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


    羅熙迴答得很幹脆。


    他還沒有看到融合的理由,對所謂的真相,他也沒有那麽強的渴求。


    在他看來,教皇也並非全知,甚至在某些方麵,教皇所知道的信息,還比不上他。


    教皇並沒有過去的記憶,但他有,在教皇的額外補充下,他也許能夠直接推理出真相。


    而且,他永遠不會忽略掉教皇所犯下的罪孽。


    哪怕教皇是他的雙生子。


    無麵人帶著過去的記憶,尚且完成了救贖,他比無麵人更加堅定,更加不可動搖,他從始至終都在為反抗教皇而戰,初心從未改變過。


    現在,讓他心安理得地和教皇融合,他做不到。


    華夏的戰亂和倒退,必須得到解決。


    有罪者,理應得到嚴懲。


    “我就知道。”


    教皇收迴了手,無奈笑道:


    “我隻是試探一下你的態度,看起來,和我想的一樣。”


    “你早該想到的。”


    羅熙沉聲道:


    “你為了成神,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縱容王庭軍隊對城市燒殺搶掠,逼不服從的人穿上教袍,這些事,我可不會忘。”


    “我做了,而且,那就是我的本意。”


    教皇收斂笑容,承認了羅熙的說法,沒有為自己做任何辯解。


    “為什麽?”


    “為了成神。”


    “真是讓人難以反駁的理由。”


    羅熙冷笑一聲。


    “我不成神,就會有其他人成神,在無法確認對方是否可控時,最好的辦法,就自己掌握力量。”


    “況且,就算沒有我,難道這個世界就會和平嗎?”


    “這個世界從不缺乏野心家,在怪物被清除掉的那一刻,人類之間的戰爭也隨之展開。”


    “權力,資源,土地,人口,總有人想要占有更多,哪怕沒有我,現在也不過是城邦之間的混戰。”


    “超凡的根源邏輯,更加印證了這一點。”


    “沒有戰爭,他們就無法演繹,不殺人,他們就無法晉升。”


    “你禁止他們戰鬥,隻是你自認為的善良,在他們眼裏,這是對他們的殘忍。”


    “我隻是恰好成為了時代的先驅者,華夏的統一者,哪怕是我,也不可能扭轉整個華夏的走勢。”


    “早在我還是軍務長時,五王就已經開始策劃這場戰爭,甚至比我還要更早一步。”


    “他們助我登上教皇之位,各自也因此而位列王爵。”


    “光靠我自己,怎麽可能對抗整個華夏。”


    “如果不是成為詭教皇後,我的能力對他們實現了徹底壓製,我照樣會被他們架空,當做無用的擺設。”


    “一統華夏,僅僅隻是個開始,戰爭仍舊會延續。”


    “我們會繼續向外進軍,直到橫掃整個地球。”


    “總有人要成為這場戰爭的領袖,與其讓給他人,不如直接由我來主導。”


    這一刻,教皇恢複了以往的姿態,冷酷而肅殺,儼然一副冷血君王的模樣。


    “可你明明能夠選擇更加合理的手段,而不是放縱王庭軍隊,讓他們突破底線...”


    “你完全可以整合國家,成立聯邦,形成一個更高效的體係,甚至哪怕是相對寬鬆的帝製,但你卻偏偏選擇了限製最嚴,倒退最多的宗教教皇製...”


    羅熙皺眉質疑道。


    “退化工業,迴歸本源,本就是我們的共識。”


    “我們都是超凡的領先者,隻要超凡作為世界唯一的衡量標準,我們就會永遠屹立不倒。”


    “在最初決定體係時,五王並不在意何種體係,隻要他們能夠掌握軍隊,並且永遠不被撼動。”


    “我隻是在順應他們的同時,選擇了最適合我晉升的體係,這是我們互相之間的妥協。”


    教皇背過手,轉身正對牆壁,冷肅道:


    “我知道你不會認同我,但我也不奢求你認同我。”


    “更何況,我也不需要你的認同。”


    “你沒有選擇,我們融合,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麵對奧莉安娜,我們隻有融合才能取得勝利?”


    羅熙猜到了教皇的想法。


    “沒錯。”


    教皇轉過身,凝重的表情中散發著威嚴,


    “奧莉安娜會為了霍恩的左眼而來到華夏,向我們發起進攻。”


    “在我絕不會交出神性這個前提下,這場戰爭不可避免。”


    “華夏的內戰,隻是世界戰爭的一部分,這世界永遠沒有和平。”


    “如果你不想華夏在奧莉安娜的進攻中淪陷,你就必須和我融合。”


    “融合後的我們,才是完整的個體,到那時,霍恩的左眼就會接納我們,我們就能先一步飛升成神。”


    羅熙試探道:


    “如果我選擇幫助奧莉安娜呢?”


    “我以讓你無法成神作為條件,換取奧莉安娜的支持,以及她對華夏的友好,你覺得,她會不會同意?”


    “你一定是和那個女人交流過,我能看出來。”


    教皇冷笑一聲,繼續道:


    “她確實是一個守信用的人,因為她不屑於謊言,她自認為是地球之尊,神性的唯一適格者。”


    “可有一件事,注定了你們無法合作,你唯一的選擇就是我。”


    “唯一的選擇就是你?”


    羅熙皺了下眉,


    “根據我的認知,雙生子並不會因為另一方的死亡而死去,你被奧莉安娜殺掉,我也隻是慢慢恢複雙生子能力而已。”


    “換句話說,你現在也可以殺掉我,這樣你就會慢慢恢複,根本不需要邀請我和你融合。”


    教皇搖頭笑道:


    “如果殺掉你,在我恢複之前,奧莉安娜就已經到了。”


    “她同樣擁有雙生子權柄,在麵對她時,我是一對二,我隻會在戰爭中落敗。”


    “而且,你體內有著她不可忽視的東西,隻有殺掉你,她才能取出來。”


    “你覺得,她會留你一命嗎?”


    他話鋒一轉,將冷冽之風吹進羅熙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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