    “什麽?夜寰你說你說誰?”溟山感覺不對,忙急聲詢問。


    “群宇你怎麽了?朕是翔玉國主玉浩倫啊!”夜寰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怎麽會這樣?夜寰大病初癒怎麽會失去了今生的記憶,但似乎卻迴複了前生的記憶,前世今生真的是個輪迴嗎?這樣一夕間物換星移到底是怎麽了?溟山百思不得其解。


    “對了,快看看咱兒子長得多壯實,嗬嗬,為了慶祝你們父子平安,溫伯給孩子取名叫慶安,群宇我好高興,你居然肯為了我受孕生子,玉浩倫此生足矣!”夜寰抱過一旁裹在藍色錦被中的嬰兒,輕輕放在溟山的懷中,滿臉笑容。


    溟山望著懷中正香甜如夢的孩子,那吹彈可破的皮膚,小小的鼻子,小小的眉眼,真的是一個可愛的孩子,這個就是自己十月懷胎孕育的小傢夥,這個就是自己拚死一搏生下的寶寶啊!抬眼望著身旁緊緊摟住自己,全身洋溢幸福神采的男人,溟山百感交集,心中五味陳雜,這種感覺就好比從煉獄被拉到天堂,本來已經絕望的感情竟突然間有了轉機和希望,這種失而複得的喜悅讓他淚眼朦朧,無聲感謝上蒼的垂青,眼見得男人是夜寰也好,是玉浩倫也罷,又有什麽關係呢,隻要是自己深愛的男人就好!既然今生夜寰的記憶中自己隻是一個過客,那遺忘未嚐不是上蒼的厚愛,想罷他緊緊迴報住愛人和孩子,抱的好緊好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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