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雪開著車,心情很不錯。


    盡管車廂內的氛圍很壓抑,張若愚看他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可那又怎麽樣?


    我一出馬,那幫野女人誰還敢和你玩?


    “我給你那幫老同學的領導都打過招唿了。”韓江雪不緊不慢到。“明天一早,他們全都會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


    “你以為他們都是趨炎附會之輩?”


    “你以為給他們加薪升職,他們就會感激你?”


    “你踐踏了我們視作生命的同窗情!”


    “你毀了我們的青春!”


    張若愚心如刀割。


    太窒息了。


    就算被八十歲富婆包養,富婆奶奶也不會幹涉交朋友嗎?


    韓江雪,你沒有心!


    韓江雪麵無表情道:“聽那幫老總說,你那些同學都激動的語無倫次了,還有人誇我是大慈大悲的女菩薩,是仙女下凡。”


    “夠了!你要點臉吧!”


    張若愚絕望了。


    小鹿,娣娣,下輩子再續前緣吧!


    心情很鬱悶的張若愚打開車窗,很沒素質地點了一支煙。


    韓江雪瞥了他一眼,沒吱聲。


    甚至心情好到想跟張若愚說:不用把手伸出去彈煙灰,就往車裏彈。


    我韓江雪缺那點洗車錢?


    待得張若愚抽完煙,關上車窗,韓江雪才道:“以後別再找唐四海。”


    張若愚眉頭一皺,撇嘴道:“要你管?”


    韓江雪無視了他的惡言相對,紅唇微張道:“他什麽事都做的出來,沒必要惹他。”


    明明在幫自己,卻偏偏在那裝蒜?口是心非的家夥。


    “我也什麽事都做的出來!”張若愚冷冷瞪了眼韓江雪。“你以後再玩髒的,我必把你碎屍萬段!”


    “咱倆結婚才幾天?”韓江雪眯眼道。“我要死了,人家會說你克妻,是掃把星。你還得給我披麻戴孝。”


    “到那時,你名聲就壞了。”


    張若愚一臉錯愕。


    這娘們不愧是高材生啊,這才幾天?


    口才都快趕上張哥了!


    迴到家。


    韓江雪進浴室洗澡,張若愚則站在主臥窗前抽煙,有點挫敗感。


    這娘們適應能力太強了。


    前後才十來天,她已經在這破房子裏遊刃有餘了。


    甚至還背著張若愚做過兩頓早餐,一頓宵夜。


    他一口沒吃上。


    按這速度,再過個三五天,韓江雪沒準就反客為主,連家裏東西放在哪,自己要找什麽,都得問她。


    這不是好苗頭,必須扼殺在搖籃中。


    摩挲著手上的火機,張哥琢磨著要不一把火把房子點了,直接魚死網破。


    “你還不去洗澡?”


    身後響起韓江雪淡漠的嗓音。


    張若愚一迴頭,好家夥。


    這真絲睡衣都穿上了?


    頭發也洗了?


    你怎麽不順道把麵膜也敷了?


    這是你家嗎?


    你用得著這麽隨性?


    瞧著韓江雪那雪白豐腴的嬌軀,又欲又禦的臉蛋,以及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山女霸總氣質。


    張若愚很失望。


    甚至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低估了她,也找錯了方向。


    還他媽給她提供溫暖的港灣呢?


    還他媽贏在起跑線上的第一套房呢?


    小張,你在裝什麽?


    直接住三十一晚的招待會,她能像現在這麽滋潤?


    張若愚心情低落地進浴室洗澡。


    身後卻再度響起韓江雪淡淡的禦姐音。


    “你那牙膏和洗發水沐浴露質量太差,我都扔了,你用我的就行。”


    張若愚虎軀一震,迴頭瞪了韓江雪一眼:“你誰啊!你還管我用什麽牙膏洗發水?”


    “我就算牙掉光了,頭發全洗禿了,也用不著你管!”


    “哦。”


    韓江雪無動於衷,拿起吹風機吹她那烏黑亮麗的秀發,沒頂嘴。


    今晚,她久旱逢甘霖,大勝而歸。


    張若愚就算在她床頭罵一宿,她也能香甜入睡。


    人都是會變的。


    以前天天被這混蛋氣的眼冒金星,還是嘴太笨,放不開。


    但凡早點醒悟,能讓他這麽欺負?


    我韓江雪從小冰雪聰明,雙商爆炸,能被你一個小小的廚子拿捏?


    躺在柔軟的地鋪上,瞥了眼窗外那高懸的明月,韓江雪很踏實。


    打十八歲父親離家出走,她的身心就進入了防禦模式。


    這很累,很折磨人。


    但也隻有這樣,她才足夠放心。


    現在,這個猶如野獸般的男人強行撕開她的防禦,把她的生活攪得粉碎。


    她起初很絕望,想想就痛苦。


    可當她慢慢適應了,卻發現哪怕睡地板,旁邊還躺著個人,甚至還打唿,她也能睡的很香。


    生活嘛,變化才是永恆的主題。


    隻是這次變化的刺激了點,韓江雪稍微有點過敏。


    “睡了嗎?”韓江雪心事想多了,有點睡不著。


    “快了。”張若愚背過身,嘟囔道。“別煩我。”


    “我姑姑一家後天就迴京了。”韓江雪平靜道。“他們還是想見見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困急眼了。


    張若愚沒好氣道:“知道了,明天迴家吃飯行了吧?真囉嗦。”


    韓江雪紅唇微翹,很快又恢複了。


    “櫃子裏那兩袋茶葉,就是你給他們買的見麵禮吧?”韓江雪問道。


    “你怎麽還翻我櫃子?”張若愚有點不高興。“真沒家教。”


    韓江雪也沒頂嘴,躺著看月亮。


    “還有,那茶葉是我拿命換來的,你拿一袋去送人就行了,給我留點。”張若愚警告道。


    “知道了。”韓江雪撇嘴道。“小氣。”


    她沒說什麽我有錢,你想要什麽直接說的話。


    男人嘛,尤其是這混蛋。


    典型死要麵子活受罪,有大房子不住,韓家車庫一堆豪車也不開,天天蹭自己車上下班,在那玩什麽自力更生。


    可反過來說,這混蛋除了嘴賤嘴臭嘴皮子利索,其他方麵還真挺像個爺們。


    尤其是泡妞這方麵,直接拿捏死了!


    今晚那同學會,她全程在看在聽。


    還青梅竹馬呢?


    還帶兩年半早餐呢?


    還想我想瘦了呢?


    真肉麻!真惡心!真不要臉!


    叮咚。


    手機忽然傳來一條消息。


    韓江雪眯眼看了看,是說好了老死不相往來的父親發來的。


    父女倆上次見麵,還在上次。


    打開消息一看,是這麽一段話。


    “雪寶,一句話,你要不想結這個婚,我就算和小老太斷絕母子關係,也幫你弄死那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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