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前廳中央,水晶吊燈灑下刺目的光,照在於老二、井邊、徐百強漲紅的臉上,他們還在恬不知恥地不斷給王公子敬酒。於老二腳步踉蹌,手中的酒杯搖搖晃晃,酒水都快灑出來了,仍執意湊到王公子跟前,扯著嗓子喊:“王公子,咱們今天真是有緣呀,我再敬你一杯,以後你就是我於老二身後最粗的大腿!”說罷,仰頭一飲而盡,酒水順著嘴角淌下,浸濕了領口。


    王公子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微微皺眉,起初還敷衍地淺嚐一口,後來不耐煩了,便不耐煩地揮揮手,讓身邊圍攏的幾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接過酒杯。姑娘們嬌笑著,柔弱無骨的手輕輕捏著杯腳,仰頭喝著,隻是十幾杯下肚,就已經被灌得醉醺醺的。有個姑娘眼神迷離,身體一歪,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有的一個腳步虛浮,像一攤爛泥一樣往桌子下麵鑽,手還在空中無力地揮舞著,試圖抓住什麽穩住身形。


    王公子見狀,臉色愈發陰沉,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聲巨響,桌上的酒杯都跟著震動,酒水濺出。他怒目圓睜,大聲嚷嚷道:“你個老小子還有沒有完了,今天晚上給老子灌了多少你的破酒,是看不起老子帶的兩瓶好酒嗎!”


    井邊立馬從座位上彈起來,身體前傾,點頭哈腰,雙手在身前不停地搓著,趕緊抱歉地嘀咕道:“王公子,錯了,都是我們的錯,我和於桑不是一直想著,你的酒一般都是招待大人物的,像我們這種檔次的小卡拉米,哪有資格品嚐呀。”那副諂媚的模樣,仿佛恨不得把自己縮進地裏。


    王公子再次拍桌,桌上的煙灰缸都被震得跳了一下,他大罵:“靠!你個島國的狗崽子說什麽瞎話呢,我tmd把你們三個狗東西當成我的兄弟,你們卻把我當成爺,這是不是故意給我上眼藥呢!那以後我有什麽大的事情,還敢不敢交給你們去做!”


    徐百強滿臉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噌地一下站起身來,椅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他雙手握拳,在空中揮舞了一下,大聲嚷嚷道:“王公子,是我們三個思想太狹隘,沒能體會到你的真實想法,現在呢,啥也不說了,咱們現在就喝你的酒,讓我們三個土狗也品品細糠!”


    王公子仰頭哈哈大笑,笑聲在大廳裏迴蕩,他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說道:“這才對嘛!這才是我的兄弟!哥幾個,那就別等了,咱們開幹唄!”


    徐百強臉上閃過一絲難為情,撓了撓頭,眼睛看向別處,小聲嘀咕了一句:“王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呀,剛才喝的有點多,我先去上個廁所,迴來再跟你大戰個三百迴合。”


    於老二一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從椅子上跳起來,伸手指著徐百強,身體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嚷嚷道:“懶驢懶馬屎尿多,真是掃興,趕緊麻利地去解決,速度快一點,千萬不能讓王公子等著急了!”


    徐百強弓著腰,臉上擠出憨憨的笑,腦袋點得像搗蒜一樣,轉身快步向廁所跑去。可沒跑出幾步,“嘭”一聲悶響,他身體猛地一震,像是撞到了一堵牆上。他腳步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眼睛瞪得像銅鈴,剛要破口大罵,待看清眼前人,嚇得酒直接醒了一半。隻見四個身著黑色大衣的漢子——陳嘉南、鄭三平、二寶和劉四狗,如鬼魅般現身,臉色冰冷,眼神似刀,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他們雙手緊握著雙管獵槍,槍身泛著冷光,在燈光下格外瘮人。


    徐百強本能地張嘴,聲音都變了調,迴頭喊了一嗓子:“大哥!有殺手!”話音剛落,陳嘉南如獵豹捕食,瞬間舉起雙管獵槍,食指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巨響,槍口噴出火舌,徐百強胸口瞬間綻放出一片血紅,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身子向後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塵,四肢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餐桌前喝酒的於老二、井邊驚得從座位上跳起,手中的酒杯“哐當”落地,摔得粉碎。王公子也演技炸裂,臉上的驚恐恰到好處,他眼睛快速地左右掃視於老二和井邊,身體緊繃,大聲嚷嚷道:“這是怎麽迴事,你們倆他娘的告訴我這是怎麽迴事,這不會就是你們口中的真人秀吧!”


    於老二額頭上青筋凸起,目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死死地盯著迎麵走來的陳嘉南幾人,全然不顧王公子的叫嚷,上前一步,脖子梗著,對著陳嘉南幾人大聲嚷嚷道:“你們幾個王八羔子是從哪裏蹦出來的,是誰派你們過來刺殺我的,我出雙倍的錢,隻要你們告訴老子他的名字,你們就可以安全地滾蛋了。”


    陳嘉南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笑,仰頭對著天花板大笑一聲,而後目光如炬地看向於老二:“於老二,別來無恙啊,兄弟們可是找你好久了,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是誰,也不用管我們哥幾個是誰派來的,隻要明白一點,你今天在劫難逃,哥幾個也沒別的意思,隻想和你推心置腹地嘮嘮心裏話,聊聊你這麽多年做過哪些不為人知的齷齪事!這應該不過分吧!”


    於老二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他怒極反笑:“你們幾個小王八犢子真是天真的可以,以為拿幾個破銅爛鐵就可以威脅住我了,老子在海東混了這麽多年,你們幾個王八蛋以為我是白混的嗎!”


    可話還沒落音,他隻覺腦袋“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擊中。


    剛才還緊張兮兮王公子,趁他分神,身形一閃,從身後掏出一把冰冷的五四手槍,動作迅速而隱蔽,眨眼間就頂在了於老二的後腦勺上,他聲音帶著一絲冰冷:“你是不是白混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證你今天絕對逃不掉。”


    井邊察覺到異樣,臉色大變,眼睛瞪得滾圓,大罵一聲:“八嘎!”慌亂之中,右手快速伸向腰間,眨眼間掏出手槍,抬手就要向王公子射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陳嘉南反應如電,手中的槍已經響了,“砰”的一聲,井邊的右手腕瞬間爆開一團血花,他咧著大嘴,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手槍從無力的手指間滑落,“當啷”一聲掉在地板上。


    井邊疼得身體蜷縮,於老二卻趁機咬了咬後槽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惡從膽邊生。他雙腿屈膝,身子猛地矮了一節,用盡全身力氣,一個後踹,腳跟重重地踹在王公子的腹部。王公子“哎喲”一聲,身體向後退了兩步,臉色煞白,手中的槍差點掉落,正要對著於老二的大腿開槍報複。


    於老二狂笑一聲,臉上的肌肉扭曲,“嘶”的一下,雙手快速拉開上衣,袒露的腰間赫然綁著一圈雷管,雷管上的引線在燈光下閃爍著危險的光。他一隻手扯著芯子,另一隻手還握著一個形似小地瓜的手雷,衝著眾人瘋狂大叫:“來呀,往這裏打,不想讓我活,那大家就一起見閻王。”


    王公子嚇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雷管,手哆嗦得像篩糠,槍都拿不穩了,整個人傻眼了。不遠處的陳嘉南幾人也愣住了,臉上的自信瞬間瓦解。


    陳嘉南身邊的劉四狗愣了一下後,撇了撇嘴,滿臉不屑地嚷嚷了一句:“搞幾根破香腸嚇唬誰呢,老子今天就想聽個響。”說著,就要扣動扳機,旁邊的鄭三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大聲喝道:“不要,那麽多炸藥,真要響了,這棟別墅都得遭殃!”


    陳嘉南臉色鐵青,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這種失控的局勢,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


    此時,已接近門口的於老二心急如焚,不想再多耽擱一秒,衝著遠處還在哼哼唧唧、捂著手腕的井邊嚷嚷道:“狗崽子,你還等個毛線,還不快過來。”


    井邊聞言,眼睛一亮,強忍著疼痛,臉上擠出一絲喜色,三兩步竄到於老二身邊。他用完好的那隻手慌亂地摸索著門鎖,手幾次打滑,終於“哢嚓”一聲打開別墅大門,兩人如驚弓之鳥,直接竄了出去。


    於老二跑到門口,還不忘迴頭,臉上帶著張狂的笑,扯著嗓子嚷嚷了一句:“再見了狗崽子們!”說著,手臂一揚,把手中的小地瓜用力扔進客廳。


    陳嘉南見狀,瞳孔急劇收縮,聲嘶力竭地大喊一聲:“找掩體快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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