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晚靜靜聽完那位同事的話,掀開被子,說:“好,我馬上過來。”


    掛完電話後,她快速換上衣服,在京大校門口打了輛車。


    路上時,她點開早上關於顧氏的新聞詳細的瀏覽,前一半是她寫的,後一半是俞秋雨寫的。


    俞秋雨筆鋒穩健,有理有據,客觀公正,唯獨在結尾出現了幾句失誤。


    她長期寫娛樂類文章,所以習慣了在末尾加上一些看法,這本無可厚非,但如今正值房地產跌宕起伏之際,稍有風吹草動,哪怕一點點含有煽動性的話語都不能寫,很容易引起民眾的憤怒情緒。


    果然黎知晚點開評論區,一片罵聲。


    顧氏因為這則新聞稿,得花不少公關去維護聲譽。


    也難怪顧禹謙發火,換了誰,都得讓寫這個稿子的記者滾蛋。


    這次麻煩大了。


    等她趕到報社時,就聽到主編的辦公室裏傳來一通罵聲,俞秋雨眼眶通紅的站在辦公室,一聲都不敢吭。


    “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滾!”


    主編齊浩文將桌上文件揮到地上:“什麽腦子寫出這種文章來,有沒有職業敏感性!還沒斷奶是不是?在京大白學了這麽多年!”


    俞秋雨抬眸看他,被罵的屬實有些委屈,說道:“主編,這份稿子…我昨晚寫完就發給您了,是您說沒問題的,所以今天才正常出稿的。”


    “你還怪上領導了?”齊浩文指著她:“自己不對自己編輯的稿件負責,指望我給你擦屁股是不是!”


    “自己寫封辭職信,馬上給我滾!”


    黎知晚打開門,快步走進來,撿起地上散落的文件,開始道歉:“主編,顧氏的新聞主要是我負責跟進的,秋雨也是為了幫我,現在出了問題,應該由我負責。就算辭職,也不應該是她辭職。”


    齊浩文看著蹲在地上的她,聲音沒有剛才那般大,說:“知晚怎麽來了?”


    黎知晚將地上的文件整理好,放在辦公桌上,看著齊浩文,聲音不卑不亢:“秋雨給咱們報社寫的相關娛樂文章,在網上一直風評不錯,為報社帶來了更多的資源和人脈,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主編,還望您慎重。”


    俞秋雨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說:“知晚,這事是我的問題,你別……”


    黎知晚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這本來就是我負責的新聞,昨天顧氏的新聞發布會也是我去的。”


    齊浩文坐到辦公椅上看著她倆,說:“你以為是我想讓她滾蛋嗎?”


    “是顧總大發雷霆,要她從行業滾蛋。”


    “這麽敏感的時期,敢寫這樣的話來煽動民眾情緒,這麽多年白學了!她就不配當記者。”


    他話音剛落,俞秋雨眼睛裏的淚不受控製的落下來。


    這麽多年苦心求學,終於來到了夢寐以求的報社,沒想到如今給她當頭一棒,原來這行說真話這麽難?


    到底是怪她敢說真話,還是怪媒體向權勢讓步?


    俞秋雨苦笑一聲,抹了下臉上的淚,指著齊浩文準備說話時,黎知晚拉下她的手,向前一步,說:“齊主編,我們都清楚,這件事錯本不在秋雨,是當今太多媒體失去了本心。”


    “以前筆在我們手裏,如今…筆在何處?你我再清楚不過。”


    齊浩文站起身,看著眼前姿容昳麗的麵容,說:“你什麽意思?”


    黎知晚沒迴答這個問題,而是平視他,說:“主編,我代秋雨向您致歉,是她言行不當衝撞了您。但像她這樣優秀上進的記者,不該被埋沒。還請您網開一麵,再給她一次機會。”


    俞秋雨一直想說話,黎知晚捏住她的手,示意她別出聲。


    齊浩文看著她們,將一張名片扔在桌上,說:“這是顧總助理羅均的聯係方式,要真想繼續在新聞行業幹下去,就自己想辦法求得顧總的原諒。”


    “顧總原諒你們了,我這邊自然就鬆口了。”


    黎知晚利落的拿上名片,說:“謝謝主編。”


    兩人一直走到工位上,俞秋雨才開口說:“你剛才為什麽要攔著我?”


    黎知晚歎了一口氣,說:“你再繼續和齊浩文懟下去,把他氣急了,以他的人脈資源,你以後肯定在新聞行業待不下去。”


    “別意氣用事,秋雨。”


    “我知道。”俞秋雨心裏難受,說:“他說我不配當記者,知晚,你說我這個性格,是不是確實也不適合當記者?”


    黎知晚傾身摸了摸她的臉:“別這麽想,你很棒的。”


    “你來報社前,娛樂類文章點擊率一直不高,但你看現在,我們報社娛樂文章點擊率多高,說明是你寫的好。”


    “齊浩文在氣頭上,他說的話怎麽能當真?”


    俞秋雨握住她的手,有些感動的說:“知晚,你怎麽這麽會安慰人,簡直是我的小太陽,好喜歡你啊。”


    “你這麽漂亮,還溫柔善良,將來當你男朋友的人該有多幸福啊。”


    黎知晚淺笑著說:“讓我先改改稿子。”


    俞秋雨放下手,說:“你把顧總助理的名片給我,我趕緊聯係一下,好約個時間見麵,拯救一下我的職業生涯。”


    黎知晚思索了幾秒,畢竟這則新聞本就是自己負責,一半稿子也是自己寫的,如今讓俞秋雨背鍋,實在是不合適,緩緩說道:“還是我去吧。”


    俞秋雨大聲說:“那怎麽行,雖然是你負責的新聞,但出問題的是我這裏,怎麽能把你一個人扔出去頂鍋,要去也得是我們一起去。”


    “聽說這顧總脾氣挺差的,緋聞也多,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黎知晚輕歎道:“也行。”


    *


    俞秋雨在下午六點半時,給羅均打了電話,說想當麵致歉。


    羅均打迴來電話,說:“抱歉,我們顧總沒時間。”


    然後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最後是俞秋雨加上羅均的微信,好說歹說問到了顧禹謙的行程,說他去了醉宴。


    醉宴是京北最大的夜場,公子名媛們的銷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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