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得意地大手一揮:“這個沒問題!”


    可惜這個蠢孩子忘了一個問題:既然他連家在哪兒都忘了,怎麽還記得原先的生活呢,更不用說“鄉下兄長”是如何告知他過的好、不用見麵的。


    有些時候智商是個好東西,可惜林舟沒有。更可悲的是還自己為聰明,悲哉。


    韓自君眼底亮光流過,好奇,被他很好地壓在了眼底,嘴角微勾,燃起難以言說的笑意。


    “我老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如諾大哥肯定是去不了的。”林舟首先表明立場,證明自己的確無法說出地名。


    韓自君表情微僵,轉而柔聲道:“無事,你說便是。我對你的家鄉很是感興趣。”


    林舟心想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便將現代那些東西啊事兒啊以及生活習性之類變著法兒的和如諾的說了說。


    沒想到如諾表示十分非常極其感興趣,並約定好了明天繼續來聽他說,直把林舟說的口幹舌燥,聽到這話時心都拔涼拔涼的。怎麽會有人對奇怪的世界這麽感興趣?林舟嘖嘖稱奇,並對明天自己還要繼續編故事的悲慘鏡框表示深切同情。


    “我見你臉色似乎不是很好,除了腿腳還有哪裏不舒服嗎?”韓自君問,眼中滿是擔憂。


    林舟心頭一熱,差點就要沒腦子地把自己頭疼的事兒再給抖落出來,後來還是給堪堪忍住了。這事兒……直覺告訴他不能老提起。


    他的頭疼病時不時地犯起來,不過大多數時間隻是隱隱作痛,真要痛的不行還得看情況。比如,被師父從“搶親”現場帶迴來之後初次犯病以及遇見韓信歇此等無惡不作奸詐狡猾的卑鄙小人。


    “不礙事,我……我就是吃不了苦罷了,哈哈哈~”林舟打馬哈,心虛地看看如諾。不久前才說要與如諾促膝長談,重新友誼,好好信任人家呢。


    林舟起先和如諾講過頭疼的事,不過疼一次兩次就罷了,老是疼萬一給人家看出什麽門道來就不好了。之前還說什麽“怪疾”,以後還是少說為好,少說,少說。


    林舟捂臉,節操一點都沒了。


    韓自君不再多問。多問無益,一個人,若是他誠心不願說什麽,便是強硬撬開他的嘴,得到的東西也有三五分是假的。


    他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有事便喊不默,寧鳴這小子年紀尚小,做玩伴尚可,若有正經事還是找不默。”


    林舟聽了直樂嗬:“好的好的,我懂。”他在心底暗爽:寧鳴啊寧鳴,連你家主人都腹誹你,看看你多失敗哈哈哈。


    待如諾走後林舟鬆了口氣:“哎,怎麽感覺鬆了口氣似的。”莫名其妙。


    他鬱悶地摸著胸口合在一起的玉玦,搔了搔腦袋。


    “這可怎麽辦呢。”林舟覺得很苦惱,第一次身陷龍潭虎穴之中,也不知江公子究竟是否在此。


    “師父啊師父,你什麽時候才來。”林舟深深地嘆了口氣,躺在床上,側臉看著小小的方窗,眼底盡是憂愁。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呢大概快結束啦~(ps:古代部分)講真古耽寫的太累了,所以打算現代部分重新開一個寫,也算換個心情~暫時的文案已經掛出來了,有興趣的姑娘們口以點開俺的專欄,收藏一下下《我是你的錢世情人》,講的是舟舟迴到現代後的日子,碰上了不老不死的師父的故事~~


    第56章 光影流年


    方窗外,不默筆直地守立在院子裏,不動如山。山下,人們漸漸露出笑顏,奔走唿號,招唿著一起下山重建家園。


    “太好了,洪水終於走了!”


    “是啊,真是老天開眼,連淹沒景田的水都撤了。”


    “可不是嗎,此次真是奇了怪了,哪有這種奇事。我原以為要餓死在這破山上呢。”


    “是啊,也不知是哪位好心人給的藥,我娃子的病都好了。”一名抱著嬰兒的婦人笑道。


    人們背著抱著行李,小孩頭頂鍋碗瓢盆,一起有說有笑地朝家園走去。


    岑黎隱沒在樹後,沉默地看著人群逐漸變少。山腳高地又恢複成了原先寂寥的景象,樹葉婆娑,若不是地上遺留的些許雜碎,幾乎看不出人來過的痕跡。


    歡聲笑語漸行漸遠,岑黎從樹後走出。夕陽昏黃的光芒灑在他身上,隻身一人,形影相弔。


    他嘴唇緊抿,一言不發地望著遠方。


    洪水褪去,百姓家園重建。這座山,就沒什麽用了。


    岑黎忽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手按了按身側的衣袍。裏麵的袋子裏有一件華美異常的衣裳,令人窒息,世間僅此一件。多少人趨之若鶩的東西,盡在他側。


    不過,此物對他來說如土如泥。他要把這件寶物,贈與他最疼愛的小徒兒。


    岑黎站立不動,身後的樹叢傳來細細索索的聲響。


    “先生。”一個人從樹叢中鑽了出來站到岑黎麵前。此人衣著輕便,身配寶劍,劍眉星眼薄唇,垂目斂神。


    稃閣第二殺手,梁魚青。


    梁魚青明顯身受重傷,盡管在岑黎身前站得筆直,卻麵色蒼白,右手臂尚在淌血被他粗粗用麻布包紮了一下權當止血。


    “晚輩來此營救師兄,不知……先生為何在此。”梁魚青左手捂著右手,強撐精神同岑黎說話。看來他已經在此休憩許久,岑黎跟從來沒發現他似的,一直獨自沉默。


    “稃閣讓你來?”這話是反問。


    梁魚青苦笑:“晚輩以為先生深居簡出,不曉世事……看來天下盡在您眼下。”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岑黎一眼。時別數月,他上一次見岑黎時還被他傷到,被他威脅。如今卻不得不尋求他的幫助,真是造化弄人。


    “眼下不眼下又有何要緊,我對這天下無情無欲。”岑黎如此答道。


    梁魚青一愣,繼而迴答:“先生當真什麽都知道。閣主知曉師兄出賣稃閣不成反被青廬莊咬,並不準我等前來營救……您知道的,原本稃閣便在一直追殺師兄。”


    “隻是晚輩對師兄……一直敬仰他,如今知道此事便隻身來救他,閣主並不知。”


    “你要救就去救,怎麽到我麵前來了。”岑黎嗤笑,眼中滿是輕蔑。


    梁魚青麵色一白,倏地撩起衣擺雙膝下跪行大禮,他失聲道:“萬望先生助我救出師兄,晚輩感激不盡!”


    “你又怎知我會幫你。毛頭豎子,不自量力。”


    “因為先生與我一樣,也要救人。想必小王爺殿下也被困於此,否則先生怎會現身於此!”梁魚青作揖道。


    岑黎不置可否,斜了他一眼道:“你跟著我能做什麽事。”


    梁魚青心下一喜,麵上不動聲色:“賤命全憑先生處置。”


    “我要你命有何用。”


    梁魚青沉聲道:“晚輩有一計,可讓一人放我二人上山。”


    岑黎微怔,思索了一會兒應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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