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利亞老師,我們要去哪裏啊?”


    路易努力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其實心裏的恐懼像雜草一樣瘋狂生長。


    他努力地想著在幼兒園得到的求生規則,卻始終沒有想到什麽能用的規則,目前為止並沒有孩子被老師帶走,所以他根本沒有可以參考借鑒的選擇。


    難道他才來幼兒園一天就要死了嗎?


    他明明已經那麽努力了!


    “我們要去冥想室哦,不聽話的孩子要在裏麵好好反省一下。”瑪利亞老師微笑著迴答,背後的潛台詞卻讓路易有點頭皮發麻。


    冥想室?不聽話的孩子?


    聯想到之前食堂的情況,路易隱隱猜到了為什麽那個小女孩哭的時候,其他孩子會害怕——因為他們害怕冥想室。


    冥想室到底有什麽,能讓一群變態都害怕?


    不行!我絕對不能去!


    路易放棄從規則上思考破局的方法,而是換了一個思路,猛地腳一停,整個人被拽得差點摔倒。


    瑪利亞自然也感覺到了手裏提著的孩子突然一重,幸虧成年人的力度比幼兒要大很多,及時穩住了路易的身體重心:“怎麽了?小國王?”


    路易的臉色蒼白,額頭滲出了大量的汗珠。


    “肚……肚子疼……”


    他努力用一隻手按住肚子,渾身不住地顫抖,眉頭皺成一團,緊緊抿著的嘴唇有些泛白,每一個細節都彰顯出路易的難受。


    瑪利亞老師眼含不甘地望了望前麵,最終還是蹲在路易麵前微笑著問他:“真的很難受嗎?走不動了?需要不需要我帶你去醫務室?”


    “痛……痛……”


    隨著瑪利亞老師的手鬆開,路易直接蹲下身體,用肚子緊緊貼著自己的大腿,讓自己盡可能地縮小,嘴裏用微弱的聲音不斷重複著“痛”字。


    瑪利亞老師心情複雜地看著路易,最終咬咬牙,把他整個人抱了起來:“不痛不痛,我們馬上就能到醫務室了。”


    “再忍一下,疼痛飛飛——”


    一路上,瑪利亞老師抱著路易飛奔,不時看向懷裏的路易,但是怎麽看都看不出破綻。


    可惡,這個小男孩怎麽說生病就生病?


    瑪利亞老師心中暗罵。


    想起在食堂時也曾看到路易這個狀態,她隻能抱怨自己運氣不好,誰讓班裏來了個容易生病的病秧子呢。


    不過轉念一想,病秧子往往精神承受能力更差,更好拿捏。


    想到這裏,瑪利亞老師的笑意多了幾分真情實感,低頭望向路易的眼神也充滿了慈祥與疼愛,仿佛看到了什麽香餑餑,讓路易下意識歪過頭不想看到她的臉。


    終於,瑪利亞老師的腳步逐漸減慢,最終停在了醫務室的門口。


    推開門,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鳥嘴醫生麵具的人坐在裏麵。看到瑪利亞老師抱著路易進來,鳥嘴醫生指了指裏麵的床:“先放那裏吧,我來看看他生了什麽病。”


    “他說肚子痛。”


    瑪利亞老師小心地把路易放在床上。


    這一路,為了讓自己持續保持痛苦的狀態,路易一直在強迫自己使用天賦透支身體的能量。


    現在被放到白色的病床上,路易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緊繃的精神猛地鬆懈,一股強烈的倦意籠罩了路易的全身,讓他再也難以維持清醒,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好像沒有什麽問題。”


    鳥嘴醫生擺弄了一下路易的身體,雖然什麽儀器都沒有用,但是得出的結論讓瑪利亞老師十分相信,不由得撅起嘴巴抱怨道:“這個小家夥竟然是裝的嗎?”


    “不,他的身體確實不舒服。”鳥嘴醫生解釋道,“他的精神消耗很大,所以脆弱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了。”


    “他真走運。”


    瑪利亞老師有些鬱悶,即使不知道為什麽路易會突然精神消耗很大,她也能明白自己不能再把這個小男孩送進冥想室了。


    “你要把他送去冥想室?他犯了什麽錯?”


    這個鳥嘴醫生很多嘴,額外關心了一下路易的情況,不過因為整個人臉部被鳥嘴麵具籠罩,讓人看不清楚他真實的表情。


    瑪利亞老師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還是迴答了醫生這個問題:“他在上課時說髒話,帶壞了其他孩子。”接著,又把當時課堂上的所有情況都說了一下。


    “我懂了,接下來你不用管了。”


    這句話一出,瑪利亞老師懂了醫生話裏話外的逐客之意,向醫生道謝後就離開了醫務室,往自己的班裏走去。


    不過,天選者直播間的鏡頭自然不會跟著一個原住民走。


    鳥嘴醫生站在路易的病床前,靜靜地注視著昏睡的他,突然摘下了鳥嘴頭套。


    ……


    “鏡頭怎麽突然不靈性了?給醫生正麵鏡頭啊!”


    “就是就是,背影有什麽好看的啊?”


    “你們不懂,這肯定是不可言說想要故弄玄虛,如果直接都給你看正麵了,那後麵的伏筆就沒了。”


    “不,我覺得就是單純懶得換鏡頭了,從路易昏迷以後,鏡頭視角就沒換過。”


    “現在應該安全了吧?”


    “終於安全了,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路易也要沒了!原諒我這樣的想法,因為我真的見過太多被詭異害死的天選者了。”


    “可憐的小路易,什麽時候他才能變迴去呢?”


    “這個幼兒園是如此的危險,以至於我有點不敢看了。我不想親眼看到善良的路易被害,這對我來說太殘忍了。”


    “可是怪談世界就是這麽冷酷,它不會在意任何人的死活。”


    浪漫國的直播間七嘴八舌地擔憂著自己國家的天選者,時不時冒出幾個前來圍觀的外國彈幕,倒也是一片和諧。


    相比而言,燈塔國那邊可不怎麽和諧。


    原因同樣是出在天選者保羅身上,這位新的燈塔國天選者是一位白人男性,而且是出自紅脖子州的,於是,當他在遊樂場工作時遇到了一名黑人女性同事時,表現出了一點點敵視的狀態,於是就被群起而攻之了。


    “我們燈塔國不需要種族歧視的天選者!”


    “果然是白垃圾。”


    “真希望他快點去死!”


    “那個世界的原住民都是壞人,我覺得保羅提高一些警惕也沒什麽錯吧?”


    “給保羅洗白,難道你也歧視黑人?”


    政治正確的大帽子一扣,許多為保羅說話的人不敢出聲了,於是謾罵天選者的聲音更多。很多時候,天選者看不到彈幕反而是一件好事,否則,直麵來自全國的惡意,足以壓垮一個普通人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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