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少卿感到,這隻是金鑫做的廣告!


    因為酒賣不出去,隻有請媒體來,找幾家酒館,營造一種那什麽“江大白”酒的火爆假象,而後利用群眾們跟風的心理,盡快把他的存貨賣出去。


    哪知道,金鑫又向酒業公司追加了兩千萬元!


    這說明,這款名叫“江大白”的所謂青春小酒,真的很受歡迎!


    要不然,金鑫不會加倍向酒業公司打款。


    金鑫再有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尤文龍進來,管少卿問了一下酒業公司的情況。


    尤文龍把他所知道的情況說了說,管少卿沉默半晌。


    把江寒從史誌辦調出,就是不想讓他舒服,就是不想讓他抽空上黨校學習!


    於是把江寒給搞到酒廠去當副總,就讓蘇常功管著他。


    哪知道,江寒居然動員兩家公司的工人包圍縣委縣政府辦公地點,迫使他不得不作出讓步。


    為了讓江寒顧頭不顧腚,管少卿特意給他加擔子,讓他兼管耐火材料廠。


    現在看,自己的想法落空了!


    江寒不僅沒有顧此失彼,還把兩個公司全都做火了!


    現在兩家公司的工人把江寒當成了神!


    江寒事做成了,職務也提了,他沒有任何損失!


    這樣一來,作為縣委書記的管少卿顏麵盡失!


    “管書記,江寒的成績,與您的決策是分不開的!您讓江寒身兼兩職,負責酒業公司和耐火材料公司。如果不是您,這兩家公司怎麽能做火?”


    尤文龍的話多少也安慰了一下管少卿。


    但是,這話也隻是不知道內情的人相信。


    知道內情的人,也不知道怎麽看他管少卿,下麵肯定有不少議論。


    因為江寒的成功,張雅文在三河縣幹部群眾心目的威信又漲了不少,可以說是直逼他管少卿。


    總得想個辦法,壓一壓張雅文的風頭。


    “管書記,翟紅森大師來了,他說給您帶來一個人,這個人很有能量。”


    “哦,翟大師來了!晚上在一起吃飯。發改委的那個場子我就不串了,讓正方主任陪到底。”


    尤文龍馬上安排了地方。


    ~~~~~~


    三河縣花瓷藝術中心的後院,縣委辦在這裏開了一個小餐廳,不對外營業。


    準確地說,隻有縣委書記管少卿使用。


    凡有重要的客人,管少卿都會領到這裏來,可以喝茶,可以打麻將,可以打乒乓球。


    在這裏,到處都是書架,多寶格上放著精美的花瓷,擺著的都是從各地收過來的老式家具,讓這裏古色古香,顯得特別有韻味。


    剛剛下班,管少卿就來到這裏。


    翟紅森穿著對襟休閑裝、一雙黑布鞋,從官帽椅站起來,與管少卿握了握手:“管書記,我們又見麵了。”


    “翟大師,還有一位貴客沒到嗎?”


    “她在市裏有點事,晚一點過來。”


    管少卿的雙肩向後一抖,尤文龍趕快上前,從後麵接住了管少卿的呢子大衣,掛到了衣帽勾上。


    “管書記,看您的心情不太好啊,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


    “嗨,誰還沒有個煩心事啊,縣裏工作這麽忙,破事的確不少。”管少卿邊說邊坐在翟紅森對麵的椅子。


    “嗬嗬,管書記,恐怕沒這麽簡單吧。”翟紅森說完,轉頭對尤文龍說道:“尤主任,我和管書記聊點事,你看?”


    尤文龍知道,翟紅森這是要和管少卿私聊,正想走,卻被管少卿叫住了。


    “翟大師,沒關係,文龍不是外人。”管少卿此話一出,尤文龍感動得鼻子一酸。


    “管書記,我呢,對於易學小有研究,還算有一些心得。我看得出來,您今年以來一直不太順,主要是因為有人與您犯衝。”


    “翟大師,誰跟我犯衝,不妨直言。”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也衝不著您。和您犯衝的,一定是與您旗鼓相當之人。這麽說吧,您和姓張的縣領導犯衝。”


    管少卿馬上想到了張雅文。縣領導當中,就一個張姓的。


    “這個人與您完全是相反的!我們叫犯衝,官場叫做對立麵。”


    “您姓管,管是封閉的,管束,管束,就是要內收。而姓張的,則是張開,是開放的,是外放的。這就注定了你們之間的衝突。”


    “老子有句話叫做:同氣相求、同聲相應。你和姓張的,不是同氣,更不可能同聲。”


    管少卿點點頭:“大師所講,很有道理!其實,這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翟紅森手裏盤著串,繼續說道:“就像您挑選尤主任當秘書,並不是偶然的,而是你和他是同氣相求,這個氣,指的就是人的本質和本性。”


    “有什麽樣的氣,就有什麽樣的誌,有什麽樣的誌,就有什麽樣的道。”


    “管,就是要管住他人,尤,就是批評他人,你們都是爭強好勝之人,所以你們能擰在一起。”


    翟紅森看管少卿聽得十分認真,說道:“剛才,我向尤主任也驗證了一下,你們的張縣長有一個得力幹將,這也是有原因的。”


    管少卿的興趣更濃了。


    “那個得力幹將姓江,江為水,水為陰。張縣長是個女人,女為陰。”


    “管書記,你是火命,尤文龍這個龍是火龍,火為陽。”


    “也就是說,你們之間注定水火不容。不是水澆滅了火,就是火燒幹了水。”


    管少卿抬頭,閉眼,思考了一下,睜開眼睛:“這種情況不可避免嗎?”


    “這種情況不可避免!你們除了氣,其他方麵很相似!不管是年齡、能力,包括尤主任和江寒。”


    尤文龍聽到這裏,心裏十分高興。我現在從能力上,已經能和江寒相提並論了!


    翟紅森看得準啊,不愧是易學大師!


    看管少卿一時無語,翟紅森又道:“管書記,據我所知,縣領導班子配備上,特別是書記和縣長,很少配各方麵條件差不多的。至少,從年齡上要適當拉開一下。這樣有利於班子團結。”


    “但上級把您和張縣長放到一起搭班子,這說明對你們二位的高度重視!”


    “用意十分明顯,那就是優中選優!用賽馬的方式比出優劣!誰敗了,不一定沒有前途。誰勝了,一定是前途無量!”


    尤文龍聽到這裏,想起一首詩: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事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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