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蟜現身來到雍城公宮之下,城上菌改的死忠認識章蟜。這些年來,當年菌改的死忠親衛,有的還是親衛,有的則混成了一國兵部。


    章蟜剛才逼死右主然的舉動,也令這些菌改的死忠們長出一口惡氣。自己未能為將軍報的仇,章蟜給報了!


    章蟜在城下喊道:“諸位同袍,我章蟜又迴來了!請向公子出來相見。”


    今日雍城,一波三折。


    公子向本以為自己這迴死定了,但事情再次出現反轉,右主然被殺,但救自己的人卻是漢軍。


    公子向戰戰兢兢地上得城來:“章將軍,多謝救命之恩。向鬥膽問一句,將軍因何駕臨雍城?”


    章蟜道:“菌改將軍遣使入漢求援,漢侯派臣等速速前來相救,公子受驚了!”


    公子向:“啊?……菌改求援?他……我怎麽不知道?!”


    菌改早已死透了,這事向誰去求證?而且雍城小政權,幾乎是菌改一手遮天,未向公子向請示也有可能。總之這事是真是假,從此就成迷霧了。


    章蟜並不是要說服公子向,隻是用這番話說給雍城中忠於菌改的遺老遺少們聽的。


    隻要菌改的舊屬們相信了,這事就是真的,公子向的意見反而不那麽重要。


    漢國有的是模仿高手,隨後請人模仿一封菌改親筆書信,拿兩件菌改的信物,這事就圓得不能再圓了。


    公子向還在猶豫之間,又一人遠遠奔來,口中高喊道:“此事當真,臣願作證。”


    原來是慶載率領殘軍來投。


    慶載一本正經地來到城下:“君上!此事千真萬確!”


    慶載多會說話,直接喊公子向為君上。當初慶載提出三策,公子向登基稱秦公,可是重要的一環。


    慶載有鼻子有眼地道:“君上,菌改將軍深知魏軍勢大,恐將不敵。於是派人向漢國求助,特別請漢國兵部章尚書看在往日情分,務必出手相救。這事難道君上不知?”


    公子向猶豫了,這個時候,城下是菌改的舊屬,城上也是菌改的舊屬。特別是幹掉右主然之後,雙方已然共情。


    這個時候他要咬住牙說沒有這迴事,下一秒會不會像右主然一樣,變成一堆零碎?


    想到這裏,公子向強顏歡笑,打了個哈哈:“呃呃,或許國事繁忙,忘記了。來人,快快打開城門,我要親自下城,麵謝章尚書!”


    …………………………


    秦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梁朝堂仍在爭論不休。


    魏侯召集白圭、惠施、田需等人議政,對於魏軍東西兩麵均取得勝利,該如何處理,命諸人討論。


    白圭一如既往地主張實行經略中原戰略:


    “君上,秦公渠梁今處階下,正在前來大梁途中。臣以為,我當割秦洛水十城而退,送其君還政於櫟陽,既占據禮義高地,又得到土地人口。何樂而不為?”


    “秦地鄙民疲,占之無益,治理耗時,不知反哺幾時,方能為我所用。若占據趙地,土地豐腴、物產累出、人口繁衍,國力頓時大增,利益一目可見。”


    惠施則反其道而行之:“君上,秦有山河之險,據之可以固守;趙乃四戰之地,且太子趙語在外,晉陽、代地之兵頗強,邯鄲雖下,大戰不息,於魏無益。”


    “臣以為,當依上將軍之議,立公子緤為趙君,議和而退,然後命令上將軍率領‘梁武卒’迅速西進,鞏固秦國戰果,為我魏國建一穩固之基地。”


    田需則一如既往地和稀泥:“以今日我魏之國力,東西不可兼顧,必戰一而和一,孰戰孰和,全憑君上裁決。”


    魏侯?一臉惆悵,左右為難,進退維穀。看看秦、趙兩線的戰果,都舍不得放下。


    “報!君上,西河急報!”殿外武士連喘帶籲、聲嘶力竭地在殿外高聲發聲。


    魏侯眼皮連跳數下,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底 升騰而起:“速速報來!”


    “君上,西河急報!偽侯魏緩以吳起為將,舉兵十萬大舉南下,趁我西河防守空虛之機,一舉奪取西河一十七縣,封鎖風陵渡,占據函穀關,擒……擒太子申!”


    魏侯?像被針紮了一下似的,一下子就彈跳了起來:“什麽!爾待何言?!”


    “西河失守,太子被俘!”


    魏侯頓時就傻在了當場,怕什麽來什麽,果然吳起這個家夥對西河之地不死心,打著魏緩的旗號,再次重迴故地了。


    西河一失,魏國在大河之西再無國土。最要命的是,公子昂的十八萬大軍與魏國本土的聯係完全被切斷,被人包了餃子,完美呈現關門打狗之勢。


    惠施是主張打西線的,他急切地道:“君上,如今能救太子者,唯有上將軍。請君上速平邯鄲之事,扶立公子緤而退,請上將軍帶‘梁武卒’火速馳援西河。”


    魏侯咬牙切齒地道:“不,先廢太子,公子申失德,有辱國體,茲廢其太子之位,改立公子嗣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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