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在角逐中失敗,甚至連小命都保不住了。


    對於此刻的長官而言,他已經不想去想後續的太多的事情了。


    竭澤而漁,是他當下的最好選擇。


    新一師給他帶來的威脅感,太強烈了。


    強烈到他必須…有所動作。


    ……


    ……


    監獄。


    “沒想到是何先生你接我出來。”


    “多謝了。”


    黑衣男子農先生揉了揉略顯脹痛的身體。


    經過一番操作,他確實按照軍法處置被鞭笞了兩百鞭。


    但卻是戴著甲胄被鞭笞的。


    所以也就是雷聲大雨點小。


    “謝我什麽?”


    “是長官要放你出來,同我無關。”


    中年男子何先生聳聳肩,坦然道。


    “何先生,我雖被關押在這裏麵,但是這外麵發生的事…我可是一清二楚。”


    “若非你向長官諫言,恐怕我還得在這裏麵多待上一陣子。”


    “甚至於…長官哪天心情煩躁,直接送我一杯毒藥,讓我上西天。”


    “嗬嗬……”


    黑衣男子農先生很是疲憊地搖了搖頭,在監獄裏待的這幾天,雖然也沒受什麽苦,卻是想通了很多東西。


    “農先生不必如此悲觀。”


    “長官還是很器重你的。”


    “剛出來,就委以重任……”


    “農先生……”


    中年男子何先生還想再說些什麽,黑衣男子農先生突然將手往下壓了壓。


    “何先生不用勸我了。”


    “我心中有數。”


    “何先生為人正直……我素來敬仰。”


    “但是你不該同長官爭論新貨幣發行之事。”


    “長官不是傻子,他什麽都知道。”


    “自然也明白竭澤而漁的危害。”


    “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在乎了。”


    “現在看起來山之城好像還很強大。”


    “其實自內到外,都已經空了……”


    “就像是個空架子一樣,颶風一過,就要散架。”


    “長官隻是希望能夠在其散架之前…再搏一次罷了。”


    “雖說忠言逆耳利於行,但是這忠言注定不好聽啊!”


    “何先生,以後還是不要在新貨幣發行的事情上,同長官起衝突了,沒有用的。”


    “咱們的這位長官,一旦決定的事情,根本不會迴頭的。”


    黑衣男子農先生搖了搖頭,坦然道。


    似乎已經看破虛無。


    “哎……”


    “總想著去爭取一下……”


    “努力過就不會懊悔了……”


    “等等……”


    “我同長官交流新貨幣的事情可是絕密……”


    “當時還在長官的辦公室內……”


    “你如何知曉……”


    “你…你瘋了!”


    “你連長官都要監視?”


    “你不要命了?”


    中年男子何先生發現這個關節,當即瞪大眼眸,滿目震驚……


    此刻就快要直接融化為震驚體了……


    簡直不要太誇張……


    這操作……


    著實有些漂到極點了!


    太過分了,是不是就沒必要了。


    “何先生,沒證據的事情,可不好亂講的。”


    “人有人道,神有神道,狗也有狗道。”


    “總得有一些保命手段才是。”


    “總而言之,何先生此番進言之恩情,我記下了。”


    “來日必定奉還!”


    黑衣男子農先生拱了拱手,目光中透著感激。


    “舉手之勞罷了……”


    “感覺你…變了許多……”


    “無論出於何種目的,一旦你膽敢危害長官,我絕不容你!”


    中年男子何先生義正詞嚴道。


    “當然……”


    “我也一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是臣若不忠,則必死……”


    “我這輩子,也就拜過這麽一位長官。”


    “無論如何,背叛之言,也不會從我口中說出。”


    “不過看透了一些事情罷了。”


    “何先生,我同你明說了吧,依我對長官的理解,新貨幣發行的事情,肯定會實施,而且就在將來的不久。”


    “何先生若是有金條和銀元需要處理的話,就趕緊處置了吧,最好存放到嵋國人開設的銀行去,那裏是咱們長官的禁區,他管不著。”


    “無論如何,也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啊。”


    “哪怕自己不需要,給自己的家人留一些,也是極好的。”


    “另外…如果何先生需要,我這裏倒是有一些可以盈利的行當,隻需要何先生簽幾個字,放通一些車輛,就有大把的金條入賬……”


    “如果何先生感興趣的話,也可以同我說。”


    “隻要何先生願意,撈上半年,足夠何先生一家子後半生的逍遙了。”


    黑衣男子農先生明裏暗裏在提示道。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


    “這是在走私!在損害國家利益!”


    “你們軍統嚴查的不就是這些事情嗎?”


    “你這個軍統老板居然…居然……”


    中年男子何先生麻了……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查的是不守規矩的運輸車。”


    “守規矩的,大家就一起發財嘛……”


    “誰會和金條過不去呢?”


    “何先生不願意參與,就算了吧。”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曾幾何時,我也同何先生這般義正詞嚴、剛正不阿……”


    “嗬嗬……”


    “到頭來呢?”


    “何先生,再送你一句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告辭了。”


    黑銀男子農先生說完,直接轉身離去。


    中年男子農先生站在原地,久久難以平息。


    山之城……


    注定……


    要垮了嗎?


    從最頂層一直塌方……


    頂層腐朽了。


    基層還遠嗎?


    上行下效……


    那會是個什麽樣子?不是顯而易見嗎?


    一直以來為之奮鬥的山之城…是這樣的?


    中年男子農先生沉吟良久。


    此刻的他如同行屍走肉般,不知歸路地往前走著走著。


    沿途無數人打招唿,他充耳不聞。


    信仰的崩塌。


    就在那一瞬間。


    本以為隻是一些常見的小問題、小孔洞。


    誰知道…早已是窟窿滿麵。


    當發現一粒老鼠屎的時候,這片天地早已經繁衍了億萬鼴鼠……


    “夏國…不會寧靜了嗎?”


    “長官即將發放新貨幣,集結夏國所有銀行、百姓的金銀……然後運去嵋國,換取一流的武器裝備……”


    “然後…破釜沉舟?”


    “若是為了打鬼子,無有不可,這是所有國民之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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