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愚點了根煙,目光平靜道:“確實在背後嘀咕了幾句。”</p>


    王臨安嗓音和藹清爽,十分慈祥:“方便打聽下嗎?他們都在背後怎麽抹黑我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挾私報複。”</p>


    “老陳和老顧說,我父親當年的那件事,你是幕後的真正黑手。”張若愚吐出口濃煙,漆黑的眸子,靜如止水。“你是靠不正當的手段,熬到今天的位置。”</p>


    電話那邊陷入沉默。</p>


    “小張,咱爺倆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王臨安反問道。“你覺得我老王,是那種一將功成萬骨枯的人嗎?”</p>


    “不好說。”張若愚不置可否。</p>


    電話那頭的王臨安歎了口氣,不疾不徐道:“小張,如果我告訴你,當年那場牽連了無數受害者的軍部地震,就是老陳和老顧聯手策劃的,你信嗎?就連我,要不是有貴人相助,也差點遭重。”</p>


    張若愚淡淡道:“要不你們當麵對個質?”</p>


    “我敢。”王臨安正義凜然道。“但他們敢跟我對質嗎?”</p>


    “那他們肯定是不敢的。”張若愚掐滅香煙道。“行了,不扯這些了,我這邊有客人。”</p>


    也沒多寒暄,張若愚很輕易地掛斷了三大院首領的電話。</p>


    英子前腳剛走,大智哥聞著味,就上門來做客了。</p>


    “不是跟你說了別管我的事嗎?”大智哥瞪了張哥一眼,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架勢。“我真要遇到麻煩了,我不會給你打電話?”</p>


    “我沒管啊。”張若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他們主動貼上來的。”</p>


    “那幫老東西一撅腚準沒好屁!”大智哥很粗魯道。“你可別著了他們的道!”</p>


    “我盡量。”張若愚遞給大智哥一根煙。</p>


    “你能不能別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大智哥不滿道。“那幫老狐狸一個個吃人不吐骨頭,誰敢蹭他們一口湯喝,能把人嘴巴都撕爛!你一個在部隊混了十年的大老粗,玩心眼能玩得過他們?”</p>


    張若愚笑著拍了拍大智哥的肩膀,起身道:“行了,別絮叨了,你兒媳婦把宵夜都準備好了,邊吃邊聊。”</p>


    大智哥叼著煙站起身:“雪寶跟你媽一樣美,做的東西是給人吃的?”</p>


    張若愚眉頭一皺,衝廚房喊了一嗓子:“雪寶,你公公嫌你做飯難吃!”</p>


    “難吃別吃!”</p>


    雪寶美得冒泡的臉蛋從廚房探出來,手裏還拎著刀:“我求他吃了?”</p>


    大智哥虎軀一震,怒視張哥:“逆子!”</p>


    張若愚咧嘴笑了笑,拽著大智哥入席。</p>


    有的人把好情緒賦予外人,醜陋的嘴臉,留在家裏。</p>


    張哥相反,他的嘴臉,一般隻給外人。</p>


    酒過三巡。</p>


    大智哥喝得滿臉通紅,叼著煙,斜睨兒子:“不是老爸批評你,你為人太狂,不懂收斂,當年加官進爵,率領三十萬北莽大軍揮師南下,知道的,知道你在邀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覺得沒上升空間了,想換號玩。”</p>


    張若愚似笑非笑地抽著煙,沒頂嘴。</p>


    眼神寵溺地像老奸巨猾的老子看愚蠢得清澈的兒子。</p>


    “後院那幫老登,尤其是三大院那幾個,誰是善茬?血管裏流淌的,就他媽沒一滴血,全是心眼!”</p>


    大智哥吐出口濃煙,皺眉道:“還笑!你缺心眼吧?”</p>


    “平白無故卷入他們三大院的爭鬥,那幾個老狐狸,誰不是想把你當槍使?真以為他們舔你,是怕你啊?迴頭再等幾年,等你人走茶涼了,照樣給你上嘴臉!”大智哥擲地有聲道。“你別不信,都是你老子我親生經曆的,保真!”</p>


    張若愚撇嘴道:“當年也不知道是哪個老登說等我長大了,這世上就沒壞人了。瞧給你嚇的,好像這世道除了你,就沒好人。”</p>


    大智哥抽了抽嘴角,有點尷尬:“已經好很多了,我當道那會,都沒地方下腳,一步一個不吱聲,全掉坑裏了。”</p>


    張若愚目光深沉地看了眼看似狂躁,實則暗藏玄機的大智哥:“你填點坑,我填點坑,等以後,我孩子的路就好走了。”</p>


    大智哥豁然起身,雙眼通紅:“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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