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橋被轟了出去,站在門外依然大聲的叫嚷。


    “爺爺若是醒來,發現自己的一身修為沒了,他會生不如死的。”


    “父親,就不能再等兩日麽,兩日後博爾遜的團隊就到京都了。”


    “…”


    孟玉橋的話雖然越來越小,但是依舊清晰可聞。


    孟書東的心還是被孟玉橋的話說動了,看向一旁的劉浮來問道,“能否等上兩日?”


    劉浮來淺笑道,“可以。”


    “真的?”孟書東頓時喜上眉梢。


    “但是到那時候,我就沒有八成把握了。”劉浮來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孟書東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劉浮來看了眼病床上的孟玨,“他的時間不多了,你們早做決定吧。”


    說罷,劉浮來招唿楚雲峰一起出去了,隻留孟書東、孟書影與管家紀蘭草留在房間,這是留空間給他們商議。


    孟玨的臥室。


    “大哥,就讓那個劉浮來試試吧,中正曾經跟我說過,他的醫術確實了得,而且我也詢問過其他名醫,無論是盧行舟、閆千山等中醫聖手,還是像金嶽霖那般的苗醫都對他讚不絕口,我相信他的醫術。”孟書影率先開口。


    “大姐,我明白,可是…玉橋說的話也有道理呀。”


    “玉橋的話確實有一些道理,但是咱爸多大了,都快九十的人了,能活著就是我們做兒女的福分了,有沒有那些修為重要麽?大哥,以咱爸現在的身體,他還能支撐兩天麽?”


    孟書影說的這些,孟書東又怎會沒想到呢,他隻是想做一個最合適的抉擇,畢竟自己的父親的這一身修為也是他畢生的心血,豈可輕易散去。


    孟書影再三勸說,但是孟書東就是不點頭,氣得孟書影最後隻能摔門而去。


    庭院的一處角落。


    劉浮來環顧四周無人,把楚雲峰拉到一邊,小聲對他說道,“你真的希望我治好你外公麽?”


    “當然。”


    “那好,你現在就去你外公的房間,守在他的床前,直到我給他醫治為止,便可不能離開,明白麽?”劉浮來認真地囑咐道。


    “為什麽?”楚雲峰有些疑惑。


    “因為你外公現在情況很差,他可能等不了兩天了,所以我希望你時刻陪在他身邊,若是有任何問題或者變化隨時打電話給我。”


    然後,劉浮來掏出一個鈕扣大小微型攝像頭遞給楚雲峰,“把他帶在胸口,你若是睡著了,我也能遠程看到你外公的情況。”


    “好。”


    楚雲峰沒想太多,接過攝像頭,直接卡在了自己的胸口,“放心吧,我一定照看好我外公。”


    “好了,我先走了。”


    劉浮來輕拍了兩下楚雲峰的肩膀,然後離開了,畢竟現在再賴在這裏已經沒有意義,不如迴去與墨千羽他們匯合。


    剛出了孟家老家,楚中正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情況如何?”楚中正開門見山地問道。


    “應該是中毒。”


    “中毒?你確定麽?”


    “基本確定。”


    這個答案還是在楚中正的意料之外。


    “能治呢?”


    “能治。”


    劉浮來又將孟家對於醫治孟玨的態度說了一遍,讓楚中正直接笑出聲來,“我這個小舅子遇事還是這樣的如此猶豫不決呀。”


    “對了,你覺得他的這次中毒是個意外還是人為呀?”


    “意外?嗬嗬…”


    劉浮來冷笑兩聲,說道,“你老丈人中的毒可不是一般的毒,哪有那麽多意外呀。”


    “那你覺得誰最有可能?”


    “這個我不知道,但一定是最親近的人。”


    劉浮來跟楚中正通完電話,便打車直接去了墨千羽與鮑龍訂的酒店。


    下午的時候,劉浮來帶著墨千羽去了靈隱寺祭拜自己的爺爺老鐵頭。


    靈隱寺。


    冬日淩水河的水麵已經結冰,兩邊的柳樹光禿禿的,在寒風中擺動著僵硬的枝條。


    劉浮來帶著墨千羽像普通的遊客一般,在靈隱寺裏逛了一下,參觀了一下寺裏的建築與環境,拜了拜寺廟裏的菩薩與羅漢,察覺並沒有人跟蹤之後,才帶著墨千羽沿著寺廟旁邊的一條小路往後山走去。


    沿著蜿蜒的小路,踩著窄狹的青石板,兩人來到路邊的一處墳頭前,墳頭的土還是新的,顯然是一座新墳。


    劉浮來蹲下身,點上三支煙放在墳前,“這就是我爺爺的墳。”


    墨千羽沒想到劉浮來爺爺竟然埋在如此偏僻之地,到處是荒蕪的雜草,一座墳塋沒有墓碑,孤零零地矗立在荒草之中,顯得突兀而又蒼涼。


    墨千羽走上前,恭敬的鞠了三躬,以示哀悼。


    “浮來,為何將爺爺埋在這荒無人煙之地,而且連個墓碑都沒有?”墨千羽小聲問道。


    “這是爺爺的意思。”


    “奧。”


    祭奠完老鐵頭已經是日落時分,寒風穿林而過,攜帶著冰冷的水汽,凍得人直縮脖子。


    晚上的時候,劉浮來、墨千羽與墨千羽的母親劉惠麗吃了個晚飯。


    劉惠麗做東,在一家好不錯的魯菜館招待墨千羽羽劉浮來。


    其實,按照墨千羽的脾氣,本不想告訴自己的母親自己來京都了,她怕自己的母親又整什麽幺蛾子,但是劉浮來卻又不同的觀點,之前劉惠麗雖然很過分,但她畢竟也沒做出什麽太出格的事情,而且這次他也要借此機會完成對她的承諾。


    雅致的包廂內,隻有他們三人。


    “現在學校還沒有放假,你怎麽來京都了?”劉惠麗的語氣裏透著赤裸裸的質問。


    “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就過來了。”


    “處理完了麽?”


    “嗯,處理完了。”


    “什麽時候迴去呀?”


    “過兩天吧,現在學校都已經停課,考試在下周。”


    “嗯,現在是冬季,是小孩感冒發燒的高發季節,醫院很忙,我抽不出時間來,你們就自己逛逛吧。”


    劉惠麗的這句話,讓墨千羽直接瞪大了雙眼,自己的母親什麽時候會跟自己解釋了。


    “謝謝伯母。”劉浮來禮貌地迴答。


    “這次來京都,一是為了幫朋友一個忙,二是來兌現對你的承諾的。”


    “兌現承諾,現在?”劉惠麗狐疑地抬頭看了一眼劉浮來,從他堅毅的眼神裏並沒有看出是戲謔或者開玩笑的意思,頓時來了精神。


    “這麽快?”


    “原本我打算明年在動手的,但是我這邊出現了一些變故,明年可能沒有時間處理,所以趁著這次進京,就一起辦了吧。”劉浮來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需要我怎麽配合?”劉惠麗的聲音都變得有些激動。


    “我想知道拿迴山卡建設集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之後,你準備如何處理,是變現還是持股?”


    “這個…”


    劉惠麗陷入了猶豫,吱唔道,“這個我並沒有想過。”


    “山卡建設集團現在規模很大,經營範圍也很廣,有建築、酒店、度假村等,市值更是有五百多億,所以我需要知道你的具體訴求。”


    劉惠麗低眉想了半晌,“我父親怎麽樣了?”


    “仍被控製在療養院裏,生活已經不能自理。”


    “我能見他一麵麽?”


    劉浮來望著劉惠麗渴求的目光,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可以。”


    “什麽時候?”


    “這個我需要安排一下,具體時間我在通知你。”


    “好。”


    也許是因為劉浮來接下來要幫助她,也許是她已經默認了劉浮來與自己的女兒交往,劉惠麗今晚的態度很溫和,時不時的對女兒噓寒問暖,臨走更是硬塞給墨千羽一張銀行卡,讓墨千羽感動的都紅了眼眶。


    望著劉惠麗遠去的背影,在寒風中顯得蕭索而單薄,墨千羽靠在劉浮來的肩頭,喃喃道,“我媽這是轉性了麽?”


    “你媽其實本性不錯,要不然你爸也不可能和她結婚,隻是那幾年她可能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吧。”劉浮來摟著墨千羽的肩膀安慰道。


    “奪迴那些虛無縹緲的家產真的有那麽重要麽?”


    劉浮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覺得你母親真的在意那些家產麽?”


    “呃?”墨千羽轉頭看向劉浮來,眼神裏充滿疑惑。


    劉浮來笑著解釋道,“你母親爭的不過是一口氣而已,一口替你外婆打抱不平的氣,一口對你外公的怨氣。”


    “這件事做起來是不是很難呀?”墨千羽麵露憂色。


    “不難,放心吧。”


    說罷,摟著墨千羽便上了一輛出租車。


    半夜一點多,劉浮來正在睡夢中,突然被自己的手機鈴聲驚醒,抓過來一看是楚雲峰的,頓時睡意全無,因為他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喂,我是劉浮來。”


    “劉浮來,你快來一趟,我外公突然吐血,快不行了!”楚雲峰的聲音都帶著哭腔,聲音更是因為情緒激動而顫抖。


    “好,我馬上到。”


    劉浮來快速穿好衣服,來到酒店樓下,打了個車便趕了過去。


    孟家大院,此刻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忙成一團。


    劉浮來下了車,楚雲峰早已等在大門口,見劉浮來來了,快步跑上前。


    “說說具體什麽情況?”劉浮來在楚雲峰的帶領下,快步往前走。


    “你走之後,爺爺的情況一直很好,晚上七點鍾左右的時候,級管家給爺爺喂了湯藥,誰知半夜一點多,我外公突然口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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