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熙不得不承認,在他看到教皇的真容時,他震驚到大腦足足放空了數秒。


    因為那是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他們的年齡差距,絕不會超過一年。


    教皇用聖杯維持年齡這件事,在華夏人盡皆知,但人們並不知道,他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固定的。


    根據普遍的推算,他使用聖杯的時間,在三四十歲的某個階段。


    可實際上,他卻是從二十歲左右就開始了。


    甚至,他刻意創造了自己逐漸老去的臉,以此來掩蓋自己的真實年齡。


    他騙過了所有人。


    “你看到的臉,隻是我想象中未來的模樣,實際上,我從未到過那個年齡。”


    教皇分開雙臂,展示著身穿軍裝的自己。


    站在教皇麵前,羅熙感覺自己像是在照鏡子,雖然他現在穿著的,是略顯寬鬆的白色衣服。


    在這之前,羅熙穿軍裝的樣子,和教皇現在幾乎沒有差別。


    “現在,你懂了嗎?”


    教皇放下胳膊,流露出掌握一切的笑,仿佛世界已經盡在他手中,


    “我之所以維持這個年齡,就是為了等待你的出現。”


    羅熙皺了下眉,冷聲笑道:


    “你不覺得,你的話有著很大的邏輯漏洞嗎?”


    “雖然你固定了年齡,可你活了快五十年這件事,卻是無法改變的。”


    “你說你在三十年前就開始等我,那可是一個我還沒出生的時間,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我。”


    “等待一個還不存在的人,這難道不是一件很荒謬的事?”


    “當然荒謬,如果不荒謬,我就不會找你。”


    教皇哼聲笑著,用手指點了下太陽穴,


    “自從我睜開眼,我就一無所知,我的記憶很模糊,完全構不成鏈條。”


    “我唯一知道的,隻有自己的名字,還是從衣服上找到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腦海中的一個聲音告訴我的。”


    “每當我的人生陷入瓶頸,或者麵臨選擇,那聲音都會給我指明方向。”


    “如果我稍有違背,他就會像個八十歲老嫗一樣,在我耳邊苦口婆心。”


    “不過,我按照他的指示,人生得以順風順水,也不算是一個壞事。”


    “在我成為超凡者的那一天,我得到了他的禮物。”


    “我在夢中將手伸進了虛空,並從中拿出了一個鑲嵌著寶石的黃金杯子,也就是聖杯。”


    “我本以為那隻是一個夢,可當我醒來時,聖杯卻真的在我手裏。”


    “在當時的我看來,這簡直就是失控的前兆,直到後麵我才明白,那隻是靈界使者的能力。”


    “自那以後,我每天都服食聖水,雖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我一直以為他讓我維持年齡,是讓我保持最優秀的身體狀態,直到發現了你,我才明白聖杯的真正意義。”


    聽到教皇的解釋,羅熙的第一反應,就是霍恩。


    原來,奧莉安娜所謂的偷竊,隻是她還不知道,是霍恩主動把聖杯交給了他...


    霍恩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又是霍恩嗎...


    羅熙深吸一口氣,問道:


    “你說的那個聲音,是霍恩嗎?”


    “聽起來,你也有?”


    教皇好奇地問了一句。


    羅熙點頭。


    “那看來,我們雙生子的身份,更進一步坐實了。”


    教皇說道。


    “他現在還在你的腦海裏嗎?”


    羅熙問。


    “早就消失了,大概在我晉升序列6時。”


    教皇語氣嘲諷道:


    “消失前,他還不斷提醒我,讓我喝聖水,真是個嘮叨的家夥...”


    序列6...


    羅熙合上眼,心中迴憶起來。


    他也是在序列6時,和霍恩斷開了聯係。


    後續他在靈界遇到奧莉安娜,被她的巨獸帕格吞掉,才短暫恢複和霍恩的連接,但也隻有那麽簡單幾句話。


    根據霍恩所說,這是因為奧莉安娜體內流淌著他的超凡魔力,是這部分重新喚醒了他。


    看起來,霍恩的消失,和序列6之間,存在著一定的關係。


    羅熙和教皇,都在序列6時,失去了一部分和霍恩有關的東西,而這部分,在奧莉安娜身上還有著遺留。


    會是基因嗎...


    還是超凡魔力...


    亦或者是...神性...


    羅熙頓時一驚。


    他緊皺雙眉,繼續探索著這條邏輯的可能性。


    基因這種東西,隻可能奧莉安娜有,他和教皇是不可能有的。


    他們都是純正的華夏血統。


    至於超凡魔力,也需要一部分東西作為載體,不會直接出現在他們體內。


    而這個載體,很可能是神性。


    奧利安娜作為霍恩的後代,遺留一部分神性也很符合邏輯。


    也正是這部分神性,喚醒了羅熙體內的霍恩。


    霍恩的離去,並不意味著消失。


    很可能意味著,融合。


    事實上,並非霍恩從他們的身體裏離開了,而是已經與他們徹底融而為一。


    這也是他們晉升序列6後,霍恩恰好消失的原因。


    他們的身體晉升到了能夠將神性融合的程度,霍恩的神性,也因此而被他們徹底化為己有。


    想到這裏,羅熙腦海中有一絲恍惚。


    他剛剛的一小部分推理,似乎是錯誤的。


    隻要稍作修改,就可以形成一道完美的鏈條。


    問題在哪...


    奧莉安娜的神性,喚醒了他體內的霍恩...


    羅熙恍然大悟!


    並非奧利安娜的神性,喚醒了他體內的霍恩,而是和他完成對話的,本就是奧莉安娜體內的神性!


    隻要這樣的話,他融合掉霍恩這件事,就得到了完美的印證。


    原本寄存於他體內,屬於霍恩的那部分,早已成為他自己的,是奧莉安娜體內的神性,和他完成了交流。


    這也是他離開巨獸帕格後,霍恩再次消失的原因。


    可是,神性究竟從何而來...


    羅熙將疑問埋在心底,繼續問道:


    “你說你的記憶很模糊,這是什麽意思?”


    “簡單來說,我的記憶分成兩個階段,前半部分很模糊,而後半部分很清晰。”


    “我在荒野中醒來,被一支b城的探索隊伍救迴了城市,由此開始了新的人生。”


    “可在這之前,我到底經曆了什麽,我沒有任何印象。”


    “那聲音有意引導我,讓我以為自己是一個孤兒,可現在已經證明了,事實並非如此。”


    “這也正是我想要探求的真相。”


    “我們到底經曆了何種過去,我們又為何會出現在不同的時空中,你難道不想知道嗎?”


    教皇神情嚴肅道。


    “你想怎麽做?”


    羅熙壓低眉目道。


    “很簡單,融合。”


    “隻要我們共享記憶,一定能夠推理出正確答案。”


    教皇微笑著,伸出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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