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有半個小時,二寶、彪子和劉四狗一路歡聲笑語,推搡著從外麵走了進來。二寶和劉四狗雙手穩穩地提著兩個黑色密碼箱,他們三人邁著大步徑直走到陳嘉南身邊,二寶率先微微彎腰,滿臉恭敬地齊聲說道:“南哥,外麵一切搞定。”


    陳嘉南聞聲從沙發上緩緩坐起身子,修長的手指熟練地從口袋裏掏出煙,利落地給三人和鄭三平分了支,頭微微揚起,眼神中透著一絲慵懶,緩緩說道:“兄弟們辛苦了。”二寶三人下意識地撓了撓頭,二寶嘴唇輕動,小聲嘀咕了一句:“南哥,這都是兄弟們應該做的。”


    這時鄭三平彎下腰,從地上拿起幾瓶啤酒,一一遞到每人手裏,咧著嘴笑道:“哥幾個解解渴唄,接下來你們就看著三哥表演吧。”三人像是渴極了,迫不及待地端起酒瓶,仰頭猛地一飲而盡,喉結快速滾動,酒水順著嘴角流下,那模樣真叫一個痛快。


    這時,彪子“砰”地一聲把手中的啤酒瓶重重放在桌上,大手隨意地在嘴邊擦了擦,湊近陳嘉南,壓低聲音嘀咕了一句:“南哥,元鐵龍的錢數不對,這王八犢子在糊弄我們兄弟。”


    陳嘉南臉色瞬間一沉,眼神如刀般陰狠地射向一邊蜷縮在地的元鐵龍,元鐵龍臉色也變得煞白,雙手撐著地,身體微微顫抖,瞪大了眼睛,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地大聲叫嚷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大哥……你……你肯定是數錯了,我出門前還特意點了幾遍,你要是想用這事情冤枉我,我是堅決不會答應的。”


    陳嘉南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煙霧繚繞中,眼睛看向鄭三平,鄭三平心領神會,迅速挽起袖子,大踏步走上前,一把揪住元鐵龍的頭發,像拖死狗一樣生拉硬扯地把他拖到陳嘉南身前,陳嘉南揚起手,“啪”的一聲,一巴掌重重抽在他臉上,手指用力地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嚷嚷道:“你吖的這麽理直氣壯地大聲叫喚,是不是認為兄弟貪了你的錢?”


    元鐵龍雙手捂住腫痛的臉蛋,眼神中滿是委屈,低聲嘀咕道:“大……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話還沒說完,陳嘉南又是一巴掌扇過去,伴隨著怒吼:“你 tmd 不是這個意思,是哪個意思,現在給老子用普通話講講清楚。”元鐵龍眼眶泛紅,欲哭無淚,無奈地哼唧道:“大哥,我的意思是怕這位大哥數錯了。”


    彪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留情地在元鐵龍腰上狠狠踹了一腳,罵道:“老子可是過目不忘,哪能會數錯,一百零一萬,少一百!”元鐵龍聽到少一百塊,嘴巴大張,差點難受得喊媽媽,他委屈至極,抬手抹了把眼淚,抽噎著哽咽道:“大哥,一百零一萬少一百,那也叫少嗎,為了一百塊錢,你這麽激動,我……我……”


    陳嘉南緊接著又是一巴掌抽在他臉上,手臂揮舞著嚷嚷道:“怎麽滴,一百塊錢不是錢呀,夠我們哥幾個出去吃頓早點了,你吖的既然那麽有錢,為什麽不把三百萬準備齊全!”


    元鐵龍此刻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身體瑟瑟發抖,但還是可憐巴巴地求饒道:“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能不能讓我老婆和孩子和我見上一麵。”陳嘉南不耐煩地搖了搖頭,嗬斥道:“你個王八蛋激動個毛線,老子還有別的事情要問你呢!”


    隨後陳嘉南眼神示意鄭三平,下巴微抬,說道:“老三,去把炮哥請過來,讓他一個人蜷縮在那邊的地板上多寂寞,我都有點於心不忍了。”


    這話一出,二寶、彪子、劉四狗哄堂大笑,鄭三平嘿嘿笑著摸了一把大光頭,邁著八字步,搖搖晃晃地走過去,雙手如鐵鉗般扯著皮大炮亂糟糟的雞冠頭,一路拖拉著過來。


    皮大炮疼得齜牙咧嘴,仍強忍著痛獻媚地對著陳嘉南嘀咕道:“大哥,我的錢數沒錯吧,我什麽時候能見到我弟弟皮大寶?”陳嘉南再次點燃一支香煙,深深吸了兩口,緩緩坐直身子,伸出手在皮大炮和元鐵龍的臉蛋上輕輕拍了幾下,臉上似笑非笑地說道:“有點小事情想向二位大哥打聽一下。”


    皮大炮和元鐵龍像小學生搶答般爭先恐後地舉手,皮大炮聲音尖細地說道:“大哥,你說,你說。隻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陳嘉南嘿嘿一笑,眼神戲謔地說道:“你們倆狗崽子現在這態度,我非常喜歡。聽說你們兩個是黃瘸子的左膀右臂。”


    皮大炮臉上堆滿討好的笑,身子前傾,說道:“大哥,以前是,以前是,前一陣子黃瘸子到外地去辦事,掛掉了,現在我們出來單幹了。”


    元鐵龍也不甘示弱,搶著迴答道:“大哥,如果你和黃瘸子那癟犢子有什麽過節,現在可算鬆快了,不用找他算賬,他已經讓別人辦了!”


    陳嘉南嘿嘿一笑,說道:“是嗎!那感情好,那如此說來,你們現在的大哥就是火車站扛把子於老二了。”兩人像得到誇獎的孩子般自豪地點頭,陳嘉南狠狠吸了口煙,眼睛微眯,說道:“那就麻煩二位給我說說,你們現在的大哥於老二的情況唄,我對這事挺好奇,如果你們誰能把他約出來,我可是有獎勵的呀。”


    這話一出,元鐵龍和皮大炮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兩人偷偷互相對視一眼,身體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齊聲對著陳嘉南嘀咕道:“大哥,我們隻是他手下兩個不起眼的小嘍嘍,八百年見不上他一麵的那種,如果你出於好奇想認識認識他,估計有點難,他是天上的大神,我們隻不過是他腳下的小卡拉米,實在是沒有辦法辦到。”


    陳嘉南陰冷一笑,眼神中透著一絲狠厲,說道:“那算了,既然你倆這麽不誠實,我也隻能拿你的親人開刀了。”他手臂一揮,二寶和劉四狗立刻轉身,快步向廚房走去,不一會兒,兩人一左一右架著淒慘至極、渾身是傷的皮大寶從廚房拖了過來,“哐當”一聲扔在元鐵龍和皮大炮身邊。


    虛弱的皮大寶眼睛半睜半閉,忽然看見自己的親大哥皮大炮跪在自己麵前,眼淚瞬間如決堤般湧出,虛弱地喊道:“大哥,救我……大哥!”話還沒說完,劉四狗飛起一腳踹在他肚子上,皮大寶像個破布娃娃般翻倒在地。


    皮大炮臉色瞬間慘白如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般求饒道:“大哥,我弟弟身子弱,請你不要對他動粗好不好。”


    坐在沙發上的陳嘉南仰頭大笑,笑聲迴蕩在房間裏,說道:“炮哥,既然你這麽心疼你弟弟,那就不要猶豫了,痛快地說了吧。為了自己的弟弟,你應該不會把事情藏在心裏吧。”


    皮大炮眼中滿是掙紮,雙手緊緊握拳,指甲都嵌入手心,最後還是懦弱地嘀咕道:“大哥,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剛才早就招了。”


    陳嘉南猛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關節發出“哢哢”的聲響,臉上閃過一絲妖異,隨後怪叫一聲,如餓狼撲食般直接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朝著皮大寶衝過去,高高舉起煙灰缸,對著他的腦袋瘋狂地揮舞。


    皮大寶雙手抱頭,淒慘的尖叫聲劃破空氣,一浪高過一浪,那模樣像是要被疼得靈魂出竅,差點哼唱出快樂老家!直到陳嘉南手中的水晶煙灰缸四分五裂,陳嘉南才住手,他唿唿喘著粗氣,迴過頭看著眼淚嘩嘩的皮大炮,眼神冰冷地說道:“現在能說了吧。”


    皮大炮嘴唇顫抖,剛想開口,元鐵龍眼疾手快,焦急地伸手拉了他一把,說道:“不要……”這下陳嘉南的火氣“噌”地一下躥到頂點,像被激怒的公牛般跳起來,一腳把元鐵龍踹翻在地,怒罵道:“你吖的阻攔他口吐芬芳,是不是誠心要和老子拚一拚。”


    元鐵龍雙手捂著肚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爬起來,委屈地嘀咕道:“大哥!不是我們不說,而是於老二那老家夥,心狠手辣,手眼通天,我們要是說上他半句壞話,以後那就別想在海東火車站這一帶混了,我好心提醒你們一句,沒事千萬不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時鄭三平不知從哪裏像變魔術般找來一把榔頭,雙手高高舉起,對著皮大寶的膝蓋狠狠砸了下去,“哢嚓”一聲,皮大寶瞬間鬼哭狼嚎了一聲暈死過去。


    鄭三平拿著榔頭在手裏掂了掂,眼睛瞪得像銅鈴,看著元鐵龍嚷嚷道:“到底說不說?”元鐵龍心裏暗叫了一聲,打的又不是我,我說個毛線!臉上卻裝著委屈的樣子,身體往後縮,說道:“大哥,真不能說。”


    這時皮大炮眼睛通紅,像是失去理智般,一拳砸在元鐵龍的鼻子上,罵道:“你吖的是不是心裏在偷笑,打我弟弟你不心疼是吧!”


    元鐵龍鼻血如泉湧般瘋狂地竄了出來,他捂著鼻子,喊道:“你個 sb 打我幹嘛!”鄭三平把榔頭遞給皮大炮,努努嘴說道:“用這個,用拳頭多沒意思。”


    皮大炮接過榔頭,雙手緊握著,高高舉起,毫不客氣地砸在元鐵龍肩膀上,隻聽見“哢嚓”一聲,他的肩膀目測是粉碎性骨折了,元鐵龍像殺豬般發出痛苦的叫聲,那聲音比豬叫聲還刺耳!


    這時陳嘉南雙手拍了拍,像是在拍落灰塵,說道:“現在公平了吧,你們兩個誰先迴答我就會對他寬容一點,要不然這榔頭可就要陪伴你們幾個小時了,而且是生不如死的那種敲打!”元鐵龍和皮大炮身體篩糠般顫抖,心都嚇碎了,齊聲喊道:“我說……我說……我先來……我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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