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個管家給你外公喂過藥,還有誰接觸過你外公。”


    楚雲峰撓著頭努力地迴想了一下,最終又搖了搖頭,“沒有人了呀。”


    “你確定?”


    “我…我中間睡著了,不過隻有半個小時而已。”楚雲峰麵露羞愧之色,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劉浮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嚇得楚雲峰差點摔倒在地,劉浮來見狀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大步向著孟玨的住處走去。


    楚雲峰急忙快走兩步跟了上去,劉浮來突然駐足,楚雲峰沒反應過來直接撞到了劉浮來身上,差點摔倒。


    “這件事你告訴你爸了麽?”


    “沒呢,我爸又不是醫生,告訴他有沒用!”


    “笨蛋,你外公都快死了,你還不抓緊去通知你爸,你爸好歹是你外公的女婿。”


    “啊…”楚雲峰有點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


    劉浮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楚雲峰這才恍然,立刻掏出手機,快速撥通了自己父親楚中正的電話。


    劉浮來這才邁步繼續大步向孟玨的住處走去。


    路上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掏出自己的手機給秦朗發了一條信息。


    孟玨的院子此刻已經站滿了人,多是孟家子弟,還有幾個名醫在院子裏探討病情,劉浮來走到門前,跟門前的兩個守衛打了聲招唿,“二位,我是來給孟老爺子看病的,下午剛來過,煩請通報一聲。”


    兩名守衛雖然已經不是下午那兩人了,但是他們知道能夠走進這小院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也不敢說謊,所以其中一名守衛客氣地問道,“請問您如何稱唿?”


    “劉浮來。”


    其中一名守衛轉身推門走進房間,很快孟書東跟著那名守衛一起走了出來。


    孟書東非常恭敬的對著劉浮來施了一禮,“還請先生救我父親一命。”


    “您言重了,我定當盡力。”


    “請。”


    孟書東趕忙把劉浮來請了進去。


    院子裏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議論紛紛。


    “那個年輕人是誰呀?”


    “沒見過呀。”


    “孟總怎麽對他如此客氣。”


    “誰說不是呢。”


    “…”


    劉浮來來到房間,發現房間裏也站了不少人。


    孟書影、孟玉橋都在裏麵,盧行舟、閆千山幾個老相識也都在,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估計不是孟家親近之人,就是各地的名醫。


    劉浮來點頭跟眾人示意,便直接走到床前,發現床邊一個瓷盆,瓷盆裏有大量血跡,顯然是剛才孟老爺子吐得,劉浮來輕嗅一下,腥臭無比,還有濃烈的燒焦羽毛的氣味。


    孟玨此刻臉色蠟白,嘴角還殘留著血跡,氣若遊絲,命懸一線,盧行舟等人都已診治過了,都早已沒有什麽辦法了,這也是孟書東為何要給劉浮來施禮的原因,畢竟他下午的時候還聲稱他有八成的把握能夠治好自己的父親。


    劉浮來為孟老爺子把了把脈,發現脈搏跳動若屋漏殘滴,時有時無,毫無規律,已經是瀕死之兆了。


    孟書影站在一旁,見劉浮來眉頭緊皺,半天未開言,有些著急,但又不敢打擾他,隻能站在一旁幹著急,嘴唇抿得都沒了血色。


    片刻之後,劉浮來才說道,“孟老爺子現在虛陽浮越、神氣渙散,命懸一線,撐不過半個時辰了。”


    “什麽?您下午的時候不是還說有八成把握能夠醫治我的父親麽?”孟書影驚唿。


    “下午的時候,你父親可沒有吐這半盆血呀。”劉浮來指著一旁的瓷盆,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


    孟書影無力反駁,但她還是心存僥幸,“那…現在還有救麽?”


    “有,但我隻有不到一成的把握。”


    “一成?!”


    孟書東與孟書影皆是一驚。


    現在其他的醫生都已經對自己的父親的病束手無策了,劉浮來卻還能救治自己的父親,雖然隻有不到一成的把握,但總比那些直接放棄治療的醫生要強上一些,孟書東現在腸子都悔青了,聽了自己兒子的建議,看了眼病床上的父親,當機立斷,“還請先生醫治我的父親,無論結果如何,我孟家必定厚些先生。”


    “父親,博爾遜團隊乘坐的飛機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落地了,我已經派人去機場等候了,他們很快就能趕到了,他們一定可以治好爺爺的病。”


    孟玉橋指著劉浮來咆哮道,“爺爺的病連閆老、盧老都沒有辦法,就憑他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竟然敢大言不慚說爺爺活不過半個小時了,簡直就是荒唐,這是在詛咒爺爺!”


    “啪!”


    還未等劉浮來反駁,孟書東就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強壓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齒地道,“你若再敢阻攔,我便將你逐出家族!”


    “父親?”孟玉橋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的父親孟書東。


    “出去!”


    孟書東真的怒了,而且他已經好久沒有發火了,所以其他人見狀急忙上前將孟玉橋拉了出去。


    “請出手吧。”孟書東向劉浮來恭敬施禮。


    孟書東能夠同意讓劉浮來給自己的父親醫治,又怎會沒有調查劉浮來的醫術呢,盧行舟都甘願去他的醫館工作,向他學習,閆老更是對他的針灸之術讚不絕口,而且他確實治好了付紫菱的心悸之症,以及奚夢的病情,這都是很多名醫束手無策的病情,所以他對劉浮來的醫術深信不疑。


    “盧老、閆老,留下幫小子一下如何?”劉浮來看向不遠處的盧行舟與閆千山,兩人自然是欣然接受了。


    “其餘人都退出去吧。”


    孟書東大手一揮,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間。


    “盧老、閆老,請幫小子將病人的上衣全部去除,然後讓其盤膝坐在床上。”劉浮來說著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以及一個檀香木的小盒子,放在一邊 。


    劉浮來點燃酒精燈,銀針在火焰上消毒之後,精準地刺入病人的胸口三處大穴,護住他的心脈,然後拿過一旁的小木盒子,從中取出一片綠色的葉子,赫然正是枯魂草的葉子,在病人的指尖劃了一下,將指尖劃破,頓時滲出黑紅色的血液。


    “盧老、閆老,請幫小子控製住病人,莫要讓他失控。”


    “明白。”


    劉浮來快步來到病人的身後,雙指並攏,快速點了病人的幾處大穴,然後一掌拍出,一股柔和的真氣進入其身體,控製住病人體內四散的真氣,讓其緩緩向著病人的指尖移動,連帶著毒素一起排出體外。


    “呃…”


    孟老爺子悶哼一聲,額頭滲出汗水,全身更是傳來錐心般的刺痛,疼得他猛然睜開雙眼,全身抽搐,胸口的銀針也因為他身體的顫抖而劇烈的抖動。


    若不是盧行舟與閆千山一人把住孟老爺子的手臂,控製住他的身體,估計現在早已跳起來了。


    孟老爺子的內力比劉浮來想象中還要深厚,他的內力澎湃如江河之水,洶湧而而渾厚,枯魂草的毒素進入他的體內,隻能一點一點蠶食他的內力。


    小院裏。


    早已不問俗世,甚少露麵的楚江河,京都楚家的老爺子突然帶著自己的警衛班荷槍實彈的來了。


    他的出現頓時讓所有人都不敢吱聲,大氣都不敢喘。


    楚江河環視了一眼小院裏的人,看到了一旁的孟書東,便向他招了招手,孟書東趕忙上前請安問好。


    “伯父,您老怎麽來了?”


    “我聽說你父親病危,我來看看老哥哥。”


    “讓您掛心了。”


    “你父親現在如何了?”


    “醫生正在裏麵搶救呢,說是…”孟書東說到這裏有些哽咽,“希望渺茫。”


    “放心吧,你父親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曆過,他不會倒下的。”楚江河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搬把椅子過來,我年紀大了,不能久站。”


    “伯父,天氣寒冷,你不如到旁邊的房間等候吧。”孟書東說道。


    “無妨,我就在這裏等著。”


    “是。”


    孟書東見楚江河如此堅決,便不再勸說,親自去旁邊的房間搬了一把椅子過來,讓楚江河坐下。


    楚江河是楚家的掌舵人,更曾經是政界大佬,現在雖然早已退休了,但仍有24小時的警衛貼身保護,在政界的影響力仍是不容小覷,況且他的兒子楚中正現在更是位高權重,隻要是想在京都混口飯吃的,都必須給他麵子,他與孟玨以及孟玨早已離世的妻子蘇怡都是至交好友,所以他帶人闖入這裏,根本無人敢攔。


    楚中正很快也帶人趕了過來,先是向自己的父親問好,然後又跟自己的大舅哥孟書東打了個招唿,然後站到了自己妻子孟書影的旁邊,孟書影看了自己丈夫一眼並未說什麽。


    冬日的京都非常寒冷,冷風肆虐,淩晨的夜晚更是冷得讓人直縮脖子。


    經過將近兩個小時的救治,劉浮來終於將孟老爺子體內的毒素基本清除幹淨,同樣孟老爺子的這一身修為也算是散盡了。


    劉浮來收迴手掌,吐出一口濁氣,歎道,“可以了,讓他平躺下吧。”


    盧行舟與閆千山本就一大把年紀了,站在床前保持一個姿勢將近兩個小時,早已是腿麻腳麻,渾身酸疼,聽到劉浮來的話,也是鬆了一口氣,趕忙將孟老爺子放平,站在原地慢慢地活動著自己的手腳,希望能夠促進血液循環,盡快脫離這股麻勁。


    劉浮來此刻也早已是渾身濕透,汗水止不住的往外滲,他顧不得休息,又為孟老爺子把了把脈,見他氣息平穩了,這才放下心來。


    “應該已經脫離危險了。”


    “真的?”


    “太好了。”


    劉浮來打開門,眾人一下子湧上前,都想知道救治的結果。


    “先生,我父親如何了?”孟書東心情忐忑地問道。


    “已經脫離危險了,但是他現在太虛弱了,不能探視。”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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