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匹諾康尼,尊貴的客人……”


    星輸入代碼,深吸一口氣,躺進了入夢池。


    這一次的池水多了一絲冰涼。


    刺骨的冰寒……不過轉瞬即逝。


    意識再度沉入深海。


    ……


    再睜開眼,麵前是熟悉的景色。


    迴到熟悉的房間了……


    星眨眨眼。


    “這邊,親愛的。”


    視線轉移,黑天鵝就站在門邊的盆栽前麵。


    她笑盈盈的看著星:“怎麽樣?身體沒有不舒服吧?”


    星點點頭:“感覺還好。”


    “那我就安心了。”


    黑天鵝笑笑:“我知道你對憶質比較敏感,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到夢境的影響,這也是我需要特別陪同你的原因。”


    “我會略施手段讓你不那麽難受,別擔心,你的夥伴也很安全,我在入夢前向她們兩人各要了一件小首飾,這能讓我在憶域中感應到她們的存在。”


    黑天鵝笑道:“她們已經在各自的房間裏醒來了,這下,你應該就能放寬心跟我來了吧?時間不等人,這就出發去大堂吧。”


    星點點頭,轉頭出了房間。


    三月的房間就在邊上……先去和她匯合吧。


    記憶中,三月七的房間就是這個。


    星抬頭看了看眼前厚重的房門,抬手敲了敲:“你在嗎?我們要出發了。”


    沒有迴應。


    星又敲了敲:“三月?是我,星……”


    星又用力敲門,依舊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很可惜……那姑娘不在裏麵,這裏也不是她的房間。”


    黑天鵝說道:“從你踏入憶域的那一刻起,現實的建築構造便沒有意義了,我能感受到,此刻她在很遠的地方……同樣的,要找到領航員小姐所說的大堂,我們也得多花些心思。”


    也就是說,她們沒法一路同行了。


    星有些擔心。


    三月……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兩人繼續前進。


    路邊,美夢劇團的氣泡鋰犬,這些負責輸送美夢蘇樂達的小家夥,此刻卻失去了動力,東倒西歪的倒在一旁。


    “這些東倒西歪的小可憐……”


    黑天鵝歎了口氣,她抬起頭:“奇怪……這裏似乎還有別人的氣息。”


    推開走廊盡頭的大門,星在拐角探出視線,卻在下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啊……是她?這怎麽可能?”


    黑天鵝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驚訝,和隱藏的極深的……忌憚與恐懼?


    星盡收耳中,轉頭看向下方的深紫色長發的女子,微微眯起眼睛。


    黃泉。


    從進入匹諾康尼開始到現在,她已經在很多地方和黃泉不期而遇。


    這個女人總是莫名讓她覺得有些……危險。


    黃泉的對麵,是……驚夢劇團。


    黃泉單手叉腰,語氣中滿是煩擾:“這裏……難道沒有工作人員嗎?”


    正當此時,她似乎感知到了什麽,轉過頭來:“咦?怎麽是你們?”


    星嘴角抽搐:“你……又迷路了?”


    “嗯……也不能這麽說吧,我隻是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黃泉的聲音帶著些茫然。


    “兩位。”


    黑天鵝打斷了兩個人的聊天:“寒暄暫且到此為止吧……我們先合力請走這些好客的孩子,如何?”


    “不勝榮幸。”


    黃泉點點頭:“那就感謝二位幫忙了。”


    戰鬥的過程無需贅述,黑天鵝的手段堪稱詭詐驚奇。


    黃泉用刀鞘隻是輕輕一敲,對麵的驚夢劇團便整個炸開。


    星反而成了沒怎麽幫上忙的那個。


    “總算安靜了。”


    黃泉鬆了口氣:“兩位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事實上,這也是我們想問你的問題。”


    黑天鵝道。


    黃泉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匹諾康尼坊間流傳著一些飛語,涉及鍾表匠,遺產,噩夢等隱秘的話題,我好奇是誰在散布消息,就照著流言中的方法試驗了一下……竟真的來到了這裏。”


    這話說出來星都不相信。


    但是黃泉似乎對自己的話深信不疑。


    或許在她看來,自己的說辭完美的無可挑剔。


    黑天鵝皺了皺眉:“你……應該沒有隱瞞些什麽吧?”


    “隱瞞?”


    黃泉抱起胳膊:“在一位憶者麵前,我應該做不到這事。”


    星勾唇:“我就能做到。”


    “是嗎……”


    黃泉紫色的眸子直了些,她真心實意的誇獎道:“那你很厲害,是受過什麽訓練嗎?是否可以教教我?”


    她真心實意的語調把本來就是想逗個樂子的星給弄無語了。


    這姑娘怎麽有點……呆呢?


    黑天鵝笑嗬嗬的看了星一眼:“開玩笑的,她做不到。”


    黃泉似乎也反應過來了,她點點頭:“兩位來的正巧,這片夢境危機四伏,既然我們目的一致,不如結伴同行吧。”


    “我可以保護你們免受傷害,在憶域中,我也需要憶者的援助,以及……如果遇見家族,多一個人總能多一份解釋。”


    黃泉說的認真。


    星眨了眨眼。


    每次聽這些人聊天的時候她都有種自己是文盲的感覺。


    就好像在星穹列車上好歹也有一年多了,她卻什麽都不知道。


    謎語人,異化魔,什麽憶域憶質,還有之前空間站的相位靈火,全都靠列車組的幾個朋友幫忙科普。


    無知真是可怕……


    星暗暗感歎,迴去一定要纏著丹恆好好學習學習。


    “這……你怎麽看?星?”


    黑天鵝轉頭看向星。


    黑天鵝似乎很忌憚黃泉。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平時總是遊戲人間模樣的黑天鵝,在麵對黃泉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步步算計。


    出於本能,星會覺得黃泉有些危險。


    但是在現實中……她覺得黃泉就是個呆愣愣的大姐姐。


    當初給她指路的時候,黃泉走一步要轉頭道三次謝。


    還挺有禮貌的。


    “嗯……可以相信黃泉。”


    星憑借著自己對於美女的認知本能做出了最終的選擇。


    “謝謝你,星,真的很感謝。”


    黃泉又開始道謝了:“也很高興能再次與你同行,黑天鵝小姐。”


    黑天鵝眸中閃過一絲暗色:“嗯……但願如此。”


    三人轉頭,一路朝著不遠處的樓梯走去。


    狹長的走廊,盡頭的大門打開。


    眼前的房間……有些奇怪。


    之所以說它奇怪,是因為這個房間的一切都上下顛倒。


    大門在頭頂的天花板那一麵,就像是把整個房間翻轉了。


    “這間房間……怎麽上下顛倒過來了?”


    黃泉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頭疼——她擅長,且隻擅長打架。


    對於這些事情,她並不了解。


    “憶域的樣貌無時無刻不在變幻,看來我們得想辦法……走到天花板上。”


    黑天鵝抬頭看著上空的天花板。


    “我們現在就在天花板上。”


    黃泉歪了歪頭。


    呆。


    星心中快速閃過這麽一個字。


    “……黃泉小姐的話不無道理,無論如何,我們得登上懸在頭頂的那個平麵——當然,絕不是抱著柱子上去。”


    黑天鵝說道:“我來為各位傳授一些在憶域中行動的小技巧吧。”


    ……


    “就像是在羅浮看幻戲一樣。”


    白珩輕笑一聲:“這個深層真有意思,我也想試試。”


    “到時候把你們送過去,你們隨便試。”


    丹葉的聲音傳來:“那個黃泉,就是虛無令使。”


    “我記得……你和淵明之前說過,虛無星神認為宇宙的一切終將歸於虛無,祂覺得做什麽都沒有意義。”


    鏡流歪了歪頭:“這樣的星神怎麽可能有令使呢?”


    “你曲解了虛無,虛無是覺得沒意義,不代表祂從早上睡到晚上,祂偶爾會去觀測,隻不過不會理任何其他的存在。”


    丹葉說道:“但是人們同樣可以正常的踏上虛無命途,而有的人選擇靠近虛無,去爭取更強大的力量,也就是嚐試去觸碰令使,靠近虛無的人,會逐漸被那股子怠惰和來自虛無的恐懼所吞噬同化,但是就有那麽一部分人能夠頂住這種同化。”


    “比如封印自己的情感和記憶,承載過去的同時又吸收了虛無的力量,見證到真正的虛無……然後……”


    丹葉輕笑一聲:“說起來……做什麽都沒意義是虛無自己的思想,不是祂的命途,祂的思想是可以改變的,比如趨於歡愉,都可以,但是虛無不會去瞥視他們,或者說,是那些人成功吸收了虛無的力量……不過大部分人都做不到,幾百萬個人裏麵,大概能出上一兩個,然後最後活下來的可能隻有一個。”


    “……為什麽?”


    “因為觸碰虛無外圈和走近虛無所獲得的力量不同,那種近乎等同於虛無親自給予的力量和凡人體內的人性對撞,有概率會直接將凡人扭曲成虛無的一部分,這都是很常見的。”


    丹葉笑著:“所以虛無的令使可不常見,不過虛無的命途行者倒是不少的,那些混沌醫師,還有那些個自滅者,都是虛無的一部分,就像這位,她算不得純粹的令使。”


    “原來如此……”


    幾人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怎麽樣?你們現在是不是覺得,獲取混沌和巡獵的賜福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丹葉說道:“而且那幾百萬也不準確,因為有的人根本就找不到虛無,隻能死在宇宙之中,虛無強大是強大,但是獲取強大的力量……一定也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這就是所謂的宇宙守恆,哈哈哈哈哈……”


    丹葉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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